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皇宮。
金碧太子南隱手持一封密函正對金碧皇帝說道:“按照飛雁的探子所報:飛雁皇帝的確已經有許久不曾上朝,朝務應該是在太子手中把持,但是太子也深居太子府中,閉門不出。其他的情況,外面人看不出來,暫時沒有更進一步的消息回報。大概還要等胡錦旗的回報才能知道得更清楚一些。”
“嗯,知道了。”金碧皇帝喃喃道:“飛雁皇帝看來是真病了。”
“縱然如此,兒臣總是覺得他召裘千夜回去這件事實在是有些說不通。背後似是有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且不用去管他在耍什麼陰謀詭計,一個裘千夜的去留與任何大事的成敗都不會有要命的關係,你太看重裘千夜的重要性了。若飛雁皇帝真的喜歡這個兒子,又何必把他送到這裡來?”金碧皇帝伸了個懶腰,“太后昨天和我說,要開始準備給錦靈做大婚的禮服了,說是順便給你也做兩身,要你今日去她那邊看看,好好和她談談心。”
南隱笑道:“錦靈那丫頭肯大婚嗎?不是說還曾經當面拒絕越晨曦,讓太后很是下不來臺?其實錦靈是個執拗的脾氣,她不願意的事情,何必強逼她?再說……”他壓低聲音:“越丞相好不容易死掉,越家正是元氣大傷的時候,父皇您卻又一力扶植越晨曦重新當回朝中第一臣,您的用意……兒臣實在是不能猜度明白。”
金碧皇帝冷冷看着他:“你以爲朕很願意越丞相死掉,僅僅是因爲要打擊越家的勢力嗎?”
南隱垂首:“大概……還因爲他知道的實在是太多了吧……”
金碧皇帝並未回答,繼續說道:“朝中羣龍無首,便是一盤散沙,若過於以誰爲馬首是瞻,則朕又被置於何地?越宗平一死,越家擎天之柱傾頹,越氏之門瞬間垮塌,多少人便如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但是朕卻在關鍵時刻扶住了越家傾頹之勢,還重用了越晨曦,越晨曦對朕感恩戴德,豈能不盡心盡力爲朕之江山謀事?其他朝臣見朕洪恩依舊,也會感念朕對老臣之家還有舊情,他們自己也會聊以自慰。”
南隱對父皇的這番九曲十八彎一樣的帝王之心不得不服氣。“所以,錦靈只是父皇用來拉攏越晨曦的一顆棋?”
“一個女孩子家,嫁誰不是嫁?讓她嫁給越晨曦這樣的人物已經是朕對她最大的愛護了,她現在不知道好歹,日後總會知道。”
像是在迴應他的話,外面忽然傳來錦靈的吵鬧聲:“別攔着我,我要見父皇!”
緊接着,錦靈就如風一般闖進來,滿臉淚痕地撲倒在皇帝的書案前,“父皇,我不要嫁越晨曦!”
南隱臉一沉:“錦靈!你又來胡鬧!這是什麼地方?是父皇處理國家和朝廷軍機大事的重地,不是哄你小孩子脾氣的御花園。你有什麼不開心,去找太后說……”
“我就是從太后那邊來的!”錦靈的臉上脂粉已亂,剛纔不知道是哭得多慘,“兒臣一再說過自己不要嫁越晨曦了,爲何父皇不肯替兒臣想一想?難道兒臣的終身幸福,還比不過父皇對一個臣子的喜歡嗎?”
金碧皇帝冷着臉道:“朕平日驕縱你太多,才讓你目無君父。好,今日你說出一個不願意嫁他的理由,若說得在理,朕就準了。”
錦靈咬緊牙關沒有迴應。金碧皇帝冷笑一聲:“沒有理由那就是無理取鬧!下去吧,別逼朕說出難聽的來。”
錦靈下定決心,豁出命去似的擡起頭,眼神清亮而熾熱:“兒臣有理由!兒臣心中早已有了別人,不是越晨曦!兒臣不能做那種與丈夫同牀異夢的違心之人!若有一天被他知道了,也必然會怪兒臣水性楊花!”
金碧皇帝和南隱同時愣住,瞬間,皇帝勃然大怒,將桌上的一方硯臺擲下,那硯臺砸在錦靈的肩膀上,打得她一下子縮緊了身體,身上的衣服被潑灑了一大片的墨汁,連臉上、頭髮上都未能倖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