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天心說道。
“只有一個?”莫小九道:“難不成那雀靈洞極小?”
天心搖頭,將茶杯放在了窗臺上後又點了點頭,說道:“只有四個石室,而其中有三個都已經被佔據,所以每年便只有一個名額。”
“被誰佔據?”莫小九問道。
“老宗主,尺千,以及火雀宗的大弟子東方玉玲。”天心說道。
東方玉玲?莫小九眉頭一皺,這大弟子也複姓東方,難道是出自東方世家?他問道:“這火雀宗的大弟子與東方世傢什麼關係?”
“帝王之女,帝國公主。”天心道。
果然是東方世家的人。莫小九眉頭皺得更深了一些,問道:“那麼這東方玉玲和東方武是什麼關係?”
“至親。”天心說道:“東方劍有三子,兩男一女。分別是東方玉玲,東方問天和東方武,且都在這火雀宗內,而東方玉玲擁有朱雀之血,且天賦極高,所以便成爲了尺千的首席弟子。”
“朱雀之血?那又是什麼?”
天心負手身後道:“顧名思義,朱雀之血自然就是朱雀神獸的血。也不知爲何,此血只出現在帝王之家,且一代只有一人能獲得。”他轉身向着門外走去道:““好了,這些都不是你現在該關心的。距離比試的時間不多,接下來的時間爲師幫助你修煉。”
待得進入藏書樓後,他隨手鋪開了一張紙,迅速的畫了幾道符咒,說道:“這是我改動後的破風,破甲以及隱遁符咒,你在這段時間內必須將之習會。”
莫小九凝神看了看,道:“爲何是這幾道符咒?其餘的呢?”
天心將筆交給他說道:“因爲這幾道符咒最實用,能增加你的攻擊速度,穿透力量,以及隱匿能力。”
莫小九點了點頭,沒再多問,提筆便開始在紙上一遍一遍的臨摹。
山下,某處樹林中,流沙與白方並肩而立,身前縮在地上的正是那日的兩名守門弟子。流沙上前一步,擡起右手張開五指,露出了掌心中一個拇指大小的暗色球狀物,“你們真的是打死不說麼?”
一人聲音發顫,身體向後縮動着,“流 流沙師兄,我們真的沒看見那日之人下山,你就放了我們吧。”
流沙再度逼近一步,左手屈指將一道附魂符咒打在了球狀物上,厲聲道:“那人趁驚符門中無人,燒了我房屋後揚長而去,你們作爲輪值弟子,居然說沒看見?!”
說着,他手中一甩,掌心中的球狀物落地砰的一聲膨脹而開,瞬間變成了如盆大小。仔細一看,其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一片片薄如蟬翼的木片,每一塊木片刃口之上都有着一根根齒般尖銳的倒鉤,鉤尖泛着一陣陣似鐵的寒光。
流沙目光轉向被嚇得不斷後縮的兩人,聲音帶着期待的說道:“我在想,若是將這東西塞進你們的嘴中,然後一路滑入腹內,最後再突然爆炸開來,會是怎麼一番光景呢?”
兩人臉上的血色赫然褪去,白得如紙一般,連連求饒道:“我 我們真的沒看見過那人下山,流 流師兄你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們當個屁放 放了吧。”
“放了?”流沙冷眉一挑,說道:“你們輪值看守山門,卻放得賊子逃走,我好好一幢房屋被燒成了灰燼,放了你們我去找誰賠?”
“我們賠我們賠。”兩人趕忙將身上所有的錢都掏了出來,雙手推到流沙的腳前,咽喉蠕動着道:“師 師兄,您看夠不夠?”
流沙一腳將所有的錢財踢得四處飛散,怒道:“我的房屋可是金碧輝煌鑲金嵌玉,這點散碎就想把我打發了?!”
鑲金嵌玉?兩人心中大罵不已,一間破茅草房居然說得這般價值連城,這不明顯是睜着眼說瞎話麼?看來是要矇頭打悶棍啊。嘴上卻是哆哆嗦嗦的道:“那 那師 師兄您想要多少……”
流沙卻是聽之大怒,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將其提了起來,冷聲道:“什麼叫我要多少?我流沙是那種人麼?!我要那個人!要的是那個人!!”
砰然一聲。說完,他一把將之扔在對面的樹幹上,然後忽然低頭掰了掰手指,又低頭看了看地上散落四周的錢,道:“這樣吧,我那宮殿雖然是金玉打造,但看在都是師兄弟的份上我就吃點虧,你們再付我這裡十倍的錢此事就算了了。”
“十倍?!”兩人差點跳了起來,渾身一陣顫抖。
“怎麼?不願意?好吧。”流沙伸手入懷將又一個球狀物拿了出來,道:“那就不要怪做師兄的心狠了。”
見狀,兩人哪還敢多說,頭幾乎是點到了胸膛。流沙的手段與之在機關術上的造詣都是出了名的,一個弄不好,說不定還真的會將這球狀物塞進自己的嘴中,“願意願意,我們感謝師兄的寬宏大量都還來不及,又怎會不願意。”
“這就對了嘛。”流沙嘴角帶笑的不知從何處拿出了筆紙,扔到兩人身前道:“不過口說無憑,立個字據爲證。”
“還要立字據?!”兩人一聽,額頭不由得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這要是被師尊知道了該如何是好?豈不是會將自己打成半死?
“怎麼的?是在猶豫麼?”流沙蹲下身,作勢就要將筆紙拿回,說道:“看來你們與那縱火之人是同謀啊,要不然怎麼在他來時不阻攔,走時也看不見呢。”
“不猶豫不猶豫。”兩人抓起地上的筆和紙就開始立據,心中卻已經將流沙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太無恥了,那人來時明明是他自己帶上山的,現在居然說是自己沒有阻攔?這完全就是赤裸裸的污衊!
字據落成,流沙一把抽過紙張,看了看其上的密麻字跡,笑着收入了懷中,道:“這樣就好了,你們放心吧,作爲師兄我是不會把你們擅離職守,讓沒有腰牌的生人進入火雀宗的事情說出去的。”
“謝謝師兄,謝謝師兄。”兩人眼角掛滿了淚水,卻不是因爲感動,而是氣極所致。
“哦對了。”剛準備轉身離開,流沙又回過頭道:“眼下的事情要是有第三人知道,你們應該清楚後果的吧?”
兩人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連連點頭應是,“清楚清楚,師兄放心,我們絕對不會說半個字!”
“嗯,這樣我就放心了。”流沙這才滿意的離開。
出得林外,白方見左右無人,拂了拂身上沾染的落葉,說道:“二師弟,向來師兄都覺得你無恥,但實在是未曾想竟是無恥到了這等地步。”
流沙英俊的臉上露出一片得意之色,雙手枕於腦後道:“這叫無恥麼?師弟我這是盡用聰明才智讓他們閉嘴,從小的說這是在保護小師弟,從大的說這可是在挽救驚符門於危難之中。”
“果然夠無恥。”白方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一直以爲二師弟在機關術之上有着非比尋常的造詣,現在看來,極度無恥也是他的另一項天賦啊。
回到驚符門,阮飛雪一見兩人走進院門便迎上問道:“怎麼樣?”
白方點了點,說道:“已經辦妥,接下來只要在比試的時候將長風引開就可以了。”
“這恐怕有些難辦。”流沙說道:“這幾年來每一屆新進弟子的比試都是長風在主持,想要將他引走,要是沒有一個絕佳的辦法怕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可能麼?”白方神秘的一笑,說道:“那麼二師弟你以爲之前在啓靈之地的時候我是怎麼將他從廢城中引走的?”
聞言,流沙回想了一遍從莫小九那裡聽得的經過,問道:“怎麼做的?”
“這是我很無意間得知的一個隱秘。”白方壓低聲音道:“你們可還記得兩年前有一次我從帝都歸來提及過的一家母女兩人被姦殺,男人也橫死街頭的事情?”
流沙與阮飛雪對視了一眼,腦海中都搜索不出一點印象,道:“聽你的意思,那母女兩人之死與長風有關?”
“何止有關,就是他所爲。”白方道。
“兩年前長風已經進入了四道靈輪塑王境界,按理說殺兩個弱女子完全可以做到毫無聲息。”流沙疑惑道:“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白方至院中的石桌前坐下,說道:“這就叫做巧合。當時我就落腳在不遠處的客棧中,而長風或許是因爲急色之故那刺中女人丈夫的一劍並沒有立即取走其性命。”
“你是從那女人的丈夫口中得知?”流沙問道。
白方搖了搖頭,說道:“那女人的丈夫雖然沒有當場死亡,但長風是何等修爲?那人才剛從院落中爬出門口就已被他發現,而我雖然在客棧上得見,但奈何修爲相差甚遠,再則那人已經是必死無疑,所以便沒有出手相助。”說至此,他微微停頓了一下,聲音壓得更低了些道:“不過,待得長風走後我卻意外的在那男人手中發現了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