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心專注的看着那別人棄之如敝的劍訣,沙虎看着他,畫面很詭異,怎麼看都有點像癡情的笑媳婦,守在情郎的身側,只是少了含情脈脈幸福凝望的神韻。
沙虎的耐心很好,他只是偶爾瞟兩眼劍訣上的招式動作,至於那些文字,已經下意識的忽略了,他想着只要記住這些圖畫上的出劍方位,葉心與他動手時,他能避掉鋒芒就夠了。
被人*裸的盯着,着實有點如芒刺背的畏寒,尤其是沙虎的目光這般刻意,就坐在葉心的對面,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神、他的動作,連眼皮都不眨一下。
幾息之後,葉心就平復了下來,在雷帝陵墓中被雷之魂困在黑暗的地底折磨了兩年都熬過來了,這點目光不疼不癢的,又能算得了什麼。
他此刻,更是早已沉浸在了這們劍訣之中,雖然只是人級低級的武技,可依舊像是爲他量身定做的,他心中的歡喜無言可以表達。
這本劍訣名字倒有些霸氣,單單兩字——絕劍。
翻閱幾頁之後,葉心越發肯定了自己是最適合修煉的人。
這門劍訣並不是多麼驚人的攻殺之技,反而對戰氣的操控要求十分苛刻,乃是需要將戰氣凝蓋在兵刃的鋒芒之上才能發揮出十層的威力。
而將戰氣化爲劍氣,凝蓋在實質的兵器上,做法和葉心目前所掌握的劍指差不多,戰氣凝出之後停於指尖上,不能脫離,否則立刻就會消散。
而這一切的前提,必須結成劍心,只有這樣。才能凝出劍指。
葉心迫不及待的朝着後面翻去,劍招依舊不算高明,但擁有劍心。凝聚劍指,戰氣化作劍氣後亦可做到覆蓋劍身不散。兵器的威力便立刻得到了驚人的提升,同層等次的兵器相碰,自然容易斬斷對方的兵器,這便是劍訣——絕劍之名的來由。
自己兵器的品級越高,絕劍的威力便越大,這門劍訣其實終身受用,遠遠不是人級低級幾個字能夠概括的。最重要的是,對葉心來說很容易修煉。或者說他已經成功了一半。
劍心,葉心也是機緣巧合下才凝成的,代價也頗重,一次次的生死血戰,更是折損了心愛的銀劍,現在想來,那銀劍也是一柄王級層此的利器啊,依舊肉疼。
若是他說出這話,那些親眼見到他毀過王級兵器的人,只怕要大罵他不要臉了。
催動武丹。戰氣入脈,肩脈、臂脈頓時疏通,一道誅心劍氣暗暗凝練。卻在出手之際忍住了,他不想暴露,只是在照着絕劍劍訣裡的運氣方式進行嘗試修煉。
“裝模作樣!”沙虎沒有看到劍氣的波動,所以有些譏笑,認爲葉心是在白費苦心。
葉心反覆嘗試,足足耗費了三個時辰,這劍訣中本就不多的招式便爛熟於心。
一共七招,從利劍出鞘到歸鞘,並不複雜的過程。卻是精準無比的七個角度,每一招都能發揮出巧妙的力道。給予對手兵器最大的重創。
就例如出鞘一招,又分爲好幾式。例如其中一式半月倒懸,便是應對對手直刺而來,此招便正好斜提出鞘,左腿後襬,右腿微拱,腰肢上身也隨着左腿微微後側,然後右手猛然出鞘,戰氣所化的劍氣也必須在這剎那間及時覆蓋劍身。
劍鋒自下而上斜斬,力道發揮最大,猶如怒龍竄起,落在對手直刺而來的兵器中段,只要本身材質同等,便能輕易斬斷。
這些招式平庸無奇,效果卻時分顯著。
葉心感慨萬千,創造這門絕劍的前輩,定是真正的天縱奇才,不想自己只是機緣巧合,得了誅心劍氣,起步太高,初窺武道就對劍氣有了一定的接觸瞭解,然後又偶成劍心。
一般武者,只有達到了天武境中期,纔能有足夠的身體、經脈強度,以及戰氣來凝聚覆蓋兵器的劍氣,而且若是資質稍差,只怕修爲再高些,也修不出劍心。
畢竟劍心需要修劍道之人,以無比堅韌的心來凝聚,對劍的領悟程度也很苛刻。而在天武境初期,的確很難有人做到這點,所以這門絕劍才顯得難練,更是因爲高品級的兵刃不是每個人都有機緣和實力得到的,所以這絕劍的威力也再打了一個折扣,才漸漸被人遺棄。
又過去兩個時辰,武樓一層中不知多少人來來去去,此刻逗留的人已經大多不是之前的人了。但每一個進來的人,都會詫異的先看上一眼盤坐着的葉心和沙虎。
這兩人一個低頭看書,手臂還有模有樣的比劃着,孜孜不倦。只是不見丁點波動的成效。
再看沙虎,瞪得眼珠子都有些疲憊了,竟隱生睏意。不過那微紅的眸子裡,憤怒和殺意也越發明顯了,因爲他守着葉心,害得午飯都沒去吃,他認爲葉心看似不在意,實則也和他卯上了,故意在比拼耐心,所以葉心不去吃飯,他也不去。
他卻不知葉心是真的忘記了飢餓,而且就算記得,他也不會離開,因爲離開後就無法免費進來了。
“還在啊!”葉心在最後一頁的招式上停頓了良久,然後像是身軀一鬆,滿意的合起了劍訣。擡頭之際,迎上沙虎的目光,微微一愣,竟像是纔想起來有這麼個人在,於是笑着寒暄了一聲。
沙虎差點沒忍住噴出一口鮮血來。
“劍訣給你,我已經不需要了!”就在他凌亂,無處發泄之際,葉心將劍訣仍進了他的懷裡,然後起身,朝着二樓緊閉的鐵門走去。
“這是什麼意思?”沙虎是真的錯愕了,木訥的開口喊道。
葉心沒有回答,但停足在那鐵門前的他,無疑是整個一樓中人,所關注的焦點。
他遲疑了下,還是從儲物項鍊中取出了墨雪劍,背這衆人,所以沒人看到這個秘密,理所應當的以爲他是從稍微高檔些的靈囊中取出的,畢竟那也是可以收藏兵器的。
“半月倒懸!”
他默唸一聲,用了這起手的第一式。他很認真很專注,錯開的雙腿神似頓着馬步的鍛體學徒,但長劍出鞘時,劃過的那抹皓白月弧,狠狠的落在鐵門上,那鐵門便應聲而開。
鐵門像是被人打開的,但劍芒劃過的距離過長,從中而開的兩瓣門上,各自均留下了半尺長的劃痕,也是將完整的劍痕各自承分去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