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也踏入築基之境,靈力精純不少,但比起其師傅姚清河畢竟差的太遠,那水霧蒸騰,看起來聲勢不小,實則頗見散亂無力。
陵滄冷笑一聲,周身破碎之勢猛的激發,那水霧頓時被蒸發一干,竟是絲毫不剩。孫陽更是憤恨,直接身劍合一,向着陵滄刺去。
陵滄更感好笑,他一個道門弟子居然敢跟自己貼身近戰,這不是自尋死路麼?!
一拳兜頭打下,毫無花巧,直接便是以力破法,那孫陽一劍還未刺到,便覺察一股雄渾無匹的力道向着頭頂壓來,竟如同山嶽一般,忙想躲避。
然而那勢境之力何等玄奧,雖然勁道未到,但卻已經將敵人身形鎖定,豈能容他那般輕易逃脫?!
孫陽簡直呼吸都困難起來,仙劍直接上刺,企圖逼退陵滄這一拳。
陵滄輕蔑的哼了一聲,拳頭絲毫不見阻滯,直接砸在了那劍尖之上!
噹啷!
劍身頓時便這股大力破成數十段,又在破碎之勢的威能下,化作更小的碎片,紛紛揚揚漂散空中。
這力道眼看就要打到孫陽身上!
孫陽無計可施,只得閉目待死,心中唯一的指望便是師傅能夠救自己。
那姚清河此刻正自思量,忽的見愛徒身處險境,卻也實在不捨,雙手猛的一抓,將那斷作十幾截的九曲長河劍激射而出,襲向陵滄後背,指望能夠緩得一緩,救下孫陽。
陵滄卻是絲毫不顧身後來襲的斷劍,一拳猛的砸下,那孫陽悶哼一聲,鮮血狂吐,直接墜到了地上,感覺渾身骨骼經脈恐怕都已被震碎!
那斷劍及身,陵滄卻是身子一凜,一股勢境之力便激發出來,將來襲的劍身盡數盪開。
陵滄轉過身來,冷笑道:“姚清河,你的愛徒已然重傷垂死,就算有人救助,也頂多成個殘廢。你若不想同等下場,還是自行了斷的好!”
姚清河心中悲憤交加,但冒然衝上,卻實在心中忐忑,無力勝過陵滄。心中念頭百轉,忽的猛的一跺腳,劍光突現,直接人劍合一,竟是逃跑了!
陵滄倒是一呆,不想這個二代真傳弟子,門派中的精英,居然會捨棄自己的徒弟,不顧自己的身份,直接遁逃!
瞬間便緩過神來,陵滄大喝一聲:“哪裡走!”直接便越空而起,腳下現出一道若隱若現的龍形,撐起自己向着那姚清河急追而去。
那道家御劍之法自有其不凡之處,陵滄又是措手不及,竟是有被他逃脫之象。剛要喚出龍淵劍全力追趕,忽的前方一聲驚呼傳來。
陵滄凝目而觀,卻見那姚清河突地身子不穩,竟是搖搖欲墜,腳下仙劍也是不住的搖晃。陵滄心中大奇,不知這姚清河明明是往內山逃去,怎的會遇到人偷襲?!
卻聽那姚清河又驚又怒,指着前方來人道:“你……你……”
忽的身子一個趔趄,直接從山谷之中墜落下去。
陵滄見那道劍光又狠又準,靈力精純,絕對是築基之境以上的高手,然而看其身形,卻是個年紀輕輕的女子,背影似乎還有些熟悉。
他心中疑惑,有心前往前方追趕探查,卻又怕惹得其他門中高手現身,自己便無力躲閃。心念一動,還是放棄了這一想法,落下山谷之中探查那姚清河的屍首。
見他氣息全無,整個人被摔得肉泥一般,已然是死得不能再死,陵滄從旁邊將那碧綠盈盈的小盞撿起,心道日後給憐心把玩一番也不錯。
他又怕那孫陽未死,御空而回,來到那姚清河居所前方空地,見那孫陽渾身軟癱,胸前卻插了一柄飛刀,卻是自盡而死。
陵滄暗道,想來他是知道今生再無修道可能,最多不過落得個廢人的下場,於是便自盡而亡了。他隨手一揮,將那飛刀收在手中,在孫陽身上擦去血跡,凝神而觀。
“這就是適才那八百飛刀麼?可惜我不達築基之境,終究用不上它!”陵滄輕輕嘆息,將這飛刀也扔到了儲物袋中。
這一番爭鬥,陵滄也自感疲憊,金溪是不能呆了,直接便御空飛起,想到山下尋個酒家暫住。
日暮時分,陵滄正自打坐練功,忽的房門突地響起。
他心中一動,暗道我在這裡並無他人知道,難道是金溪滄浪的人來巡查?!他閉目凝神,聆聽外面動靜,見來人只是一個,而且他既然敲門,想必也不是尋仇。
陵滄打開房門,卻見來人面容姣好,身材婀娜,靈秀如同山水畫卷一般,嘴角帶了幾分俏皮的笑意。
他心中一動,認出了來人,笑道:“是水秀雲水師妹啊,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
來人正是當年天資絕頂的金溪弟子水秀雲,她曾經與陵滄同在鍛金堂中,又曾在內門弟子比試中交過手,是以陵滄對她印象很深。
水秀雲嫣然一笑,風致萬千,開口道:“怎麼,不歡迎嗎?!”
陵滄不知她來意,敷衍道:“怎麼會,水師妹請進!”
二人在桌前坐定,那水秀雲輕笑道:“陵師兄多年不見,功法大進,讓小妹佩服不已。”
陵滄身子一震,想起那個有些熟悉的背影,不禁驚道:“是你?!那個殺死姚清河的人原來就是你?!”
水秀雲輕笑道:“是我,陵師兄很吃驚麼?!”
陵滄緩過神來,笑道:“的確很吃驚,師妹你與那姚清河有仇?”
水秀雲搖搖頭,微笑不語。
陵滄道:“那卻是爲何殺他?”
水秀雲輕笑道:“爲了幫你啊!”
她說話聲音清脆靈動,悅耳之極,雖然明明是很尋常的話語,從她口中說出卻也帶了幾分令人心動的韻味。
陵滄笑道:“水師妹說笑了,說起來我與師妹雖然同在金溪門下,卻也沒有什麼交情吧?更何況當日內門比試,還搶了師妹的魁首之名。”
水秀雲嘴角輕揚,嫣然笑道:“那些虛名,理會它作甚,師妹從不將這些放在心上。”
陵滄不耐,卻撐出笑意道:“水師妹倒是淡泊之人,不過閒話少敘,水師妹究竟有何來意?!”
水秀雲如水的雙眸閃過一絲哀婉之色,輕嘆道:“難道多說幾句閒話便不成麼?好吧,我來這裡,是要跟你合作!”
陵滄奇道:“合作?所爲何事?!”
水秀雲輕笑道:“那滄浪的盧奇凡,元星吾都是死於你的手中吧?!你要爲你師傅周心逸報仇,又力有未逮,便伺機挑動三派之間矛盾,企圖坐收漁翁之利,師妹所言不虛吧?!”
陵滄雖然心驚她居然知道的這麼清楚,卻也沒有顯露出驚訝之色,平靜道:“不錯,可這與水師妹有何干系?!”
水秀雲笑道:“你要爲師傅報仇,自然與我無關。但要破壞三派結盟,阻止他們投入華胥國的懷抱,就與我大大相關了!”
陵滄忽的心中一動,想到這水秀雲資質之妖孽,來歷之神秘,更想到那刺殺姚清河的一劍,靈力精純之極,絕對是築基之境的高手!
想到這裡他不禁問道:“水師妹已然突破築基之境了麼?!你到底是什麼來歷?!”
水秀雲輕輕點頭笑道:“我也是剛剛突破,還不純熟,讓師兄見笑了。”
陵滄驚訝不已,此事若不是他親眼所見,真是決然不信。那柳歸真已三十上下年紀突破築基之境,已經被奉爲金溪幾百年來少見的天才。那牧雲公子乃是正一道盟天心宗少主,不知有多大氣運,才能在二十歲上下突破。
可這水秀雲,眼下恐怕也不過十七八歲,居然就能突破築基之境?這怎麼可能?!
可是事實如此,卻又不由得陵滄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