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摩拳擦掌

“秋天真短。”柯景恩悵然若失地望着窗外。

落時不以爲意,“每年都這麼過,有什麼好感懷的。”

“花要謝了。”

孩子趴在自家的陽臺上仰着小腦袋,“媽媽,天上到底有幾顆星星呀,爲什麼每次數的都不一樣?”

“這個……我也不知道,應該沒有人能說出那個數字,你看,星星一閃一閃的,他們閃的時間都不相同,有的一直亮着,像北極星,有的從來都沒亮過,我們看不到,它們都是不斷變化的,連月亮都不一定天天見到,何況是星星呢,有很多星星,閃過就墜落了。”

母親根本沒回答他,好像他問了個很複雜的問題似的。

月葬!繼鉥日之後,連月葬也要遭遇這樣的命運嗎,不,一定要從阿汲手中奪回來,月葬對我的意義並不只是一把劍而已。樂源沒有怪無力搶回月葬的兄弟,但那並不表示她對月葬毫不在意,月葬和鉥日,是不分貴賤的,實際上,沒有了月葬,那種焦慮和不安的感覺,就像弄丟了自我一樣。

狄中生見她明明看着別處卻有條不紊地將手中的各種蔬菜切得細如髮絲不禁感到有趣。

“我也試試。”他搶過樂源手裡的刀和蘿蔔,卻切得形態各異亂七八糟,他淺嘆一聲,“我是不是也得練練了,據說大型一點的組織頭目多半是美食家。”

“老了再練也不遲。”

“那你幹嘛一直抓着蘿蔔不放?”

“找點事做分散注意力吧。”

“對月葬的注意力?”

她點點頭,“荒原還發瘋似的要再約,恐怕得先解決他才行。”

“KC又聯繫你了嗎?”

“是,他們沒有什麼別的方法引出那個滑頭。”

狄中生又弄得一團糟,“爲什麼我舞刀弄劍沒問題,這個卻切不好?”

“多練就會好了。”她看着他無固定頻率的手指,“經驗……節奏……沒錯,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

她眼中閃過一絲類似於勝利的喜悅,“荒原制勝的法寶!”

是的,就是這兩樣東西讓他站穩了腳跟,荒原擁有那樣一個特殊的武器,可以靈活地通過招式和兵器形狀的變化打破對手原有的節奏,而他讓人沒有進攻突破口的原因也正是,他本身由於變化,根本沒有固定的節奏。而他以此縱橫沙場這麼多年,在招式上早就學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見過太多使用稀奇古怪套路的人,早已沒有所謂招式的概念,強大的經驗賦予了他閉着眼睛都能做出正確判斷的能力。

他沒有定式,由內而外都是自由的,暴走之後更加完全地釋放了自己,信心和體力倍增,這一切造就了今天的剪刀手。

晚飯桌上,狄中生一邊喝着湯一邊津津有味地聽了她的解釋,“怪不得你們的戰鬥讓人摸不着頭腦,可是照這麼說,他的變幻式攻防一體不是天下無敵了?”

她搖搖頭,“未必,說不定我也擁有些什麼是他得不到的。”

“是什麼?”

小應、小聲也隨着狄中生的發問擡起頭。

樂源的目光從三人的瞳孔中掃過,“你們!”

當頭,他們就在狄家的院子裡展開了前所未有的對戰式特訓,孤軍奮戰的時代已經結束。

狄總甩了甩手中的劍,似乎是在欣賞它在月光中的亮度,“幾對幾?”

樂源舉起不知道從哪撿來的長鋼尺,“你們一起上吧。”

“你也太瞧不起……”他槽還沒吐完,樂應、樂聲的金銀刺已經咬住樂源手中的鋼尺。

對了!就是這樣的力道,就是這種感覺,曾經的凡舞和玖兒,以及後來的每一個敵人,和她一樣,小應小聲也正是一路摸爬滾打着活下來的,她需要的正是她們這樣的對手。

這一天,她們也期待已久了吧,如果習武會讓人不自覺尋找強者對戰,那麼應聲兩姐妹眼裡最強的那個一直都在她們身邊。

樂源不緊不慢,揮舞着以內壓形成劍氣鍍膜的鋼尺擋住了那傻小子的一記突襲。

他知道這一擊如果能奏效,那女孩就不可能活到今天了,她們三個的表情好痛快,與鏡中雙刃犀利的雙刺開場白相得益彰,那種旁人模仿不來的享受與荒原完全不同,充滿了理智的計算和競技的情誼。

他很快便融入進去,這分爲讓人不能拒絕,獨自練習的時候從未有過,那種不似你死我亡時摻着利益清晰界限的另一種緊張感讓每一個細胞都介乎情理之間。

那一天,他們練到很晚才各自回房,甚至久久不能入眠,那打鬥中飽含着一種純潔的興奮令人陶醉其中,就好似音樂家聆聽了一場美妙的演唱,詩人看見了悠然的風景,忍不住摩拳擦掌向着自然敞開心扉。

小應坐在牀上,盯着手中的金色定海刺出神,樂源與荒原對決的那天她沒有參加,因爲往返柯家的行程使她險些忘了自己的身份,小聲也沒有去,由於鏡中雙刃從不單刀赴會。也許她們在的話,月葬就不至被搶走了,可樂源全然沒對她們提這檔子事。

小聲走過來,眼中帶着少有的憂思,是啊,樂源不怪她是自然的,因爲那隻蟒蛇認爲即使是她們這樣習慣了被支配的人,也是自由的,而現在,連習慣了寂寞的小聲也有了渴望交流的本能。

“那筆黃金順利出土了,告訴我爲什麼那些金器裡的某些物件和牆壁上,會有埃及尼羅王權和當年的雄鷹劍隊標誌!”金萬年低着頭,彷彿末日將近。

“那筆黃金的由來連秦城也不知道,就算是前特工組統領做了那件事我也不會吃驚,這是他的風格。”柯景恩已久是以往不羈的語氣。

“你以爲前統領死了就能了事?”

“我從沒這麼想。”

“你知道這事要有人負責。”

“當然,否則他們調查又有什麼意義。”

“有什麼辦法能阻止調查或者移開矛頭嗎?”

她釋然一笑,“那些標誌不是僞造的,即使把屎盆子往別人身上扣還不是我們內部相互貶低陷害,當初的統領就是恨透了這些。”

金萬年帶着一種冷漠的審問語氣,“怎麼你現在覺得他當初的做法是正確的?”

阿景瞥開目光,“我沒這麼說,我不過是偶爾會愛憎分明而已。”

“不是每個人都非崇尚中庸之道不可,但你和你的手下如果想着改變世界的話,我們所有人都不能倖免。”

“你當然不能倖免,難道你沒有想着改變世界嗎,這種想法是人類進化的結果,還有,我沒有手下,只有朋友。”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我以爲我已經夠玩世不恭,你不說出來會死啊。要知道斯特林雖然身在我們的地盤卻享有更多的權利。”

“我現在還怕什麼呢?”

鰱琪出走,家裡派人找了她常去的地方均未果,他們只得在校方下達曠課處分之前請了短假。鰱智每天本就憂心忡忡加上父母每日責罵也大有一走了之的念頭,謝帆常來冷嘲熱諷不說,那場生日會之後她也就沒見過華禹,大家都各自滿頭包,這羣人還真是說散就散。

“真的不打算跟鰱智和好?”鰱琪塌陷在鬆軟的沙發裡,剛夾起熱乎乎的點心正要往嘴裡送,旁邊的屋主兼男友就說出這麼不合時宜的話,而這說話者不是別人,正是沈哲從的死黨,曾經跟着他大鬧語絲險些栽在張軒陽手裡的老牛,謝鐵礪。

鰱琪放下點心,“我自始至終都說要幫她的,她怎麼能把自己不想要的婚姻推給我呢,這可是一輩子的事呀,而且還是以騙我的方式。”

“你不是也騙了他們嗎,早看出姐姐的居心卻沒有說,反而將計就計。”

“這叫順水推舟!”她強調道,又馬上低下頭,“原本我一直以爲爸媽只在乎姐姐,結果他們只是在乎面子,反正我回不去了,就在你這入夥,你得養着我。”

“可是親姐妹,總會再碰面的,你這無憂無慮長大的孩子能鐵下心?我可不信。”

“誰說我無憂無慮,我從小到大也有很多煩惱的,你個大老粗纔不會懂呢,再說你和謝帆還不是形同陌路。”說完,她偷瞄了他的表情一眼。

老牛對這件事倒是沒什麼不能觸碰的,“雖說一個姓,但也不是親兄弟,我在軍區大院長大,從沒和他相處過,他爸和我爸在軍部派系不同,我幫着沈家,他卻幫柯氏,就更夠不着了,只有爺爺對我們一視同仁。”

鰱琪像摸狗一樣調戲了下他的下巴,“那我也一樣啦,姐姐幫華家,我卻幫着你,也是水火不相容囉!哎呀不說了,吃的都涼了,快去叫人把客房收拾出來!”

“咦?今天不住酒店了?”

“都住一個多星期要吐啦!”

老牛眼皮一沉,“客房都塌了,只有我的臥室完好無損。”

鰱琪立即大叫起來,“什麼嘛,這瞎話爛得我都能哭出來啦,你快去打掃客房!”

“都快長褶子了,還裝未成年。”

她沒有生氣,反倒十分平靜地看着他,“你說得沒錯,今年剛好是我成年的生日。”

老牛避開她的目光,“我去找人收拾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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