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望着老者消失,心中的驚駭早已無以復加,很明顯,這老者肯定是認識五行道人的,而且……貌似兩人還頗有淵源,交情不淺,不然也不至於會說出那番話,會記住三萬年!甚至,天龍有種感覺,這老者以及猜出了自己的身份,只是沒有戳穿而已。
天龍剛擡頭,正好和身邊的月紫軒來了個四目相對,月紫軒輕咳一聲說道:“想不到你身上的秘密還不少,竟然能知道這首歌,我倒是好奇,你到底是在何處聽到的此歌,旁邊可還有別人?”
天龍一愣,頓時啞口無言,畢竟這種事情若是再說下去,怕是就需要無數個謊言來圓了,不如就此打住,死都不再開口。而且,若是那老者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而自己又胡亂編排,怕是會引發那老者的不滿,到時候可就真的危險了。
看到天龍不說話,月紫軒微微一笑,說道:“算了,這種事情也沒什麼好問的,雖然此曲不簡單,可是……呵呵,茫茫通天海,說不準真的有那麼一兩個地方可以聽到。你不想說,我也就不問了,只是,你今日在這裡的所有事情,還希望不要說出去,不然,到時候會給你惹來無窮無盡的麻煩的!”
天龍點了點頭,看向那位明老頭,卻發現對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猥瑣的眼神中露出一抹明亮,哈喇子都流出來了,露出那種色鬼見美女般的神態,看的天龍不由得趕緊轉頭,對月紫軒說道:“前輩,那要是這老頭說出去呢?”
“呵呵,他敢!”月紫軒瞪了老頭一眼,沒有理會對方那埋怨的神情,徑直大袖一甩,捲起對方就往醉月軒之外丟去。立刻,醉月軒外的大街上傳來老頭的慘叫聲和咒罵聲以及圍觀衆人的嘲笑聲。但是,從那些嘲笑聲中,天龍似乎發現,這老頭好像不是第一次被丟出去的。
不等天龍發問,月紫軒就說道:“小娃娃不必好奇,這老頭沒姓,又或者說沒人知道他的姓,只知道他單名一個明字,命很大的,想當初因爲訛詐了一位聖境高手,引得聖境高手手下八名開天境弟子圍毆數個時辰,結果愣是被他撿回一條性命,嘿嘿,就這麼一下,豈能傷的到他?”
天龍頓時嘴巴張的大大的,一陣口乾舌燥,半晌才緩緩說道:“八名開天境,圍毆數個時辰,還能活……這……這老頭還是人嗎?他……他真的是元嬰期修士嗎?”
月紫軒似乎也來了興致,微微一笑說道:“他沒被打死的確是很讓人費解,不過,他確確實實是元嬰期修士,此事是一位神境後期的高手確認過的!要知道,到了神境後期這種境界,已經沒有任何人能在他們面前隱瞞修爲了,就算是神境大圓滿也做不到!”
天龍點了點頭,心中不由得高看了這老頭幾眼,能訛詐一位聖境高手,還能在八位開天境高手的數個時辰圍毆之下生還,而在剛遇到自己的時候,還能說出那番讓自己心驚肉跳的話來,讓天龍怎能不心動。
“怎麼了?莫非……小兄弟你對這老頭感興趣?咳……他就是個粗鄙之人,若不是老祖下過法旨,不准我殺他,我早就弄死他幾百回了!”月紫軒微笑着看了一眼天龍,然後手一揮,立刻面前的古琴飄起,徑直飄到天龍的面前,然後緩緩說道:“剛剛聽小兄弟一曲,覺得此琴能彈奏此曲,已經是最理想的選擇了,若是再彈奏別的曲子,只會玷污了這琴,現在,這琴就送給你了!不知道小兄弟如何稱呼?”
天龍一愣,頓時有些摸不着頭腦,他沒聽到老者的話,此時自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連連抱拳道:“小人張大富,無功不受祿,剛剛只是一時興起,已經是多有冒犯,現在怎麼敢再接受此琴!此琴太過貴重,請恕小人不敢接!”
月紫軒卻沒有動,而是淡淡的一笑,說道:“大富兄弟,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哈哈哈,也無妨,你且收下吧,我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你加入我月氏一族!你需要考慮一下嗎?”
天龍一愣,沒想到對方竟然提的是這個要求,若是按照之前的想法,天龍自然是會立刻答應的,只不過現在卻有了截然不同的想法了,畢竟自己剛從日月宗出來,心裡早已厭倦了那些大宗門大家族,此時來到這裡,本來就是想追求本心,做一個與世無爭之輩,過幾天安生日子的!
所以,略微思索了一下之後,天龍就搖了搖頭,說道:“前輩的美意晚輩心領了,只是,實不相瞞,我本來是日月宗之人,只不過是厭倦了宗門的雜事,所以這才躲到浮雲浦的,我已經不想再捲入這些宗門和家族的事務之中了,只想做一個與世無爭之修,慢慢了此殘生!”
聽到天龍這麼說,月紫軒頓時一愣,沒有再說什麼,點了點頭之後,手一揮,一枚黑色令牌飛出,徑直漂浮在天龍面前,然後說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強留!不過你放心,以後若是遇到不稱心之事,或者是遇到什麼麻煩,儘管拿此令牌來找我。在浮雲浦,我月氏一族還是說得上幾句話的!”
天龍沒有推辭,伸手接過了令牌,不由得對於這位月紫軒多了一絲好感,畢竟對方一介聖境大圓滿的修士能跟自己這麼客氣的說話,這就極爲不容易了。想當年自己沒顯露丹道水平的時候,可是直接被魏長老生擒活捉,提雞鴨禽獸一樣提着的,和現在一比,簡直是天地之別。
這令牌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初到手時一片冰涼,但是,隨着接觸,天龍頓時感覺一股暖流從令牌內傳出,順着手,瞬間流轉遍天龍全身的經脈,給人一種極爲舒爽的感覺。
抱拳拜謝了月紫軒之後,天龍便走出了天字號,徑直出了醉月軒。此時那老頭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大街上恢復了之前的熙熙攘攘,似乎根本沒人在乎之前摔出來的那位明老頭。
天龍走了一會之後,便看到一個丹藥鋪,門口掛着一個大大的牌子,上面書着:“新到天丹聖七階丹藥一枚,三日後競拍!”心裡不由得一陣好奇,想不到自己的名頭竟然這麼大了,不由得邁步就朝着裡面走去。
天龍剛進門,立刻一位童子上前,恭敬的給天龍行禮道:“弟子拜見張前輩,不知道前輩需要什麼丹藥,弟子這就去取來……”
“張前輩?”天龍頓時一愣。
“對啊,您不是張大富張前輩嗎?”看到天龍好奇,這名童子立刻解釋道:“我們這間丹藥鋪乃是月氏的產業,剛剛家主已經傳下命令,但凡張前輩您到的地方,不可怠慢,否則重罰!不知道張前輩您需要什麼,弟子一定竭盡全力爲您效勞!”
天龍一愣,沒想到這月氏家族還真的不小,不由得問道:“聽你的口氣,似乎浮雲浦內還有別的地方也是月氏的產業?”
童子微微一笑,說道:“前輩您應該是剛來的吧,正如您所料,這條街上,但凡在店鋪招牌左上角有一輪新月標記的,那就是月氏的產業!您只要進入月氏的店鋪內,就是貴賓!”
天龍不由得一愣,一步退出到大街上,神識散出,覆蓋方圓數千丈內大大小小的店鋪上千家,從茶樓酒肆,到丹藥鋪法寶鋪,從靈藥食物店鋪到妓院戲園,從修士到凡人,駭然的發現,其中竟然有八成店鋪的招牌左上角都有一輪新月。
“這麼多!”天龍幾乎是脫口而出的喊道。
那名童子眼中劃過一絲傲然之意,他當年僥倖進入這裡,當了一名雜役童子,可着實讓家族在外人面前風光了一把。畢竟浮雲浦不比三大宗門,這裡雖然修士不少,但還是生活着大量的凡人的,而浮雲浦月氏,則相當於此地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前輩您看到的只是一部分而已,其實,不僅是在浮雲浦,在聖帝宗和聖皇宗之間的飛霞國,在聖皇宗北部的新月洲,那裡也是我月氏一族的地盤!等弟子過些年歲,積攢了功勳,就可以去那裡效勞了!聽師叔說,能去那裡的,都是我月氏一族的驕傲!”那童子此時已經完全沒有注意天龍的神色變化了,而是如同魔怔一般,眼中露出狂熱,自言自語起來。
天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來,這月氏一族的勢力主要還是在聖皇宗和聖帝宗兩宗,怪不得之前自己在日月宗那麼久也沒有聽說過。不過,今天的這種形勢讓他不由得暗暗慶幸自己之前沒有答應加入月氏一族,要不然怕是真的要後悔了。
“算了算了,我惹不起,我躲還不行嗎?”天龍暗暗嘆了口氣,然後徑直邁步朝着遠處走去,特意躲開了那些左上角刻着一輪新月的店鋪。
“咦……張前輩怎麼走了?”過了好一會,那名童子突然如夢初醒一般的看了看身邊,嚇了一跳,趕緊將此事報告給店內掌櫃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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