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雷光茲吼以及氣流摩擦的漣漪聲,葉心的身影終於超出了下方人羣的視線,他們所有人都賭輸了,一個個只剩下目瞪口呆的表情。
“哈哈,這次發財了!”沒有一個人料對葉心將止步何處,那發起賭約之人得意的掂了掂裝滿靈玉的袋子,毫不避諱衆人那欲吃人的目光。
“哼,得意什麼,這位姑娘可還沒輸呢!”有人或許是輸得多了些,看着那人大笑很是不爽,雖不好當着衆人面去搶回來,但潑他一盆冷水也能解解氣。
“呃……五百步似乎只是這天梯的一小截而已吧,難道你認爲那小子真能登頂不成?”那人楞了楞,依舊得意的看向了媚兒,目光熾熱似乎想要直接穿透那層面紗:“姑娘,眼下那小子雖然超出了我們的視線範圍,但鐵定沒有可能登頂,咱們的視線也看不到那麼遠,根本無法再去見證他將止步在何處,所以這賭約我已經勝了,沒有繼續耗下去的必要了。”
他的話引起了許多人的響應,不僅是贊同他不看好葉心,更是因爲他們此刻心中唯一還有的興趣便是期待那面紗下的容顏展露出來。
“我說過他一定會登頂!實在不行的話我會親自將他拎上去!”媚兒眼角勾勒着迷人的弧度,宛如迷離輕笑,卻見她悠悠擡手,一匹風柱緩緩托出。
“我親自帶你上去看看結果吧,免得你心有不服!”
媚兒手掌一揮,都未觸及到那人的身軀,便將它凌空拋了出去,自己則緊隨其後腳尖連點,也朝着天梯之上飛掠而上。只是兩三次起躍,便消失在了人羣的視線中,因爲她每一次悠然落足都能掠出百步之遙的距離。
“天武境巔峰強者?”
驚掉一地眼球。倒吸涼氣的人太多,以致空氣中都能聽聞一陣清晰的嘶嘶聲。
“難怪她敢如此淡定。看來她出手,那小子真的拎也要被拎上頂峰了!”
只是葉心執意要以此來獲得突破契機,又如何會讓媚兒出手相幫。憑着凝形罡氣的輪廓,他的壓力減弱了不少,至少每一次邁步的瞬間,都可用來撐上一息,讓他在未來千步之內都未曾感覺到不適。
“看來想要徹底凝形成功,至少得上到天武境三重威壓的石階上去!”此時葉心戰氣消耗掉了十之八九。正站在一千五百步石階之上緩緩恢復。在他身後已經再無一人,或是被甩得太遠,或是堅持不住選擇了退回去!排在最前的三人卻依舊沒有變換位置。
那第一位的少年修爲似乎比葉心還要精湛一絲,可算是半隻腳已經踏入了天武境之列,那第三位的囂張之人修爲稍低,卻依舊堅持了下來,而且其身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件白紅相間的精美披肩,似乎是不俗之物,也正是他的依仗。
“可惡,這小子怎麼一直緊追不捨。若不是我拿出這件能抗拒一半威壓的天舞羽衣,只怕早已被他超了過去!”囂張少年有些煩躁的看了葉心一眼,見他停歇下來休整。便也稍稍鬆了口氣:“不知再往上,威壓會有多強,這羽衣能抵消到什麼程度?畢竟這寶貝能抵消多少威壓,關鍵還是看穿着者自身的修爲,眼下天武境二重已經接近我的極限了。”
與所有人不同的是,唯有那排在第二位的露肩少年,他修爲與葉心在伯仲之間,但沒有使用任何手段,憑的竟完全是自身的實力和毅力在苦撐。他一言不發始終保持着沉穩有序的速度。
“這人有點意思!”雖然這威壓臨身的痛苦,與被雷之魂折磨的兩年相比。根本不足爲道,但那人給葉心的感覺還是很不錯。樸實的打扮和黝黑的膚色,看上去像極了淳樸的山野鄉民。
在雙武丹的作用下,葉心只用了半個時辰便恢復如初,節省的時間可不只是比常人快出一倍那麼簡單。
“靠,這小子是要逆天嗎?”走在他前頭的囂張少年聽見背後沉悶如雷的步伐再次響起來,回頭一看,葉心彷彿沒有承受任何威壓一般,像是行走在平常山道上一般,自在輕快。
他狠狠的敵視了葉心一眼,倉惶爬去,使勁了一切力氣,只爲保住這第三的位置。
不過再又經過了五百步的追趕之後,在兩千階之上,葉心還是追上了他,並且直接將之無視,眼神與身板都保持着垂直向前的趨勢一晃而過。
“站住!”囂張少年忍無可忍,艱難抵禦着威壓的同時出口喝住了葉心。
“有事?”葉心冷漠的反問了一聲,也看出了對方的不善。
“你如果老老實實跟在我後頭,那就沒事!”囂張少年知道了出手打鬥只會引來威壓加強,所以沒有上來就動手,而是威脅到:“我爺爺可是煉魂境強者,而且已經上了這天極峰,你若是不聽我的,上去之後我保準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麼,你爺爺這麼強,你直接跟着他修煉不就好了,還爬這天梯入通天殿做啥?”葉心雙眉一撇,怎麼看都只是好奇發問,根本沒有半點畏懼和敬意。
少年楞了楞,冷哼一聲後高傲的說道:“你懂什麼,我爺爺可是無極門的尊者,他早就教了我無極門的修煉之法,但我不曾拜入無極門下,若是我再入天宗修行,就能同時身兼兩大宗門之長,這等機緣和玄妙,歧視你這種窮酸能理解的!”
彷彿是爲了證明自己所說屬實,他扯了扯羽衣:“看,這就是我爺爺送的,土包子沒見過吧!”
“原來只是個狐假虎威的廢物!”葉心忽然臉色一寒,眸子深處閃過濃濃的殺意:“我也順便告訴你,無極門與我有着不死不休之仇,而且你已經不是我殺的第一個無極門之人!”
葉心的話語很冷,讓人忍不住打顫,但那少年還未反應過來到底爲何意。就見一道劍光迎面斬來。
“你敢!”大驚之下,他怒喝一聲,牽動了體內氣息。破了對抗威壓的沉穩氣勢,強大的壓力頓時便如山嶽臨身。筋絡似乎都被擠得緊崩了一下,讓他痛呼不已。
“鏘!”
葉心目光一亮,誅心劍氣居然被那看似弱不禁風的羽衣給擋了下來,而且那校長少年也沒有被自己傷到分毫。那羽衣竟比資金宣紙還要堅硬,只是不知爲和物織造。
“好東西,我就不客氣收下了!”這件羽衣柔軟漂亮,穿在這人身上是在太浪費了,而且顯得過於娘氣了些。葉心改換一掌風牆。從對手腳下呼旋而其,瞬間就將羽衣剝離了他的肩頭,再順手一抄直接收入了儲物項鍊中去。
“你敢對我出手,還奪我羽衣?”少年此時才反應過來,葉心這是真要下殺手了,於是也不顧威壓帶來的痛苦,囂張的本性盡數浮現,狂舞着手腳撲了上去:“我要將你千刀萬剮,再讓我爺爺滅你全家!”
“你沒有這個機會了!”九道劍光與葉心的話語同時亮了出來,在威壓層中直射而出。速度雖然有着影響,可對手也同樣受着影響,以相差兩重境界的實力根本躲不開。
“嗚!”少年呼出一陣絕望。他怎麼都不敢相信,在亮出了如此顯赫的身份之後,還有人敢用九道劍光穿透自己的身軀,一擊絕殺自己。
毫無懸念的擊殺,那屍體順着石階蹦蹦蹦的滾落了下去,一路之上沾染了無數血滴。看到這一切的當然只有走前前頭的兩外兩人了,只是他們默契的選擇了不聞不問。武者的世界就是如此,事不關己,誰也不會去多管閒事而惹禍上身。特別是葉心有着與他們相當的實力,便有着讓他們正視和警惕的資格。
葉心一氣呵成做完這些。神情沒有受到絲毫波動,但遠處臺階之上的威壓還是陡然加劇。甚至都能看見一股風浪直衝而下,將石面上的微塵都給吹掀了起來。
“不好!”三人同時暗叫不妙,卻無一人後退,反而是趁着變故未到眼前,紛紛使出了全力向上而去,爲的只是能再多攀幾步。
此時威壓增加到了天武境三重,葉心憑着總能在提步時施展一息的罡氣輪廓,還是沒有感覺到多大壓力,只是他很不明白前頭那二人,如此堅持到底爲何,要知道他們本不是天宗弟子,就算真的攀上了頂峰,能不能被通天殿裡的長老看中還是未知之數。
“天梯之上居然發生了人爲死傷!”天穆再次感應到了此間變故,也是心頭一緊,自問了一下若是換做他以地武境修爲承受天武境威壓時,有勇氣又有精力去與人廝殺嗎?
“再去,將天梯之上後面三千步的威壓,加至天武境五重!……不,七重!”不知他在想些什麼,竟不是傳音,而是當着場中萬人的面,直接吩咐起身旁長老來。
“前輩,不可,這樣會害死天梯之上所有人的!”
忽然有幾個強者跳出來反對,他們應該是擔心自己的門人子嗣會有人在其中。
“哼,擅闖我天宗,本就犯了不敬之罪,就算是我親自出手格殺也不爲過!”不料天穆袖袍一揮,將自己的氣息散發了出去,將那幾人迫得狼狽後退,丟盡臉面。
幾人心中震撼,甚至就算是羣起而上只怕也不是天穆一招之敵,正不知如何下臺,又聽天穆言道:“他們之中不管是誰,若是第一個登上峰頂,老夫將收爲親傳弟子!”
天穆的話再次在人羣中掀起了燥熱,這是一個天大的餡餅,他們不僅不會再反對,反而都領悟了天穆惜才的心思,紛紛暗自祈禱起來,期盼那出手殺人者乃是自己的子嗣或者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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