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懸掛在高空,寒冬的陽光並不毒辣,相反,曬在人身上還很舒坦。滕家莊的一羣獵人們一路爽朗笑着趕路。
“永江,獸皮賣了多少銀子?”滕永凡詢問道。
“老王跟我們做了很多筆生意,價格給的還不錯,那些獸皮加起來,也賣了三百五十多兩銀子!”身形高大,長相憨厚的中年漢子笑着說道,“不過,還趕不上青山他當初抓的一隻雪貂呢。”
“我今天在萬象樓問了一下,完好的雪貂皮,他們願意出四千兩銀子。”滕青虎嘖嘖讚歎道。
“雪貂,那是有價無市,族長他不着急賣呢。不過那是青山立了大功,族長該給獎勵纔對。”
滕永凡笑瞥了自己兒子一眼,兒子強,做爹的也自豪,滕永凡笑呵呵道:“夠用就行了,大家這麼拼還不是爲了宗族?不過雪貂皮還真貴。這次我和師傅拼命打造這麼多碧寒刀,賺的錢,都趕不上一隻雪貂的。”
周圍族人們不由笑起來。
“對了,永江,早上我們帶的饅頭和餅子呢,拿出來,我們吃一些,這回去,還要走近兩個時辰呢。”滕永凡連提醒道。
“來,一人兩個饅頭兩張大餅。”
解開一布袋,袋子裡有包裹好的饅頭、大餅,開始分發給大家,滕青山也接過饅頭、大餅。
大口撕咬,狠狠嚼着。隨後取出盛水的竹筒,喝點水。
“這饅頭,味道還真不錯。”滕青山心中暗道,吃饅頭、大餅,喝着冷水,和一羣粗魯漢子們開着玩笑,滕青山卻莫名的感到了一股溫馨,“我喜歡這樣的生活!”看着那熾陽,滕青山心中默默道。
這是一羣赤誠、質樸的漢子。
“大家可知道,白馬幫的那位洪四爺,爲什麼叫洪四嗎?”吃的開心,滕永凡也說道。
“名字唄,還能有啥?”一羣族人都不清楚。
滕永凡哈哈笑着,也開始和族人們談起,那位高手‘楊凡’追殺洪家四兄弟的事情。
……
當滕青山他們一羣人趕路的時候,在距離他們足有五六路處。
路旁有一土丘,土丘上滿是枯敗的雜草,在土丘後,正藏匿着一羣悍匪。
“二狗子,你這麼急忙忙的,讓我帶人在這埋伏,你那浪哥,不會傳一個假消息,故意耍我吧?”一名皮膚黝黑,雙目大如牛眼,虎背熊腰的壯漢,穿着黑色大棉袍,持着一柄厚背大砍刀,露出長滿黑毛的胸膛,這人怔是悍匪頭領。
那三角眼漢子連低聲道:“放心吧,老大,絕對沒錯。我那兄弟,可是在一個大鹽商手下做事,他騙我幹嘛?沒十足把握,我會騎馬趕到你這,讓你出馬?”
“諒你也不敢。”這悍匪頭領冷笑道,“你到前面看着點,人到了,立即提醒一聲。”
“好勒。”這精瘦的三角眼漢子身形靈活,直接跑到十餘丈外,盯着道路上。
“哥,我們這些人夠不夠?”在悍匪頭領身側,是一名長得俊俏的青年。
“放心吧,老三。按照二狗子說的,對方一共有三十一人!其中還有一個只是個小傢伙。實際上,只能算是三十人!我們一百零三號兄弟,娘地,先給他們來幾波弓箭嚐嚐,他們估計就要倒下大半,剩下的十一二個,我們一擁而上,還不輕鬆殺乾淨?哼,如果不是肥羊有萬兩銀票,我都懶得帶這麼多兄弟來。”這悍匪頭目將後背大砍刀,插入泥土裡,嗤笑着說道。
“哥,還是小心點,對方畢竟是獵人。”那俊俏青年提醒道。
“怕啥?你哥我一個人,一把刀,就能砍得他們哭爹喊娘!”這悍匪頭目狠狠一口唾沫,嘴裡罵罵咧咧。
過了許久。
“老大。”在不遠處的三角眼漢子連弓着身竄過來,臉上滿是喜色,“肥羊來了,大概還有百丈遠,那羣人穿着獸皮,老遠,我就認出來了。”
悍匪頭領眼睛一亮,周圍的匪徒們一個個都很興奮,不過一個個都沒出聲。這些匪徒都是慣匪了,很清楚……在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暴露行蹤。
“兄弟們。”悍匪頭目壓低聲音,面色猙獰,“等會兒,那羣獵人們靠近了,等我下令,兄弟們再一起狠狠地射他們。最好,一開始就射死大半。等劫了銀子,咱們就去春香院快活去!”
一羣羣匪徒們都笑了,眼眸中卻露出兇殘的光芒,宛如一頭頭準備攻擊的猛獸。
……
滕青山他們一羣人根本不知道前方有人埋伏,那些強盜匪徒們,已經開始取出箭矢,準備攻擊了。
強盜匪徒們的動作很輕,按道理,一般人根本聽不到。
“嗯?”滕青山耳朵動了動,瞥了一眼遠處的土丘。
身爲內家拳強者,而且從小訓練,滕青山的六識極爲靈敏,一般人還未靠近他都已經發現。在宜城的時候,那三角眼漢子曾經老遠看過滕青山他們幾眼,可畢竟宜城內人太多,滕青山根本沒注意到。
可是這是荒郊野外!
周圍一片寂靜,而遠處土丘後藏着上百號人,都開始準備攻擊了,即使隱藏地再好,滕青山還是有所察覺。
“爹。”滕青山忽然開口道。
“怎麼了?”滕永凡疑惑道。
“大家停下。”滕青山眉頭皺起,一羣族人們立即看向他,滕青山壓低聲音,“大家看到了嗎?前面那個土丘,我有一種感覺……在那個土丘後面,應該潛藏着人。而且,人的數量還不少!”
一羣族人們不由臉色大變。
滕青山則是看了一眼土丘,腦中極速思考起來。
前世的時候,那些專業特工都休想靠近滕青山而不讓滕青山發現,而這些強盜們雖然是慣匪,可畢竟不像前世特工、殺手經過專業訓練,在潛匿方面,還差的遠。加上上百號人在一起,不發出一些聲音,都不太可能。
“凡哥,怎麼辦?”周圍不少族人看向滕永凡。
滕永凡盯了一眼那土丘,壓低聲音道:“沒其他辦法,我們必須得回去!所以這樣吧,我們繞路,從旁邊的田地裡走。遠遠地繞開那土丘,如果他們的對象是我們,會忍不住衝出來的。和他們拉開距離,也防止他們偷襲。”
“好,就這樣辦。”
族人們也沒其他辦法,只能這樣。
滕青山他們一羣人走下道路,進入田地裡,和那土丘保持足有三四十丈的距離,這麼遠,一般弓箭即使能射到,威力也很弱了。
……
“他娘地!”那悍匪頭領發現這一幕,臉色變了,“這羣獵人竟然發現我們了。”
“老大,我們怎麼辦?”那三角眼漢子急道。
“還能怎麼辦?”悍匪頭領表情猙獰,眼眸中掠過一絲瘋狂,“老子過百號人,還怕他們這些人?兄弟們,聽好嘍!等會兒,跟老子一起衝,弓箭手靠近了就給老子狠狠地射,將他們全部殺光。”
那些匪徒們一個個都是滿身殺氣,他們哪一個手上沒幾條人命?
……
滕青山有意地走在最左邊,因爲那土丘就是在左邊。
“那些強盜劫匪,應該不是來打劫我們的吧。”滕青虎壓低聲音道。
“別廢話,別管是不是對付我們,都準備好。”滕永凡神情肅穆,所有的族人們精神高度集中,或是握着長槍,或是持着長弓。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生活在這世上,想要活的好,就必須狠。
一個個屏息着。
“殺!”一聲暴戾的吼聲從土丘後響起,只見一名虎背熊腰的黝黑壯漢持着一柄厚背大砍刀,率先就衝了過來。在他後面竟然跟着一大羣人,這羣人猶如羣狼奔騰,從土丘上朝下衝鋒。
“攻!”滕永凡暴喝道。
“咻!”“咻!”“咻!”……
滕家莊這邊率先射出了箭矢,只是彼此距離較遠,而且滕家莊這邊人太少了,帶着弓箭的更是隻有十二人,第一波箭矢,只是傷到一個匪徒的手臂罷了。
“凡哥,他們人太多了,怎麼辦?”不少族人急切道。
“凡哥,你帶着銀票,先趕回去,這裡我們擋住。”也有族人,面臨死亡卻瘋狂起來。
……
悍匪頭領持着大砍刀,見到獵人們開始慌亂,不由得意笑了起來:“距離那麼遠就射?一羣蠢蛋,哼,不過臂力也不小,能射這麼遠。”就在這時候,悍匪頭領吃驚地發現,對方一個少年獵人竟然持着一杆鑌鐵槍極速衝來。
速度極快!
“找死。”悍匪頭領冷笑,“弓箭手,射!”
現在距離已經在射程以內,這過百號強盜劫匪中,帶着弓箭的足有四十多號人。因爲滕青山第一個朝他們衝來,很自然的,不少箭矢朝滕青山射去。
“小傢伙,有勇氣,可是,很蠢。”悍匪頭領嗤笑道。
“呼呼!”
只見極速飛奔的滕青山,手中的鑌鐵槍突然舞動起來,彷彿旋轉的飛輪,凡是靠近他的箭矢全部被盪開了。一波箭矢過去,滕青山身上根本沒有一絲傷痕,他的目光,死死鎖定那爲首的悍匪頭領。
悍匪頭領一怔。
那麼多箭矢,竟然傷不到一人?
這時候強盜匪徒們,正瘋狂衝殺向滕氏一族獵人們。還有不少匪徒再一次取出箭矢。
“小傢伙,死吧。”亂糟糟衝殺的強盜匪徒們,有人衝向滕青山,一個個臉上滿是猙獰之色。其他強盜匪徒們,則是朝滕氏一族其他族人衝過去,顯然,在他們眼裡,那三十名成人,纔是威脅最大的。
面對強盜匪徒的砍刀,滕青山速度絲毫不減。
“噗!”“噗!”“噗!”
手中鑌鐵槍宛如毒蛇出洞,只是連續的閃動三次,留下模糊幻影。
“嗬~~”靠近滕青山的三名強盜匪徒瞪大眼睛,捂着喉嚨,發出“嗬,嗬~~”的聲音,拼命地想要吸氣,可是喉嚨處的大窟窿中鮮血直冒。
三名強盜匪徒,轟然倒下。
“噗!”“噗!”“噗!”“噗!”……
槍影閃動,紅纓飛舞,幾滴鮮血飄灑長空。
眨眼功夫,滕青山衝過五丈距離,而強盜匪徒卻是倒下十三人,盡數都是喉嚨被刺穿,沒有一人例外。
“什麼。”悍匪頭領臉色大變,他看走眼了,這個少年,纔是一羣獵人中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