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課之前都不預習的麼？”海頓嘆了口氣，揚頭看向南容：“關於這一點，我們都得向南同學好好學習。”
他本來不過是一句客套話，沒想到南容似乎就當了真。
“你也有問題要請教？只要付費，隨便你們提。”
海頓：“.......我是想問一問，南同學你是不是還沒進社團?要是沒有，願不願意加入我們......純淨原液?”
“這是兩個問題。”南容敏銳地道：“你確定要花錢得到答案？”
“南容同學，這只是出於對同學，不，是朋友的關心。”
“一共200考恩。”南容不爲所動：“否則就是個人隱私不能泄露。”
關寧忍不住暗自撇了撇嘴，敢情你是爲了錢連隱私都賣啊，而且還只是200考恩這麼點小錢？
“好吧。”海頓微微一笑，藍色的眸中波光盪漾。
可惜南容連看都沒看一眼，一門心思只關注着自己的賬戶餘額。
一直到200考恩入賬，她才擡起頭：
“感謝關心，我已經報過社團了。”
“是哪一個社團？”海頓追問道。
“這是另外一個問題了。”南容輕笑：“這也涉及了我的個人隱私，所以......”
她本來想說的是，要漲價，但沒想到海頓卻瞭然地點了點頭：“抱歉，是我太過好奇了。”
他不再開口詢問，反而讓南容有些鬱悶。
什麼隱私不私隱的，哪有考恩來得真實可靠？
哪怕是100考恩，也能去食堂換上兩頓早飯呢。
不過也是沾了這幾位不差錢的主兒的光，她的賬戶餘額又充盈了一點兒。
吃完午飯的關寧，迫不及待地回到自己的宿舍之中，打開了南容給他的校服。
衣服灰濛濛的，布料也單薄極了。但關寧相信，這都只是假象。
以南容傳說中的身份而言，能上身的衣服，必然不是凡品，肯定是物理抗性與超凡抗性兼具，而且都絕不會太低。
關寧迫不及待地換上了這套新衣，在落地鏡前照了一圈，發現衣領處並不平整，便伸手去隨意一扯.......嘶!
整片衣領都被他扯了下來。
關寧愕然地看着手中的衣領，大腦之中一片空白，完全不能理解這是怎麼一回事。
不論是正版還是盜版校服，都使用了一次性成衣的技術，衣服上除了額外增加的裝飾物，並沒有接線的痕跡。
這種製衣法之所以被普及，就是因爲它最大限度地防止因縫合部分不牢固，減弱抗性布料的功效。
所以這件被自己寄以厚望的衣服，就這樣輕輕鬆鬆地被撕毀了？什麼物理抗性，完全不值一提？
他不願相信這一切，想了想，取來了一個小巧精緻的打火機。
火苗舔過那片被撕壞的衣領，快樂地燃燒起來。
所以，這確實就是毫無抗性的普通布料無疑了。
這樣一件衣服，大概能值個100考恩？而他花了2000考恩。
還有那些配飾。
關寧取過了看起來很像是樹脂所做的領花跟胸針，很快就證明了它們真的就是純粹的，連10個考恩也不值的樹脂製品。
所以這位叫南容的同學，到底是存心耍着自己玩呢，還是另有原因？
關寧坐不住了，很想立即去找她，但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海頓跟水中金，也都跟着他一起，各自訂了一套這樣的校服！
這點錢對他們來說，確實不算什麼，但他們分別是布蘭家和水家下一代的繼承人，怎麼可能接受被人欺騙？
他們又會不會把被騙的惱怒，發泄在自己身上？
想到這裡，關寧整個人都不好了。
相比於身份未明的南容，他更擔心得罪海頓跟水中金。
關家的體量跟布蘭家與水家相比，就像巨齒象腳下的一隻銀鬚鼠，分分鐘就能被踩爲齏粉。
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到了海頓居住的獨院宿舍之外，意外地看見雪麗也站在那裡，猶豫着準備敲門，看到他的到來，小巧的紅脣微微張開，露出了一絲詫異。
“關寧？”她問道：“你也來找海頓？”
關寧心裡有事，對這個家世比布蘭家遜了一籌的雪家長女勉強地點頭打了個招呼，按動了門鈴。
電子門自動滑開，他立即就衝了進去。
雪麗想了想，也輕手輕腳地順着直鋪到門口的長絨地毯走向客廳，不出意外地聽到了關寧的話。
原來海頓這樣的人，竟然也會受騙。
那個叫南容的，賣給他們的校服，只是由低劣材質製作的垃圾貨色，她家裡僱的傭人都不穿的那種。
雪麗的脣角微微地彎了起來。有些事，從關寧的嘴裡說出來，比她刻意地去說更好。
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海頓會如何處置這個膽大包天的女子了。
不止是他，還有水中金。
水家這一代繼承人看似溫和無害，但實際上卻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沒有絕對強硬的手腕，如何能力壓水家十幾個庶子，成爲家族力挺的繼承人？
傳說中，家中得罪過他的人，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所以活下來的只有擁戴者。
雪麗舔了舔嘴脣，心中滿是按捺不住的亢奮。
然而，接下來對話，卻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嗯，有什麼問題？”海頓擡頭看向關寧：“2000考恩而已，買到的不就該是這種東西嗎？”
雪麗所站的地方，可以很清楚地看見海頓面上的表情，他說這話的時候十分平靜，完全沒有生氣或者失望的情緒。
站在他身側的水中金也一樣，脣邊噙着淡淡的笑意，並沒有露出半點異樣。
“可是，我本來以爲，那是灰霧蛛絲......那個傳言，她不應該穿着這種東西。”關寧語無倫次：“或者說，她給我們的衣服，跟自己穿着的並不一樣？”
水中金嘆了口氣：“是一樣的。而我們在付款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要買的是什麼。倒是你。”
“灰霧蛛絲有價無市，你只出了那麼一點價錢，卻奢望得到價值百倍千倍的東西，世上哪有這等好事呢？”
“可是，這些衣服最多就值個一兩百考恩，南容她就是騙了我們啊？”
“可我記得很清楚。”海頓搖了搖頭：“她她從來都沒說過，自己賣的是什麼高抗性的衣服，還有什麼超凡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