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靈萱公主也在。怪不得玉進統領顯得不慌不亂。想必收取這混亂之地,是王朝的意思。只是不知道,這其中的意義何在?伊楓還請靈萱公主賜教。”伊楓看着白玉進左手邊的趙靈萱,語出隨笑道。只是話中帶刺。
趙靈萱於白玉進的左側,一襲白衣勝雪,亭亭玉立間,眼中清波明媚,紅脣一笑道:“楓殿下要問意義,靈萱自然要答。這其一,如果收取這混亂之地,沒有意義,那今日怎能在此,見到大楚的二皇子了。其二,這混亂之地,雖長久未有管束,但戰爭終將結束,秩序也終會恢復,此時收取它,又有何不可了?其三,就算這是我們玉進統領的隨心之爲,那我大漢王朝,又爲什麼不能支持了?”
“不知靈萱的回答,楓殿下以爲如何?”趙靈萱卻是目光流動中,直視伊楓,拋出了這三個問題。
“不愧是靈萱公主!真是不可輕惹啊。”伊楓輕然一笑,沒有回答趙靈萱的問題,只是開口誇讚道。
就在這時。
“殿下,老夫察覺到,白玉進周身魂力不穩,而且他好像急於吸取魂石中的魂力,周身竟然散出了青羽冰魂石所蘊有的魂力波動。”
“老夫推測,白玉進必定是深受重傷,才急於恢復。如此良機,不可錯失!還請殿下決斷。”
沒有將注意力放在白玉進和伊楓的談話中,翟聖陽從見到白玉進的第一刻起,就在打量他。
他剛開始時,只是思索着怎麼保着伊楓全身而退。但意外的是,他發現了白玉進的狀態並不好。
這樣看來,他們來的時機剛好不錯。昨夜的大戰,很可能如他們所料一樣,確實是與白玉進有關。
魂力傳音給伊楓的同時,翟聖陽心中殺心已起。
“深受重傷嗎?什麼人有如此實力?”
伊楓心中被翟老的判斷驚懼了一下。
不是他們的人,那會是什麼勢力在暗中流動?而現在,該不該動手?
心思急轉中,神情卻不變,伊楓話鋒突轉:“白玉進,你的其他人了?怎麼不見他們的蹤影?聽說他們可都來了。”
“怎麼?堂堂的大楚二皇子,也會害怕我會設下埋伏嗎?”白玉進略帶戲謔地反諷道。他到是沒感覺到多少壓力,即使是深受重傷,但僅憑一位府主的阻攔,他還是有把握帶着他們全身而退。
“總是小心使得萬年船。”
“你如今的狀態,好像並不好吧,但不也風清雲淡,談笑自若似平時無異。恐怕也是小心謹慎得很。大家彼此彼此,大不用以五十步笑百步。”
“還是太急了嗎?周身的魂力由於傷勢原因波動不定。而過於着急吸取魂石中的魂力,卻反而被對方看出了急切之心,並由此推斷出我的傷勢。也是,都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要沒這點本事,也不會使得這場爭鬥,延續了數年之久。”白玉進心中,沒太驚訝伊楓他們可以看出他的傷勢。這種魂力的波動,是他目前掩飾不住的,而他急切渴望恢復實力,也是事實。
故而伊楓剛纔,會出言試探。
白玉進沒有迴應伊楓的話。與聰明人打交道,過多的解釋,只會顯露出自己是個愚人。
況且,即使被他們猜中了,那又何妨。
白玉進的不迴應,就是最好的回答。伊楓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翟老,煩請出手。”
“爲帝國效命,何來麻煩之言。”翟聖陽在四個皇子中,最中意的就是伊楓這位二皇子。他很欣賞伊楓的爲人處世,和好謀善斷。
四位皇子中,大皇子霸道有餘卻優柔寡斷,非明主之選。三皇子耽於女色,陰狠色厲但志氣短缺,非皇命之人。而三皇子,不僅天賦出衆,難得可貴的是,他深諳謀略,是身負氣運之子。
至於最小的五皇子,翟聖陽接觸的不多,目前還不知道其人如何。
“白玉進,當日你一人連戰我大楚帝國三大府主的身姿,至今令老朽我難以忘懷。但正是如此,像你這樣的帝國大患,不除不行!今日,怨就怨你樹敵太多,才至深受重傷!但天才,總是夭折在半路!你也不用太遺憾。”
看着帝國的生死之敵,心腹大患就要被他一手除去,翟聖陽不禁有些得意,暢抒胸臆道。
但就在翟聖陽身行欲動之時,白玉進的一番話和他左手之物,卻硬生生讓他頓住在了原地。
“翟府主就這麼着急,想取我白玉進的人頭邀功嗎?原來大楚帝國赫赫有名的第三府主,也不盡像是傳聞中的謀定而後動嗎。”
“只是今日剛好相反。我本無心插柳,但奈何偏成綠陰,還沒等來其他人,倒先等來了你們。你看看,這是什麼!恐怕今天,你們想走出這混亂之地,還得看它,答不答應!”
黑色的錦盒在白玉進的左手中乍現,錦盒在打開的一瞬間,伴隨着白玉進魂力的引入,紫色的光芒充斥着捲曲的卷軸。
卷軸尚未展開,但其蘊含有的魂力威壓,絲毫不會讓人懷疑它若釋放出來,會造成怎樣的破壞。
“地階..不...地階三重以上的魂陣卷軸,你...你什麼時候...具備這樣的實力!”
翟聖陽一生風浪多見,但此時,也被白玉進這突然出現的地階中級魂陣卷軸,弄得不能接受,甚至有了少許的慌亂。
地階的魂陣,已經對應着陰陽雙魂境了。而他才初入陰陽魂境,更準確的說,他才下弦陰魂之境。要知道地階三重以上的魂陣,已經可以威脅到上弦陰魂之境的魂者,更不用說還是地階的魂陣卷軸。
翟聖陽心中的慌亂,也來源於此。這樣看來,白玉進沒有說大話。他是真有把握,將他們所有人,全部留下!
就算此時的他再上去動手,加上秘法燃燒生命的極限,以命搏命!也最多隻有五成的把握可以換掉深受重傷的白玉進。但他身隕的機率,是十成!沒有九死一生之說。因爲他的潛力差不多用盡,不可能在燃燒生命後超越自身,進而破而後立,達到更高的魂境。
所以,權衡之下,他沉默了。
而在場因驚訝而沉默的,不止翟聖陽一個人。
“這就是天賦嗎?沒想到短短一年不見,再見時,卻已是天地之別。”沐輓歌知道,白玉進先前的調侃多半是真的。如今的白玉進,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他可以望其項背的人了。
“他註定不屬於這片天地。他會飛得更高。是啊!如果去除王朝的枷鎖,他將龍騰萬里,鳳舞九天!只是,那時的他,還會記得我嗎?還是會忘掉我這個過客?也許,在他的一生中,我終究是後者。”趙靈萱不驚歎於白玉進的天賦,但她卻是第一次,感覺到留不住一個人,留不住一個一直就在她身邊的人。
“如果你是大楚之人,該多好!”伊楓驚豔於白玉進的天賦,但他更看重白玉進的擔當和忠誠。只是,天意往往如此,今生他們只能爲敵。
“不愧是玉進統領!現在的我們所有人聯手,要想有三分勝算,只怕是異想天開。”燕冷寒,夏凡軒此時心中多的是欽佩,是自豪!因爲,這是他們的統領,這是,他們爲之效命的統領!
“這就是叔父忌憚的白家嗎?世代英豪不斷。今世有他在,我的光芒,又在哪裡了?”夜空下的衛嘉若有些茫然,他不討厭白玉進,只是難免有些嫉妒,因爲他縱使天賦不俗,但在王朝的眼中,他仍未能綻放屬於他的光芒。
自翟老之言後,沉默就代替了所有的言語。
伊楓一行人中,除了伊玥和皇甫浩有些不明所以外,其餘的人都若有所思。而燕冷寒他們,只是對視着他們身前的帝國對手,隨時準備聽令出戰。至於玉清兒和那些女子,從始至終,她們之間都未曾相互說過話。
實在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就好像這天氣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轟地'響起一聲巨雷,伊玥偷偷地拉了拉伊楓的袖口,並沒有魂力傳音,而是輕聲低語道:“哥!他手中的那個東西很厲害嗎?怎麼你們都這麼怕?我們有沒有什麼厲害的東西,趕快拿出來呀!好難受啊!感覺我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的。”
沉思中的伊楓,冷不叮地被他自己的妹妹驚醒。
是啊!怎麼可以,未戰先怯!
他的人沉默不語,是因爲他們都在等着他的言語和態度。
這時的他,不能沉默!因爲沉默,此刻,已代表了怯懦!
將目光從黑色的錦盒上移開,伊楓再次直視白玉進的眼睛,沒有避讓,沒有慌亂,開口道:“地階中級的魂陣卷軸,的確是夠資格將我們所有人留在這裡。只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如果你白玉進今日沒有受傷,那我們註定折戟沉沙,殞命於此,斷無半點生路。但可惜,你受傷了。而你以爲你手下的這些人,有誰能敵過翟老一招的。我相信,在我們所有人殞命之前,你們中至少有三四人得陪我們走一趟。你真的,不在乎嗎?或者說你可以去搏一搏,看看是我們死得快,還是翟老殺得快。”
話音剛落的同時,翟聖陽周身澎湃的魂力,瞬間激盪而出!赤色的光芒極致外放,朝着燕冷寒他們衝擊而來,施以魂力的威壓。
不約而同的,燕冷寒他們將全身魂力外放,抵抗着翟聖陽衝擊而來的魂力。
但魂境差距太大。
即使是燕冷寒,夏凡軒和趙靈萱,衛嘉若四人聯手,仍就身形被震得向後一退,沒有抗住翟聖陽的魂力衝擊。
僵持不下之際,三頭火烈虎,從兩個不同的方位,疾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