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馬渾身抖成一團,外面狼羣越發猛烈,她越發抖得厲害,她真的把小墩子當作了保護傘,她緊緊貼在小墩子身後,一手緊緊抓着小墩子的衣服,小墩子的箭始終搭在弓弦上蓄勢待發。
大洋馬顫聲的對小墩子說道:“小墩子我能否活過今晚全仰仗你了,你就是蒙古的哲別,神話傳說裡的後裔,你的箭法太神了,我爲你點一百八十個贊。”
小墩子說道:“大洋馬你豬鼻子插大蔥少跟我裝相,你忘了你曾經怎麼說我的了,說什麼王八坳的王寡婦了,還說我只能娶個老母豬,我這個只能娶老母豬的人能保護你的人身安全嗎?你跟我扯個錘子啊!”
大洋馬嘻嘻笑道:“誰還沒有個看走眼的時候啊!大人辦大事,大筆寫大字,你小墩子的肚子能種白菜,你海涵海涵,別總揪着不放。”
小墩子道:“少跟老子裝蒜,你那點小算盤我是曉得的,放心吧!我在你就在,不會看着你讓狼叼走的。”
大洋馬像吃了顆定心丸似的說道:“我就知道你小墩子是個仗義的人。”
小墩子道:“這樣吧!大洋馬我保護你活着離開木屋,你呢!你就跟了我得了。”
大洋馬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好!我答應你,只要你小墩子保護我全須全尾的活着離開這個鬼地方,我王恬蛟就是你的人了。”
小墩子追問道:“你要食言怎麼辦?”
大洋馬說道:“我要食言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反正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常言說得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棒槌抱着走’你想怎麼樣你就怎麼樣。”
小墩子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他心說這回我小墩子就算是把一條大腿扔出去餵了大灰狼,也得保護好大洋馬,這大洋馬可是俺的人嘍!他越想越美,美得快冒出大鼻涕泡來了。
這倆人在這說着四六不靠的話,而外面的狼羣依然對木屋不依不饒,看來這是一羣餓狼啊!指不定多久沒飽餐一頓了,今天可見到葷腥了,即將到嘴的肥肉焉有放過之理?
天矇矇亮了,光線從木屋各處縫隙間射了進來,好在有驚無險,折騰一夜,在頭狼的一聲嚎叫下,狼羣全部撤退了。我們的守城戰役算是告捷。
這一晚上狼羣又接連向我們發起了數次猛攻,終究也未得逞,狼羣的代價甚爲慘重,除了被小墩子前後共射殺的七匹之外,同時還有闖進木屋的兩匹,這兩匹皆死在了我的金鋼白摺扇上,而我們除了驚嚇之外算是毫髮無損。
木屋周遭及屋頂到處是狼的糞便,可見這狼羣的數量之多。狼的糞便跟野狗家犬的糞便相似,只是狼的糞便夾雜着很多絨毛,不知這爲何故?
小墩子對大洋馬問道:“大洋馬這回你該是我的人了吧?”
大洋馬道:“小墩子你別搞錯了,我昨晚是爲了安慰你才那麼說的,我只是不想看着你帶着遺憾就餵了狼,你也休怪我,我也是一顆好心,全然爲了你好。”說着她咯咯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小墩子道:“好啊!大洋馬你真是卸磨就殺驢啊!我小墩子算是領教了。”說着他像大洋馬一抱拳。
我們三人在木屋裡吃了點昨晚剩下的殘羹剩飯,然後繼續趕路。在東北這個地方基本就是越過一座山,又進一片林,穿過一片林,又入一座山。大洋馬要找的遠房親戚也沒能找到,多少年都沒回來過,路根本記不清了,只是有些模糊的印象,在這深山老林憑這點模糊的記憶根本無跡可尋。
沒有引路人,我們只有遇見人便問,找不到人便憑着感覺走,相信總會找到天池的。在這個棒打狍子瓢舀魚,野雞飛進飯鍋裡的地方,無論走到哪裡都餓不死人。餓了摘點野果子;捕幾條魚;打幾隻野兔之類的充飢,架上一把木火一烤甭提多香了,比宮裡的滿漢全席吃着都有味道。渴了更好辦,到處是泉水河流,用手捧過來就能喝,甘甜可口,賽過瓊漿玉液。
這裡正處於兩山夾一溝的地理位置,即背風,又阻寒,我們剛剛飽餐一頓,在這個適合休息的地方,準備席地而坐打個盹歇息片刻,然後再繼續趕路,正在朦朧狀態耳畔傳來很重的腳步,腳步重的地動山搖,我正在納悶,什麼人的腳步聲這麼響這麼重,大地都跟着顫抖。伴着沉重的腳步聲突然傳來幾聲甕聲甕氣的嚎叫,聽叫聲這肯定是個龐然大物。
我們都嚇得立刻屏住了呼吸,都在猜想是什麼怪物,難道這山裡會有巨人出現?
大洋馬像突然想起什麼了,對我說:“黑瞎子,是黑瞎子,我們現在所在地應該是黑瞎子溝。”
我是皇宮裡長大的自然不知道什麼是黑瞎子。單憑名字分析應該是又黑又瞎的一種動物吧?
於是我對大洋馬問道:“什麼是黑瞎子?”
大洋馬一指前邊說:“那就是黑瞎子。”
我順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只見樹叢中出現一個近三米多高,渾身上下黑乎乎毛烘烘的東西,它的頭部又寬又圓,頂着兩隻圓圓的大耳朵,眼睛比較小,口鼻又窄又長,下巴則呈白色。它的體毛雖不太長,頭部兩側卻長有長長的鬃毛,顯得它的大臉更加寬大。它以後腳掌地直立行走,看上去它們的四肢粗壯有力,腳掌碩大,尤其是前掌。腳掌上生有五個爪鉤的腳趾,抓鉤鋒利無比。這就是大黑熊,東北管它還叫狗熊,更多人叫它黑瞎子或者熊瞎子,雖叫黑瞎子其實並不瞎,可能因爲它眼睛太小,小到幾乎有些看不到它的原因,才被人類冠上這個名諱吧!
這個大傢伙是吃什麼肥料長大的?這頭黑瞎子比它的同類都高大許多,它站在那若不動就像半截黑塔似的,若一動那就是個黑夜叉,讓人望而生畏。
大洋馬錶情非常緊張的低聲說道:“看見它的大巴掌沒?這一巴掌下去能拍死一頭老黃牛,記得我昨天跟你們說過嗎?它的舌頭更厲害,上面長滿倒刺,只要被它舔一下臉上的皮就沒了,直接露骨頭。”
小墩子說道:“你昨天不是說的人熊嗎?這個不是黑瞎子嗎?它倆啥關係?”
大洋馬道:“黑瞎子就是人熊。”
小墩子露出一臉壞笑道:“說人熊人熊就到,今晚就把你扔進這個黑廝的洞裡去,讓你跟這黑廝圓了房。”
大黑瞎子肯定是發現我們了,它像個巨人一樣“撲通撲通”向我們走來,雖然距我們還有二百米左右,但扔能感覺到地動山搖,不僅小墩子和大洋馬害怕就連我也異常緊張。
小墩子問道:“怎麼辦?”
大洋馬回答:“我們上樹吧?據說黑瞎子不會爬樹。”
我毫不猶豫的先上了樹,這棵樹又粗又壯,估計上百年的樹齡是有了,目測樹的主幹需要三個人手拉手方能抱住。
我先上倒不是我怕黑瞎子,主要是他倆一個死胖,一個又是個嬌氣的女人,我先上去可以在上面拽他倆。於是我在樹上拽大洋馬,小墩子在下面託她的大屁股,他還在她屁股上掐了一把,說是掐實質是很溫柔的愛撫,小墩子啊!小墩子,這個時候他還沒忘了佔點便宜。大洋馬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心想你摸就摸吧!我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好小墩子回頭老孃再收拾你。哎!這對冤家。
大洋馬好不容易纔爬上來,她騎在我身邊的一個樹杈上,大洋馬不向下看還好,她向下一看可不得了了,原來大洋馬有着非常強烈的恐高症,大洋馬坐在樹杈上搖了三搖,晃了三晃,即將栽下樹去。這時我一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角,她纔算坐得穩了。
另外我還得騰出另一隻手去拉小墩子,這個死冬瓜更是笨拙,真不知道上次遭遇花狸豹子他是怎麼爬到樹上去的,雙腳在半空蹬踹了許久,雙臂也用盡了吃奶水的勁還是上不來。
我一隻手拽着他的衣領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像拖死狗一樣拽上來一塊,他雙腳剛離開地面,黑瞎子也來到樹下了,小墩子低頭一看,黑瞎子正伸出一隻巴掌準備向他拍來,他被嚇得頓時上來一股虎勁,往上一躥,我再加勁往上一拽,小墩子纔算爬了上來,然後像死豬一樣趴在了樹杈上,黑瞎子的巴掌算是拍空了。如果再慢一秒鐘小墩子就被拍吐血了,連屎都得被拍出來。嚇得屁滾尿流的小墩子,趴在樹上呼呼喘着粗氣。
他自我調侃道:“母親的母親姥姥的,差點被這燒炭的一巴掌給拍死。我小墩子還沒娶媳婦呢?我還要跟大洋馬過安逸的日子噻!”
我聽了哭笑不得,我對小墩子說道:“小墩子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着娶媳婦呢?你這心可真的夠大的了。”
大洋馬接過我的話對小墩子說道:“小墩子你娶了樹下這個黑寡婦吧!”她用眼神點了一下樹下的黑瞎子。
此刻黑瞎子顯得異常的憤怒,用它肥大的大屁股撞起了大樹來,力度越來越大,越撞越狠,撞得這棵參天大樹搖搖晃晃,這是個秋冬交替的時節,大部分的樹葉已經脫落了,只有一小部分比較頑強的葉子還在掙扎着掛在樹枝上,由於它們太過留戀母體,本來它們還不想離開,經過熊瞎子的猛烈撞擊才紛紛飄落。
小墩子搭弦射箭,可能是距離太近,也可能是它皮糙肉厚,一箭射在它肩頭,黑瞎子用前掌直接扒拉掉了,這一箭雖只傷到了它的皮裡肉外,卻徹底的把它惹火了,它咆哮着,嘶吼着,憤怒着,以最大力氣用沒受傷的肩頭撞擊大樹,這一巨撞,小墩子就像一個熟透的蘋果,從樹上掉了下來,臉朝下平穩着陸,事實證明,牛頓定義是對的,地球果然有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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