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九轉頭看向東方武,裝作才認出了他是誰,眼中怒意浮現道:“是你!幾日前你與長風執事伏殺我師兄師姐,現在居然還敢若無其事的站在這裡!”隨即他看向老宗主道:“稟告老宗主,我師兄師姐的傷勢便是長風執事與這人所爲,還請您將他們嚴懲!”
“放肆!”尺千厲聲道:“現在是傳你訓話,豈由你指責他人!”
老宗主擡手阻止幾人,看向莫小九道:“此事稍後再論,你現在將靈泉的事情說來。”
莫小九聞言,轉頭怒掃了長風一眼,說道:“我不明白長風執事說的什麼!”
長風一把抓住他的衣襟,“不明白?當日白方用計將我引走,然後你便潛入廢城,毀了靈泉殺了靈泉上的那人,現在竟敢不承認?!”
東方武那日雖然沒有看見莫小九的正面,但他仍是一口咬定的轉向老宗主道:“弟子可以作證,當日便是他毀了靈泉!”
“血口噴人!”莫小九憤怒的看向長風道:“你說我殺了那什麼靈泉上的人,那麼敢問長風執事你有什麼證據?!”
“我就是證據!”東方武道。
莫小九冷笑,道:“你與長風合謀伏殺我師兄師姐,從此一點便可以看出你們是一夥人,如何能作證?!”不待話音落下,他又向長風道:“還有,長風執事說我被你打了兩掌,那麼請問,我一個一道靈輪奪天境的人又怎麼經得起你五道靈輪強者的攻擊且還能得以逃生站在這裡?”
長風手中一甩,將他扔到地上,道:“我當時以爲你死了!且後來被雄朱雀攻擊而昏迷,醒來後你便已不再廢城之中!”
莫小九發笑的爬起身,看向老宗主道:“老宗主可相信一個五道靈輪的強者擊傷了一個一道靈輪之人後不知道其死活?”
老宗主則是忽然阻止了莫小九,看向長風道:“你剛纔說雄朱雀攻擊你?”
長風應是,道:“當時弟子擊傷了此人,正準備查看其是死是活卻不想雄朱雀忽然出現,將我攻擊至昏迷。”
“它爲何攻擊你?”老宗主似猜測着什麼,皺眉道。
“因爲朱雀玉印。”長風道。
“什麼?!”衆人一驚,尺千與老宗主同時起身道:“你說的可是開啓朱雀魂陵聖地的朱雀玉印?!”
長風后退了一步,神色泛着遲疑道:“弟子不敢確定。”
尺千一步上前,斥道:“你爲何不早說?!”
長風道:“弟子不敢確定,所以……”
莫小九聽之心中一沉,當時那玉印是從人骨中滾落出來的,他自然清楚,若那所謂的朱雀玉印真的被找到,那麼這一劫自己肯定是躲不過了,便怒指長風道:“你滿嘴胡話,現在又編造出什麼朱雀玉印來欺騙老宗主,你是何居心!”
長風冷笑出聲,“我雖然不能確定,但有八成把握那就是朱雀玉印,此時雄朱雀也多半在洞中,老宗主一查便知,到那時我看你還如何狡辯!”
莫小九心中一慌,背後如有寒風吹過的拂出了一層冷汗,心想那朱雀玉印難道真的被所謂的雄朱雀叼走,且還回到了火雀宗?若真是這樣今日還如何能保得了一條性命?!他正暗自焦急着,老宗主與尺千卻是身形一動,一前一後便掠出了殿外,向着頂峰而去。
見此,長風和東方武都是嘴角上揚的看着他,“我看你還能怎麼死裡逃生!”
接下來,在衆人的交談以及莫小九的忐忑不安之中等待了許久,門外身影閃動,老宗主與尺千返回了殿內。
見得老宗主一言不發的坐回玉座,莫小九心越跳越快,幾乎是提到了嗓子眼,不自覺捏緊的雙手中也滲出了冰涼的汗珠。
老宗主擡眼深深的凝視着他良久,而後纔看向長風道:“你還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他毀了靈泉,殺了靈泉那人?”
長風眼有疑惑的看了看尺千和老宗主,心中揣測着他們是否有找到朱雀玉印。
啪的一聲,見他久不答話,老宗主擡手重重的啪在椅臂上,冷道:“我在問你話!”
長風渾身一顫猛然回過神,左右看了看,將視線落到東方武的身上道:“東 東方武可以證明。”
老總掃了東方武一眼,轉向莫小九道:“如這少年所說,你兩人合謀伏殺其師兄師弟,視爲同謀,作不了證。”
“這……”長風語氣一塞,道:“可他真的就是毀了靈泉的人。”
見兩人回來一直沒有提及玉印的事,莫小九稍微有些放下了心來,說道:“你根本就沒有證據證明,竟然還敢污衊栽贓!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說你在兩年前奸**女殺了別人一家三口?!”
“你!”長風臉色一變,赫然跨步抓向他,怒道:“你亂說什麼?!”
莫小九衣襟被抓,呼吸一窒,他扭動着頸子,眼中恨意瀰漫的道:“只許你滿口污衊,難道就不准我含血噴你這頭畜生!”
“你敢罵我!”長風臉露猙獰,手中一點點收緊,很快便勒得莫小九滿臉通紅。
“夠了!”老宗主怒而起身,道:“既然沒有其他證據,那麼便不能證明是這少年毀了靈泉,可畢竟是參與了之前的私鬥,按照律規當禁閉三月,但鑑於此事過於惡劣需重罰,便先押入大牢,明日發配至雪漠城!”
重罰麼?衆人心中都如雪亮,尺千一心想剷除驚符門,這少年只要留在宗內那麼無論如何都是死路一條,老宗主這明顯是要保住其性命。
“老宗主。”一位門主上前道:“當日去往啓靈之地的新進弟子衆多,總還有人看見那人的長相,若仔細詢問……”
“不必了!”還不待他說完,老宗主便是拂袖打斷,道:“就此決定,任何人不得更改!”而後他跨前一步看向長風道:“我和尺宗主剛前往朱雀洞中並未找到朱雀玉印,長風執事,你爲何謊言欺騙?!”
長風愕然,“這不可能啊,我親要所見那玉印被雄朱雀叼走,即便不是朱雀玉印也應該有相似之物纔對啊。”
老宗主道:“朱雀洞中空空如也,何來相似之物?!”
莫小九的暗自鬆了一口氣,提至喉嚨的心終於是放了下去,只要找不到那玉印,長風便不能證明那日之人就是自己。
“可……”長風看向尺千,卻見後者臉色陰沉如水一言不發。他遲疑道:“老宗主明察,弟子相信那日還有其他人看見了雄朱雀,可以證明我沒有說謊。”
老宗主負手身後,道:“我姑且相信你,現在我問你,你爲何要伏殺驚符門弟子!”
“這……”長風臉色一變,他根本找不出理由,更不能說有尺千指使的原因,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這要說不出因由可就是犯了火雀宗的大忌,下場會怎樣他不敢去想,於是慌亂之下不由得看向尺千。
似感覺到他的目光,尺千眼神一凝泛起森然的寒光道:“將此等違反門規的弟子關進大牢,擇日嚴懲!”
長風大駭,臉上浮現出恐懼和乞求,“尺宗主,我……”
尺千卻是厲喝道:“再敢胡言亂語就地斬殺!”
長風雙腳一軟連步後退,不過心中還抱着一絲希望,尺千說的是擇日嚴懲,並未馬上說出處置方法,那麼很有可能以後會重新將他釋放。
老宗主看了一眼聲色俱厲的尺千,轉向東方武道:“至於你,看在你是帝王之後,玉玲之弟,老夫可以從輕處罰,但若以後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絕不輕饒!”
東方武自然不敢有任何異議,急忙跪下叩首道:“謝老宗主開恩。”
老宗主冷哼一聲,下得堂中逐一探掌封住了長風與莫小九的玄海,不過卻在擡手間將一物不着痕跡的放進了後者的後襟。
收回手,他轉身向着門外而去,說道:“驚符門之人養傷期間,誰要敢給與顏色,或者暗中動什麼手腳,一定嚴懲不怠!”
老宗主出得大殿,幾名執法堂弟子便持着刑具跨步而來,紛紛給莫小九與長風戴上了手腳鐐銬,剛要帶走卻聽尺千道:“等等!”
尺千寒着臉上前,走到莫小九的身後擡手抵住其背心細細檢查了一遍,待得確定玄海被封住無誤才示意站於旁側的執法堂弟子將之帶走。
等到幾人遠去,一門主道:“宗主,難道就這樣算了?”
尺千眼中一冷,反手就是一巴掌甩了過去,力量之大,徑直將那人打翻在了地上,他怒道:“什麼就這樣算了?!這話要是讓他人聽了去還真以爲是我尺千耍的詭計!”
說罷,他便甩袖而去,走進了玉座一側的屏風後面。
大殿二樓欄前,出了殿門的老宗主身形一縱便躍到了這裡,他聽着尺千那明顯是說給自己聽的話皺緊了眉頭,良久才緩緩吐出一口氣,似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摸着中指上放有玉印的戒指看向了驚符門所在的山頭道,“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