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心之前自嘲一般,說他不殺王飛雲所拌的歹徒,讓蘇晨不屑的認爲,他是不敢得罪中州的那些世家,而此刻他面對滅天武者的一言一行,簡直是瘋狂至極。蘇晨已經驚呆,他下意識的嚥了一口涼水,若是自己再刻意刁難葉心,保不準其一怒之下就會將自己殺了。
“這個鄉下小子,腦子少根筋,還是不惹爲妙。”默默做了決定,他只能隨着路小藝等人一樣,眼睜睜看着葉心將兩名滅天武者踩在腳下,危機解除,卻沒有流露絲毫興奮喜悅。
“小藝妹子,這二人剛纔對你不懷好意,現在你要親手處置他們嗎?”葉心側頭微笑,好似剛纔的打鬥從來沒有發生過,此刻他依舊纖塵未染,完全沒有在意旁人的震驚。
“不……”路小藝發現自己有點結巴了起來,她忽然覺得葉心有些看不懂,這副粗俗樸素的皮囊,實力竟如此恐怖,讓她打心底的有了一絲敬畏:“人是洛大哥你打敗的,一切還是由你做主吧,小藝不便插手!”
葉心點點頭,她不便插手,一是二人對她不懷好意的內涵太過讓人羞澀,女孩子家如何好做辯執,二來她是真的怕了,她不敢親手將滅天武者如何,因爲她的家族承受不起那種強大而神秘勢力的報復,一旦遭受報復就意味着滅族。
“告訴我,你們二人爲何沒有前往燕川交界處伏擊天府學員?”葉心冷聲對二人問道。
身材較爲正常的滅天武者萎靡着,擠出牽強的笑容:“我雖然不知道是誰將這個消息泄露給你了,但幸運的是你已經來不及趕過去報訊了。”
“至於我兄弟二人爲何在此,你倒可以問問你身邊的那位姑娘。”他轉頭看向路小藝,因爲自己的傷勢很重,說起話來很是吃力。
“洛大哥。想必你居住的……太過偏遠,不曾涉及到這種秘辛。”她看了一眼葉心的裝扮,想了些委婉的言辭:“天府每隔五年招收一次學員。而他們的死敵滅天,也會派出不少隊伍。前往各個地域去截殺,而這兩股勢力不知爲何,都遵守着一條鐵律,就是從不干涉各個地域的事物,並且滅天作爲獵殺方,一直就會留下兩人清理戰場痕跡。”
“不錯,這位姑娘說的一字不差。”那肥胖武者倒是還有說話的力氣:“我兄弟二人今日落得如此下場,也算是咎由自取。若是我們不貪圖美色,對你們出手,也不會如此了!”
“哼,原來如此,你二人慾對路姑娘出手,也算是違背了那條鐵律!”葉心詫異,他還以爲這二人更多是衝着自己來的,原來他們只是滅天派出來清理戰場痕跡的,例如那些他們戰死的人以及天府學員的屍首,這或許是不想讓尋常人從那些屍首上尋出些滅天的秘密來。
這二人在見到他們與王飛雲幾人動手時。更是對路小藝的紫色動了心,雖然組織規定不準對插足神州武修的事,但他們以爲仗着修爲高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時候全部滅口便是,豈料這個叫洛心的天府學員成爲了他們的喪命星。
“是殺是剮給個痛快吧!”胖子都沒有抹去葉心印在他臉上的鞋印,因爲不需要了。
葉心神色冷漠:“如果你們能告訴我更多一些關於滅天的事,我或許會饒你們一命。”
葉心本沒抱多大希望,這一路上見識到滅天武者,都是極爲剛烈的,沒有誰透露過關於滅天的隻言片語,所以他也只是隨口問問。
“呵呵!”胖子苦笑着擺了擺頭:“你無法從我們這裡得到一個字。你不懂滅天,也沒有資格懂!”
葉心深吸一口氣。和預料的一樣。他取出墨雪劍,手腕輕輕一挑。銀色的光弧剎那繞過了胖子的脖頸,細膩平整的傷口只是一片薄薄的血線,卻淌得像潰了堤的湖岸。
“你還真是個果斷的人!”他的兄弟竟也沒有掙扎的念頭了,努力坐直了身子,就像一個伸着脖子求死的人:“來吧,我的靈魂,會在那片天裡,一直看着你,看着你被金鵬殺死。”
“這算是在宣泄對我的恨意嗎?”葉心從那人的平靜目光中,看不到半點恨,所以他不解。但他才恍如一言不合殺了這人的兄弟般,若說沒有恨那是不可能的。
“你認爲是那就是吧,但我勸你一句,殺了我們之後,最好將我們的屍首焚燬,這是我作爲滅天,派來清理戰場能做的最後一件事了!”他含糊的笑言道。
“我會的,但我想知道你爲什麼會有這個要求!”葉心不信他只是不想拋屍荒野。
“我們所練的功法你見識過了,我們死後,若在陽光下暴曬三日,血肉便會化成黑色的毒物,身前是何修爲,那毒物便能毒死什麼修爲的武者。”他再度一言驚人,很霸道的功法,武者死後都會自行銷燬屍首,難怪整個神州對滅天都所知不詳,比天府還要神秘無數。
“這個理由,倒是值得我替你們舉行一場火葬。”葉心手臂一沉,同樣在這人脖頸上留下了切痕,一劍斃命。然後也沒有吝嗇,灑出兩團火焰,裹在兩具屍首上猛烈燃燒。
“這就完了嗎?”路小藝、蘇晨幾乎都是這樣的心情,葉心戰敗對手已經讓他們夠震撼了,可現在捏死螞蟻一樣殺了兩人,竟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這真是一個鄉下小子嗎?
那些護衛們卻沒有想太多,倒有不少人用感激的眼光看向了葉心,特別是之前對他表露過不屑與不願攜帶的,此刻都有些羞愧了,他們的命完全是葉心憑一己之力救下的。
“洛大哥,今日我路家二十餘人,每個人等同欠了你兩條命!”路小藝有些不忍看那屍首焚燒的慘狀,避開目光,蒼白的臉上掛着一抹溫柔湊到葉心身邊:“我沒有什麼物品可以拿來償還這恩情,還請你收下這枚玉牌,他日不論你是否成功進入了天府,隨時都可來中州陸家憑此物找我,無論你有何需求,我路家都會傾盡全力相助。這是我的承諾。”
葉心苦笑,若是路小藝知道他殺了無極門少門主、燕郡王獨子,她還會如此說嗎?殺滅天的人,至少還有天府擔着,滅天也不會遷怒天府之外與葉心熟識的人,可無極門那些就不同了,在整個神州,誰敢惹,或許神秘的滅天還不如無極門可怕呢!
“若是我想要去路家做個上門女婿呢?”葉心那身樸素的鄉野氣息,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倒讓路小藝愣了一愣,或者說是一絲錯愕掙扎。她以爲葉心是真的對自己動了心,畢竟自己的容貌家世,不知引得多少世家公子擠迫門檻,毫無背景的葉心也是男人,動心也正常。但葉心這粗俗憨厚的造型模樣,莫說家人不會同意,自己也是無法生出愛慕來的。
“開個玩笑,我這模樣怎麼對路姑娘有非分之想,那不是自取其辱嗎?”葉心見對方面色尷尬,也沒多想,接過了其手中的玉牌,湊近一看,印着一個公正的路字,而那玉髓材質上佳,想必也是路小藝這種家族核心成員專屬的標示。玉牌上除去滑膩微暖的感覺,還有着一絲淡淡的幽香,讓人心曠神怡。
那是路小藝貼身收藏之物,她卻送給了一個鄉野俗人。對了,這俗人倒是有些金銀之物的,確切的說,或許是某個上不了檯面的土財主的兒子吧!
蘇晨越想越不舒坦,卻不敢發作,隱忍在一旁。
“路姑娘的玉牌我就收下了,不過我眼下倒的確有事相求。”葉心趁熱打鐵,竟欲將那玉牌再遞還回去,說道:“不知我可不可以,現在就讓路姑娘兌現承諾呢?”
“洛大哥怎麼比先前還要見外了呢,還是如你之前那般喚我一聲妹妹吧!”路小藝微微錯愕,不過很快就鎮定了下來:“洛大哥有何事,但說無妨。”
“我想要一匹獨角獸!”
路小藝美目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卻沒有點破,只是說道:“一匹獨角獸而已,怎能與洛大哥的救命之恩相提並論,我送與你便是,這枚玉牌你還是留着!”
“那就多謝了!”葉心也不客氣,直接走過去躍上路小藝的坐騎,雙腿一緊,便馳騁了出去:“我要去救人,不敢再耽誤時間了,但奪人所愛的事,我還是做不出來的,小藝妹妹好好保重,若能在中州相見,我也承諾,這獨角獸我一定還你!”
“一約即定!生死無阻哦!”路小藝見葉心走得如此瀟灑,急忙笑盈盈的嬌喝迴應了句。
那獨角獸疾行如風,幾息就帶着葉心出了人們的視野,可路小藝還是久久站在原地出神的望着。
“小藝妹妹,人都走了……!”蘇晨很不爽的湊了過來,打算她的思路。
“蘇大哥,你還是不要再跟着我們了!”路小藝溫文爾雅的說道,她已經給了蘇晨懦夫,不是男人等定位,此時也不再拖拖拉拉,委婉的開趕:“我帶着血玉靈芝,可能一路上還會引來殺身之禍,我不想牽連你,所以就在次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