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滄略略思考半晌,毅然道:“我答應,你們兄弟怎麼爭鬥都不關我事,我只要救她。”
玄蒙笑道:“好,那來吧,我馬上就可以帶你到極北。”
陵滄皺眉道:“怎麼去,這裡距離極北恐怕還有上萬裡吧?!”
玄蒙不語,忽的飛身而起,朝着數十里之外的那隻巨龜飛去。陵滄隨即飛起,也往那巨龜背上掠去。
兩人踏上龜背,但見龜甲之上七橫八豎,畫着古樸自然的縱橫筆劃,其上隱隱有上古文字篆刻,艱深晦澀,不知其意。
玄蒙道:“這些本是人族文字,只不過過於古老,想必你也無法認出。不過即便你能讀出這些文字,也未必能夠通曉其理。”
他繼續說道:“這便是上古之時傳說中的河圖洛書,龍馬出河圖,神龜負洛書,這些你總聽說過吧?!”
陵滄驚愕道:“難道這隻巨龜便是傳說中那隻?!”
玄蒙點頭道:“不錯,正是這隻,禹皇之時,天下大水氾濫,人族困頓無法生存。正是玄武大帝派遣這隻巨龜前去禹皇處,送上洛書,並畫出四海山川地勢,才幫助那大禹治理好水患。”
“這上面的字,看似玄奧,實際上你也應該聽說過。無非是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地二生火天七成之之類,這些東西你若明瞭,則天下九州四海都在你腳下;若你不明,那便絲毫用處也無。”
陵滄道:“我不明白,我只是個尋常之人,只想知道如何立即到達極北而已。”
玄蒙嗤笑一聲,道:“這神龜深明天下地理,可以說世界九州四海都在其背上,所以你若能夠溝通這神物,要去到何處,只是一瞬間罷了!”
陵滄驚訝道:“你是說這隻巨龜可以瞬間將人送到想去的地方?!”
“不錯,這對於它來說簡單之極。不過除非是你能溝通於他,否則……哼哼。”
玄蒙又道:“好了,這些東西你知道了也是無用,我們走吧!記住,我只能送你到極北之地,究竟如何進去,如何使得那玄武救治你的朋友,可都不是我能幫忙的了!”
陵滄點頭道:“我明白。”
玄蒙走到龜背後面,極北之處,手指在那九宮之首中央一點,但見一道白光突地亮起,整塊龜殼都散發出明亮光芒,即便是白日也無法掩蓋。
陵滄隨着玄蒙走到這白光之中,但聽得玄蒙發出聲音與那巨龜交流,也不知說些什麼,過了半晌,那巨龜突地點點頭,身子一晃,竟是慢慢地沉了下去。
但在徹底沉入海面之前,陵滄周遭的白光已經明亮到刺目,玄蒙提醒道:“最好閉上眼睛。”
陵滄剛要照辦,突地最亮的一道光芒已然閃出,那一剎那天地間再無一物,只剩下那明亮的光芒,整個腦海都一片空白。
等陵滄緩過神來,緩緩睜開雙眼,卻覺得周遭仍是一片純白,竟是刺得雙目酸澀,不敢睜開。努力了半晌,終於將眼皮慢慢睜開,卻見眼前果然是一片純白,卻不再是那樣刺目的光芒,而是無盡的冰川世界。
陵滄愕然道:“我們已經到達極北了麼?!”
玄蒙點頭道:“不錯,這裡正是寒冰宮的入口,我只能帶你到這裡了,再往裡便會進入玄武的領地,那時候一舉一動都難以逃脫他的眼睛。”
陵滄點點頭,道聲謝便決然地往前走去。
玄蒙在他身後,沉聲道:“希望你好運。”
陵滄回首一笑,卻發現早已不見了玄蒙的身影,搖了搖頭,環顧四周,留神觀察。
這裡的冰川完全代替了大地,無論小丘還是山谷,都無不是純白之色,腳步走在上面,彷彿幻境一般,沒有在土地之上那種踏實感。
陵滄舉目四望,但見四面一片純白,便是天際都沒有幾分顏色,彷彿也與這無盡的冰川連爲一體,整個天地渾渾噩噩,渾然沒有那種冰宮該有的夢幻之感。
他搖頭苦笑一聲,暗道四處都是這般景色,自己便連東西南北都難以分清,這玄冰宮的門口究竟在何處?!現在別說進去,便是找都找不到了。
他忽的想起一事,心念一動,將那流雲飛雪熊從小世界中召喚了出來,那有些肥胖笨拙,但卻純白無暇的身子瞬間便彷彿融入了這個世界。
陵滄上前拍打着飛雪熊的脊背,將那柔順的純白毛髮輕輕梳弄,邊下意識地問道:“你可知道那玄冰宮的入口在何處?!”
誰料那飛雪熊似乎聽懂了他的問話,竟是哼哼兩聲,脫離了他的掌心,向着前面跑了過去。陵滄心中一動,暗道流雲飛雪熊是極北靈物,說不定真的知曉玄冰宮所在也未可知。於是也輕斥一聲,身子一晃追了上去。
足尖一點,陵滄身子凌空躍起,恰恰落在飛雪熊背上,登時一股暖意傳來,整個人都覺得精神了許多。
這飛雪熊似乎在這冰川世界裡頗爲興奮,不時地故意用蹄子在雪地之上飛濺起積雪,甚至撲扇着翅膀,讓那些積雪都紛紛落在自己背上。只可憐了陵滄,不及躲閃被灑了一身,不得不念起符籙之術,將其化去。
他見這飛雪熊邊興奮地玩耍,邊不斷地向着一個方向飛奔而去,暗道這裡四面都是一般景色,何以這飛雪熊會知道玄冰宮的所在?這裡即便曾經來過,恐怕也無法有任何標記。
試着與這飛熊溝通一番,陵滄便問道:“你知道玄冰宮的所在?!”
那飛雪熊聲音憨厚而興奮,高聲道:“自然,所有的極北生靈都有這種能力。”
陵滄好奇道:“可是這裡四面都是一般,你如何分辨方向?!”
飛雪熊只顧着飛奔,有些不耐陵滄的問話,高聲道:“這是本能,極北之地在整個人間界最北面,只要一直朝北行去,則必定會到達,又何須記憶?!”
陵滄聽出他的不耐,心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也不再開口詢問,自己心中暗自思忱道:“這些極北的動物想是生具靈性,天生便能夠分清南北,而那極北之地在世間最北端,無論身在任何地方,只要一直朝北行去,便可以到達吧!”
正在此刻,眼前的景物突然一變,兩道晶瑩剔透的石門擋在了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