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秀虎嚯嚯嚯嚯地獰笑起來,“姐姐,你當我這麼好欺負麼?我是殺不了他才尋短見的,如果我能夠,我一定要將他抽筋剝皮,油炸火炒,挫骨揚灰!”
雙拳緊握,切齒腐心,睛裂眥碎,萬般詞語,不足比其兇戾可怖。
絕世美女喜出望外,高腰長腿的身軀爽快地站了起來。
“好,好,你做得我葉玄珺的弟子。以後跟着我,見虎就殺,見龍就屠!”她的口氣居然也很憤恨。
這個美得足以鳳爲之羞、凰爲之慚的葉玄珺皓腕輕擡,一個光圈閃了出來,裡邊是一個豔麗無匹的美女魂身。
這個魂體,赫然正是葉夢舞。
“你這個分身最丟我的底,我一沉睡,你就輪迴了一億多次!結過婚倒也罷了,可你這次卻竟然做雞!進去吧,讓我徹底淨化你。”
葉玄珺皓掌輕撥,那個魂身就飛進了她的身體。
“嗯嗯,待我查閱一下你有些什麼感悟……什麼!哎呀!哎呀!居然被……哦!嚯!嚯!嚯!嚯!”
葉玄珺尖叫了起來:“媽吧,竟然是被刺激得窒息而死!哇!哇!這是什麼感覺啊?嘶……咋這麼強烈?太誇張了啊!我居然就這樣被玷污了啊……”
韓秀虎目瞪口呆地看着這個新認的師尊,滿腹皆是疑團,暗暗思索,“老師幹嘛不停地昏咒亂罵呢?看她的樣子了,明明是很舒服的啊……“
葉玄珺臉上陣陣潮紅,渾身扭來扭去,像喝醉的水蛇一樣,鼻息急促,嘴脣翕然開合不斷,喉嚨老是壓抑不住。
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軟坐到王位上,修長的雙腿不住的蹬打着,交叉扭夾不已,像是很痛苦,又像極度地忘情和興奮。
她的右手五指間深深地嵌入了香金打造的扶手之中,左手緊緊捂着嘴脣卻無法掩蓋住發自靈魂深處的聲音。
韓秀虎驚奇萬分,很擔心地看着她的誇張表情卻不敢過問,只見這女老師彷彿扯筋了的身子像抽羊癲瘋一樣抽搐着,痙攣着,滿頭都是香汗,滿嘴都是怪吼,兩腿不斷的蜷曲扭錯。
不大一會兒,某處似乎涌出了一陣熱氣騰騰的體液,散發出微甜中略帶酸鹼味的椰子汁香氣。
隨即,她聽老師痛心疾首地宣誓道:“啊!此仇不報,我葉玄珺枉爲玄靈啊!”
……
龍格和曹莽在崖谷底下找了許久,一無所獲,他心裡卻逐漸活絡了些,想想韓秀虎好歹也是百來斤的身子,哪能被風吹走了呢?
山中獸類,也絕來不及叼走,她多半中途自己飛走了吧?
他搜腸刮肚地給自己找了些開罪的理由,之後便不再去想韓秀虎的事,在山裡又行走了半日,口中思念起烤肉的香味來。
他才一說出口,張雪虎就立即風風火火地帶着曹莽去打獵,他一個人坐在一個山洞之中,洞口外面是一個頗大的山湖,風光倒也不賴。
龍格遙看湖光瀲灩,山色如畫,一時癡了。
從方位推論,這個湖應該是落霞鎮東部井田壩外很有名氣的天籟湖。
不一會,他又再次滿懷屈忿地想起自己的罪行來!
一直以來,他始終沒有辦法弄明白自己何罪之有,只有滿腔氣憤。
造化不公,天道無憑,無權無勢,就該備受欺凌踐踏了嗎?
不!絕不!唯有殺!
砸了他的公府!燒了他的府衙!看他還如何囂張?
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只許你斯圖霸業養小蜜,就不許我龍格不小心被誘惑?
老子在地星的時候,可是革命軍人出身呢!
想不多時,他居然慢慢地睡去。
閤眼沒多久,忽聽一股尖利刺耳的厲嘯破空傳來,又聽到一陣急劇的金鐵交響。他急忙一骨碌起聲,急匆匆伸出頭去一瞧,只見遠處湖中一條大船的甲板上幾條人影疼挪跌宕,閃躍翻滾,正進行着一場駭人眼目的血肉格殺。
相鬥片刻,被困在垓心的一條人影閃電般從船頭躍起五六丈高,巧妙地貼着湖面低飛,一掠千餘丈上得岸來,正正落在小山洞外的岩石上面。
這下看得非常清楚,這是一箇中年拳夫,高大威猛,壯如天神;發須金黃,眉長約寸;目如銅鈴,氣振力足,讓人觀之膽寒。
拳夫手提一口厚背砍刀,不屑地看着湖中大船上幾個怒須直立的怪人,聲如洪鐘:“鼠輩盡會以多欺少,算什麼東西!”
船頭一個拳哥子,生得無限俊美,英氣迫人,一手捧腹,一手捶胸,邊笑邊說:“井田壩入口周圍數十里都被我封鎖了,你先在外面乾瞪眼也無妨啊,待本府湊齊高手,再來圍捕你這漏網之魚。”
其餘人等莫不歡笑,皆言:“少主妙計,少主英明。”
那大船又後退幾丈,停下不動,其中一名老拳叟高聲叫道:“譚有心,過來釣魚噻”
譚有心怒聲大罵:“小丑!奴才!走狗!”
船上少年等理都不理,竟真的坐在船舷邊,水手送來魚竿,他便接過操作起來,閒搖細耍,悠閒已極。
被他們叫做譚有心的拳夫氣得哇哇大叫,不住跌足扼腕,悲嘆曰:“譚某一世英名,莫非要就此斷送了不成麼?”
洞裡的龍格涼氣倒吸,早已愕然如石。
譚有心這個名字他在偷心洞聽修羅村人講過!
此人爲井田壩第一高手,乃烏龍山當世之雄豪之一,別說他們這些落霞鎮的蠻荒野民,聽說兵城甚至將城裡的頭頭腦腦,對他都是談虎色變、聞風喪膽。
哪防他今日會被人堵在家門口而爲自己親目所見?
頂頂重要的是,聽說這個譚有心,多年來一直率衆自治,旗下有好幾個寨子,隨時與官兵交戰。
如果說自己勉強算是一個革命者,譚有心則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革命家了。
但觀今日情勢,一來不明內情,二來自己尚被通緝,三來藝不高而膽不大,不合多惹是非,於是他決心繼續觀察,以便見機而作,從中取事。
他輕輕縮回腦袋,尚未完全退入,譚有心猛然一擡頭瞧見了他,冷冷一瞅,似笑非笑地道:“小拳哥長的好俊,敢情是個高手?嘿嘿,在我面前偷奸耍滑,膽子倒的確超凡出衆了!”
“呵呵,尊駕誤會。小可一介鬥童,亦是天涯淪落之人,絕非高手,望明鑑。不知對方是何人,如此霸道?”
譚有心道:“幾隻公府鷹犬,居然包圍了老子的老窩,真真氣煞我也!”
說罷,頓足捶胸,鬚髮直豎,怒氣沖天。
龍格不料在此偶遇同味共感之人,自是興喜異常,說道:“先生勿惱,小生沒有您那樣厲害的本領,但平生最痛恨的就是無惡不作的公府之人,願與閣下共進退。”
譚有心一聲長嘆,無可奈何地道:“那也沒有什麼用,雙拳難敵四手,我如今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囉。至於你,咦!大意了,你怕是體修吧?厲害!厲害!前途無量啊,倒是我眼拙了。”
龍格謙虛的笑笑,“小意思,小意思。”
言尚未訖,水中忽然發出巨大轟響,濁浪喧天而起!晨曦之中,一頭黑鱗大蟒從湖底鑽出,張開血盆大口,從半空中一口吞來,敢情是想將譚有心當作一頓早餐。
龍格神經一緊,啊!又是超神獸,可不比小莽弱!
譚有心卻不慌不忙,黃影一閃,猛健彪壯的身軀如同大鳥一般飛起,電光般掠過蟒頂,揚手一刀怒斬下去,巨蟒碩大的頭部便被他活活砍了下來!
一聲刺骨的嘶叫之後,蟒頭落到水中,其項部鮮血帶着撲鼻的腥臭噴泄如柱。
奇蟒命大,或者說,它的道魂之力非同小可。
見它雖已斷頭,整個身子猶在水中狂擺,攪起駭浪驚濤,聲勢驚天動地。
遠處湖中船上的少年涼氣連吸,不無僥倖地說:“天大好處,這怪物如來襲擊我們,結果定然很糟,縱令不死,勢必船覆,我等俱成落湯雞,日後又是一個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