夜笙歌還是那麼的燈紅酒綠,舞臺上的表演既賞心悅目,也撩動心絃。而在臺上表演的人,就是珠簾。她的一瞥一笑,彷彿釣走了當場人的魂魄。一曲下來,場上的人連連叫好。這樣的地方對珠簾而言並不陌生,她自然信手拈來。
下了臺後,歡呼聲依舊是此起彼伏。
珠簾去了後臺卸妝,仇鈴緩緩進來。珠簾從鏡中一看是仇鈴進來,忙起身來問好道:“仇小姐好。”
仇鈴吸了口煙,倚在門邊上,愜意問道:“不用多禮,坐下說話吧。今晚覺得怎麼樣?”
珠簾又坐了下來繼續卸妝,答言道:“還不錯。”
仇鈴提醒道:“不少人給你送花了。”
珠簾好像很是不屑一顧,說:“以往在綿州的時候,給我送花的人也都挺多的。全部都是一些登徒浪子罷了。沒什麼意思的。想來,這邊送花的人也是一個意思吧。”珠簾說的的確得意。
她得意,也是因爲她的確有那個資本得意和驕傲。
仇鈴自然贊同珠簾這句話,她開了這麼久的娛樂場所,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珠簾方纔一席話,倒是對的。而珠簾,一直以來就在倚花樓。按理來說,都是老前輩了。但這樣的事,說出去是不怎麼光彩的。
珠簾現在是什麼都不在乎了,她覺得這是一種光榮。
反正行行出狀元,她就是這一行的狀元。
仇鈴也欣賞這個樣子的珠簾,不過,她現在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慾望,慾望就只有殺了尹素。
所以,又如何呢?
仇鈴微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頭的珠簾,她生的俊俏美麗大方。放在一羣容貌好看的女子中,那都是頂尖的好看了。可因爲一個情字,而賠上了她的一聲。情字害人,情字也殺人。她輕言道:“確實如此。都是一羣好色之徒罷了。不過,這其中也不乏有真心之人。不過,倒是少數。”
珠簾自豪道:“所以,我一個都看不上眼。”
她眼中,是很不屑的。
仇鈴又吸了口煙,模樣好看,挑眉道:“我之前可有聽過你同蘇佩清的往事。”
“蘇大帥……”
珠簾手中的動作戛然而止,緩緩垂了下來,她低眸,眸中盡是黯淡,無奈說:“蘇大帥待我很好……可惜,我早已有了婚約。”
仇鈴聞言,繼續挑眉問:“婚約?指方銘和你的婚約?”
珠簾微微頷首。
仇鈴彈了彈菸灰,依舊輕言道:“可惜,他和尹素之間也有婚約。你利用了蘇佩清,也欺瞞了蘇佩清。目的,就是爲了幫助方銘,可到最後,方銘還是死了,而且,你最後才知道他和尹素是有着婚約的。對吧?你其實也是個可憐的人呢。被瞞了這麼久,還在等着你那個未婚夫。”
“我倒是要看看,那個尹素是何方人士!”
珠簾擡起眸來,眸中盡是狠厲。
仇鈴又仔細了一會子珠簾,是越瞧越好看,言道:“這容貌,和你比起來是差了點。但論學識教養什麼的,她可是比你高出不少。她現在天天在家伺候着他爸爸,估計沒有那麼多時間來出門,所以,你得等一個機會。”
“哎呦,說什麼呢說的這麼熱絡?”
錢楹的聲音幽幽響起來,仇鈴笑了下,道:“你都聽見是什麼了,還用問?”
錢楹笑着進來,說:“仇小姐,今天看上珠簾的人可真是不少,這花,也送了不少呢。”
“過獎了。”
珠簾含笑。
正高興說着,就有打手進來稟告:“大姐,錢小姐,尹振華又來給錢小姐您送花了。”
仇鈴將菸頭摁滅在菸灰缸裡頭,諷刺道:“他還真的是死性不改呢。這纔過去了幾天,怎麼着,是又要挨一頓戴維斯的打嗎?”
“真是掃興!”
錢楹滿臉不快,她現在心裡頭可就只有江瀘一人。其他人,可在錢楹這裡是號都排不上。而和戴維斯,只不過是維繫表面而已。她可清白着呢,也頭腦精明着呢。
仇鈴望向錢楹,道:“我去會會她。你同珠簾說會子話吧。”
錢楹微微笑道:“那我就多謝仇小姐了。”
“不客氣。”
仇鈴去見了尹振華,尹振華手捧鮮花,好像一臉很是期待的模樣。但看到是仇鈴來,尹振華的臉色立馬有一變。
“仇小姐……怎麼是你?”
尹振華的臉色不怎麼好。
仇鈴挺假尹振華這句話,實在是覺得可笑,反問道:“怎麼不能是我了?”
尹振華很是失落回答道:“我是來找錢小姐的。”
仇鈴答言道:“錢小姐回去了。”
尹振華一聽,蹙緊了眉頭,疑惑道:“錢小姐怎麼可能回去了?錢小姐都還沒有表演呢!”
仇鈴有些不耐煩了,回答道:“我說錢小姐回去了,錢小姐就回去了。我是夜笙歌的老闆,還是你是夜笙歌的老闆?尹少爺,請把關係先分清楚了。”
“我是真的喜歡錢小姐的!”
尹振華又開始了,仇鈴實在是聽的耳朵疼。
尹振華對錢楹可真的是極好,也看起來,是被錢楹勾走了魂魄。仇鈴心中自然是高興的,因爲背後的主使就是她。她要一點點擊潰尹家纔是,根本就不着急。而尹振華,不肯收手,就是幫了仇鈴大忙。
她故作冷然,再一次重複道:“麻煩尹少爺認清楚事實,錢小姐是戴維斯的女人。好嗎?明白嗎?”
尹振華還想說什麼,就聽見凌厲一聲呵斥:“尹振華!你幹什麼?!”
這道聲音聽起來像是林婉柔的。
果然沒錯,就是林婉柔。
她氣沖沖的朝這邊過來,一把奪過了尹振華手中的花束,毫不留情的扔到了地上,冷聲道:“真是個廢物!到現在都不長記性嗎?我看你是沒有嘗過吃槍子的味道!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尹振華埋低了頭,是一個字都沒有。
林婉柔也實在是爲尹家的事情操碎了心。
仇鈴望着林婉柔,她是一臉的着急和擔憂。她不由得誇讚道:“你爲了尹家,可真是豁的出去呢。真的是盡心盡力了。”
“仇小姐過獎了。”
林婉柔的聲音泛着清冷。
仇鈴提醒道:“既然你來,你也管這檔子事情。那麼我就有必要來警告你一下了。讓他離錢楹遠點。我這裡,可不想和戴維斯起什麼爭執。大家都是和和氣氣做生意的,可千萬別再給我添亂子了。”
林婉柔聽見仇鈴這句話,似乎有些不大開心了,反問道:“仇小姐與其說這些話,怎麼不查一查呢?”
仇鈴實在覺得好笑,同樣反問道:“查?查什麼?”
林婉柔又反問道:“仇小姐就不覺得蹊蹺嗎?”
仇鈴嗤笑了聲,覺得林婉柔像是說了一個笑話一樣,淡言道:“是覺得蹊蹺。但是錢楹只不過是一個替我賺錢的舞女而已,我有必要去查嗎?好像沒有那個必要,費時間還費力氣的。”
林婉柔看着仇鈴這個模樣,也就罷了,只是道:“仇小姐可真是愜意。”
“自然了。”
仇鈴微笑自如。
“走!”
林婉柔硬生生拉着尹振華離開,仇鈴微微一笑,道:“慢走。”
林婉柔拉着尹振華離開後,仇鈴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花束,冷聲道:“扔到垃圾桶裡頭去吧。”
“是,大姐。”
處理完尹振華的事情後,仇鈴又回了後臺,看着錢楹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樣,仇鈴倒是滿臉疲倦,說:“尹振華不難對付,難對付的,是林婉柔。”
錢楹前一秒笑着,聽到仇鈴的這句話後,她臉上的笑容立馬戛然而止,蹙眉問:“怎麼?林婉柔來了?”
仇鈴答言道:“來阻止尹振華的。”
錢楹的神色立馬又恢復了悠然自得,言道:“她也真是爲尹家操碎了心呢,也是夠仁至義盡了。”
仇鈴贊同道:“確實。畢竟尹家當年對林家是有恩的。所以,林婉柔現在只不過是在給尹家還恩情罷了。也只不過是看在尹之的面子上罷了。”
“呵!尹家沒有一個好東西!”
珠簾現在可謂是已經對尹家恨之入骨了。如果尹家沒有利用方銘,方銘又怎麼會死的那麼殘忍?
仇鈴和錢楹互看了看,仇鈴言道:“別急。”
“我真恨不得!”
珠簾握緊了拳頭,滿臉的憤怒。
錢楹看見珠簾這副着急的模樣,倒是不疾不徐道:“你着急些什麼?這機會,可是要等的。着急這一時半會,是沒有什麼用的。”
珠簾來上海的目的就是爲了殺了尹素這個情敵,她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幾乎日日夜夜都睡不着覺。她確實很着急,但着急也無濟於事。
“別擔心。”
仇鈴淡淡言。
珠簾看着錢楹和仇鈴都這麼淡然,她的情緒才穩了下來,才淡言道:“好,我不着急。反正我有的還是機會。但我現在有點想給涼小姐打個電話。”
仇鈴應允道:“打吧。不過,這會子估計已經睡下了。”
珠簾去打了電話,接電話的人是凝蘭。
果不其然,涼若玖已經睡下了。珠簾心底藏事,想說些什麼因爲涼若玖睡下又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