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這佛門擋不擋得住道門威勢!”韋世昌低着頭,搖頭晃腦道。
這話叫隆祥皇帝聽了,頗有些不悅道:“你卻是太也小瞧了那佛門和尚了。”
韋世昌又道:“想那道門,在我朝創立伊始,便已有史書記載,迄今已有近萬年了吧。如此根深蒂固的龐然大物,那佛門……恐怕是難上加難啊。”
隆祥皇帝搖了搖頭,輕聲道:“日前,正方曾與朕促膝長談,具言大興千萬方圓之地,不過是這方世界的一個微不足道的角落罷了。”
韋世昌聞言不信道:“皇上您也太過相信那和尚的鬼話了!既然這世界這般大,定有衆多國家林立在大興側,怎的萬年過去了,卻不見他們來犯?”
隆祥皇帝細言道:“據正方所說,這世界大的出奇,大興與他國之間太過遙遠,往來十分不便,是以大興幾可算是衆多國家裡最爲安逸的了。”
隆祥皇帝說罷,忽而雙手合十,雙眼微閉,口中唸咒,身後突然金光乍現,金光一出,隆祥皇帝兩眼一瞪,大吼一聲,雙掌平推,只聽“轟隆隆”一陣炸響,御書房中捲起漫漫煙塵。
韋世昌與那金晉溫早便雙眼瞪得有如銅鈴一般,待得煙霧散去,只見那屋中正對着書房門口的方桌板凳,在金光之下俱是化爲齏粉,轉眼間便煙消雲散了。
響聲罷,打從外頭“呼啦啦”衝進一夥子禁衛來,一進屋內,便沒頭沒腦的找尋皇上蹤影。
隆祥皇帝揮手道:“這沒你們的事兒,都下去吧。”
禁衛軍莫名其妙,乍然聽得轟然巨響,可進得屋中見皇上無有大礙,這才領旨轉頭出了御書房。
再說他金晉溫剛受隆祥皇帝猜忌,不敢出聲,只在心中驚訝莫名,而那韋世昌卻早就結結巴巴,半晌才道:“陛下……您……您已入了佛門了麼?”
“你也不消多問,便看這一手佛門粗淺功夫,比那道門又如何了?”隆祥皇帝收了功,扭頭坐回內屋的龍椅上,悠悠道:“哼哼,孰勝孰劣,日後便知。”
說罷轉首看向金晉溫:“現下里,有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老丞相可願替朕分憂?”
金晉溫連忙跪下,額頭見汗道:“老臣願往。”
隆祥皇帝道:“先皇遺物同那柳淑德!”
金晉溫叩首在地道:“老臣知曉,這便去查,此番定不辱聖命!”
隆祥皇帝點點頭:“下去吧。”
金晉溫聽罷如逢大赦,趕忙口稱“萬歲”,退出殿外不談。
待老丞相金晉溫一走,那韋世昌連忙湊了上來:“陛下,那金晉溫……”
隆祥皇帝道:“無妨,朕今日出手,意在威懾,便叫他得知,若然敢在背地裡搞些小動作,那也是無傷大雅的,因爲朕已與他佛門,牢牢的綁在了一處!”
韋世昌連忙恭維道:“皇上聖明!天人可鑑!”
隆祥皇帝抿嘴一笑:“你這嘴巴可是越發的甜了!”說完臉色一變:“少給朕拍馬屁!唔……那譚鎮北……叫他即刻來御書房見朕!”
韋世昌解釋道:“譚鎮北遠來辛苦,日前剛剛到京,不若叫其休息一日,明日再行召見?”
隆祥皇帝想了片刻,搖頭道:“不,朕今日就要見他!你且去傳喚吧。”
韋世昌見皇帝心意已決,只得拜道:“遵旨。”拜罷出門自去召喚譚笑雷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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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宮中皇帝每日廢寢忘食,
爲國操勞,明線暗線紛紛委派了出去,北面算計着閻蔓以及道門,中間又算計着自己招來的佛門,還另派人手去尋找那不知還在不在人世的柳淑德同那先帝遺物,他荀家代代相傳的至寶,一時間緊鑼密鼓,謀劃不斷。
這一日,風雪剛歇,便見兩道身影打從林中急急穿行而來,這兩道身影踏雪疾行,如一陣風急掠而過,卻只留下一行腳印。
二人一路不停,穿過山嶺,終是突破重重密林,撥開林葉見青天,從山中掠了出來。
兩人又行一陣,上得大路,這纔將速度緩了下來,這會兒再看,只見面貌稍年輕些的穿着一件粗布麻衣,似這寒冷冬日卻只着這單薄一層,甚爲惹眼。而另一人身穿武行衣着,看來似是武林中人,又身背藥簍,頗顯有些不倫不類。
原來這二人正是聞易與其徒弟唐豹,只見那聞易左右一看,四下無人,便開口道:“前方城池乃是易州要地——宏川城!你我這般打扮,實是有些突兀,還需喬裝一番,再行入城。”
聞易說罷,心念一動,身上八牛丁袍氤氳變化,霧氣散去,已是化作一件皮棉襖來,這棉襖金絲點綴,邊有獸毛,只讓穿着之人顯出幾分貴態來。
聞易變化完成,又往徒弟身上一指,唐豹背後藥簍瞬間飛起,在空中越變越小,“嗖”的一聲鑽進聞易腰間的儲物袋不見了。聞易收過藥簍,再打眼瞧了唐豹一番,開口道:“記住,從此刻起,你便是我的家丁護衛,我乃易州許家豪門公子,姓許名石,你叫我許公子就是了。”
唐豹點頭稱是,牢牢記下了。
聞易走在前頭,唐豹緊隨其後,他唐豹本就是武行出身,武風極重,他聞易已是萬年老怪,更是學什麼像什麼,此時再觀其二人氣勢架子,還真有那豪門公子攜護衛出遊的架勢了。
兩人腳步不停,不過半日光景,便到得那宏川城下,只見百姓碼成一排,似是要做那過關盤查。
唐豹有些擔憂,偷瞄了師父聞易一眼,正要相問,只聽聞易淡然道:“你我繞民而行,直接入關便是。”
唐豹見聞易如此說,也只得緊隨其後。
待得二人到了城門口,立時便被守門軍士攔下:“你二人是幹什麼的?爲何不去排隊?”這軍士見二人隻身前來,長矛一挺,直指聞易胸口,一雙眼打量起二人來。
聞易擺手一笑:“這位兵大哥,我叫許石,這位是在下家中護衛,我二人乃是相宛城人士,此來宏川城省親,還望大哥放我二人進城。”
那軍士聽罷道:“哦?相宛城?”
聞易道:“正是,相宛城許家,兵大哥可曾聽過?”
那軍士搖頭道:“什麼許家、徐家的,沒聽過,要想入城,就乖乖的去排隊。”
聞易抿起嘴,一手掏向袖口,再拿出時手中已是多出了一錠金燦燦的黃金!只聽聞易又道:“兵大哥可曾聽過了?”
守門軍士見了這金子,立時眉開眼笑道:“聽過,聽過,相宛城許家那真是如雷貫耳啊!怎麼會不知道呢?”
聞易點頭道:“那您看,是不是能放我主僕入城了?”說罷將金子直接放入軍士手中。
那軍士得了金子,直笑的嘴角都咧到耳根子了,連忙開口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二位請吧!”說罷讓開了身子,叫二人入了城中。
待得二人離城門去的遠了,唐豹卻是嚥着口水問道:“師父,尋常軍士若要打賞,給他幾十兩銀子便可了,怎的拿上這麼多?”
聞易卻是搖頭道:“此金銀與我修士於外物,何必執着?”
唐豹雖然點頭,卻也心痛,想他兄弟三人往日雖未短了錢財,可花起來也不似這般大手大腳,反倒是節省的很。此時見聞易這般花差,不免有些肉痛。可畢竟聞易已是自家師父,唐豹哪裡敢說什麼呢?
聞易知唐豹想法,也不介意,無所謂道:“你且莫要想那麼多了,去前面看看,有無客棧好投?”說完扭頭轉向身邊一家玉器店:“我便在此店中等你。”
唐豹擡頭一看,店上寫着:第一玉器金字老號。 記下店名,應了自家師父,自去尋找客棧不提。
卻說他聞易進了玉器店,前堂侍應連忙接着,飛快掃了一眼聞易周身上下,便知其身份必然不低,立時換上一副笑臉殷勤道:“這位客官可是要買玉嗎?”
聞易點點頭,也不做聲,徑直往裡走。
那侍應見聞易不理不睬,不但無有不高興,反而心中竊喜:這氣派,該是個大主顧啊!
想罷緊緊跟在聞易後頭,嘴上不住道:“客官要看什麼樣兒的?是要擱在屋中,還是墜在身上?”
聞易也不答話,自在店中轉悠,便說這店面算不上大,這裡頭的玉器卻可算是應有盡有了,除卻勉強給人留下行路,不算寬敞的一條小道,其餘各處俱被玉器沾滿,直將小店撐得是滿滿當當。
這店中是雕欄玉砌,琳琅滿目,但那侍應卻是注意到,這客官所看之物大小不一,用處也各不相同,而且所選之玉,俱是做工不算精細的一般貨色,霎時間心道:這人不識玉器,是個道中白丁,今日真得狠宰他一通。
也不怪這侍應這般想法,但他也不知,聞易所挑的玉器,並非看重其外觀如何,目的只在其內力所蘊靈氣是否充足。
這不,聞易這會兒正拿起一個腰飾來,這玉不大,不知被哪位玉器師雕成了兔子模樣,雕工雖算不上美輪美奐,卻也勝在輕靈小巧。
聞易放開靈識往裡頭一探,只覺玉內靈氣充足,飽滿厚實,暗贊:好玉!
遂扭頭向那侍應問道:“店家,這玉,價值幾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