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途腦筋轉得飛快,蓮臺空間裡的諸人也在爲他現在的糟糕處境分析和考慮,最麻煩的是完全不知道阿莫爾的真正想法。試探一下是個不錯的選擇。他當做沒聽到王品秋的話,說道:“你急什麼啊。這飛機會在天上要飛一會兒,我想跑也跑不了,咱們聊一聊如何,也可以避免誤會了。”
阿莫爾收起了槍,說:“聊一聊,可以啊,要不就聊聊我那些手下,你可以告訴我,他們都去了哪裡?”無緣無故地聯繫不到,事後也沒有任何消息,他怎麼能不疑惑。隱約間,他似乎聞到了欺騙的氣味。
“我就說嘛,咱們肯定是誤會了。”胡途笑眯眯地說,“你的手下去哪兒了,我完全不清楚,我連見都沒見過。”他掙扎着要爬起來,隨即看到阿莫爾把槍拿了出來,又指着王品秋,他趕緊躺好,“我說的都是實話,你看我,手無縛雞之力,要是碰到你的手下,不早就被抓了嗎?”
“咔嚓”一聲,把胡途的心臟都快嚇出來了,王品秋也尖叫起來。阿莫爾開了槍,不過阻擊槍裡沒有裝子彈,他笑着裝上了子彈,說:“昨晚沒睡好,都忘了給阻擊槍裝子彈了,這次不會忘了。胡途,雖然長途漫漫,但我也不介意先送你們一程,至少還能圖個清靜。”
“我真沒見過他們。”胡途縮了一下脖子,說,“不過我對他們的去向倒是略知一二。”見阿莫爾還不肯收起槍,他繼續說,“他們現在應該被送往一個海崖下做苦力,在一個很深的山洞裡。”說到這,他停下來,等着阿莫爾給一個反應。
阿莫爾問:“所以呢,山洞裡有什麼?”他有點不耐煩。
“聽說,是血族的寶藏,也可能只是一個線索。”胡途胡扯起來,這世上有些事,聽起來越不像真的,反而越有人信。像秦始皇求長生不老藥,哪裡聽過一句真話,但是秦始皇卻像魔怔一樣深信不疑。“這樣,你要是告訴我是誰付錢找我麻煩,我就告訴你那個山洞的地址。”
阿莫爾拿槍蹭了蹭腦袋,咧着嘴地看了看左右,似乎聽到了一個多麼好笑的問題。他問:“你要跟我談條件,而且還要讓我背叛買主,你是不是太天真了?而且,我告訴你又有什麼用,你是階下之囚,你以爲你們還能活着走出去嗎?”
聽到這樣的話,王品秋一臉悲慼,她早已被折磨的身心俱疲,此時頭頂更添了一層陰翳。她認爲阿莫爾說得沒錯,他們已經沒有生路,她看着胡途,目光裡的絕望越來越多。
胡途卻忽然盤坐起來,說:“我肯定可以活着走出去,不同的只是,你想讓我踏着你的屍體走出去,還是跟你肩並肩走出去!”
他的自信讓她感到奇怪,隨即生出一些希望,但並不多。她自以爲了解胡途,覺得這話只是在唬人而已。她看了一眼阿莫爾,那張陰陽臉愈發陰森恐怖起來了。
阿莫爾終於把槍對準了胡途,他說:“那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一槍蹦了你。”
“你不會這麼做。”胡途說,“你又不是傻子。”他約摸試探出一點結果,繼續往深處挖,“你就不覺得疑惑嗎?爲什麼那些人不親自過來找我麻煩,反而要委託給你。他們實力不濟嗎?還是他們心有所畏,不敢來找我的麻煩。”他注意到阿莫爾臉上一閃而逝的疑惑,趁勝追擊道,“當你把我交出去的時候,他們會把剩下的錢給你,還是會想辦法幹掉你呢?”
阿莫爾又拿槍蹭了蹭頭皮,卻收起之前輕視的表情,他說:“還是說說血族,這是神話中的,那個詞怎麼說,東西。他們真的存在過?現代人,爲何從未發現過他們的痕跡?”
王品秋臉上的絕望之色忽然淡了些,心底生出一些希望,她看向胡途,聽他說道,“血族,當然存在過。從未發現過痕跡?卻未必。應該這麼說,從未有人站出來證實過他們存在過的痕跡。我知道你想問什麼,血族已經不存在了,他們並不能長生。”
一個敢說,一個敢聽。阿莫爾信不信還不清楚,但胡途二人的生命危機已經暫時解除了。而胡途說的那些,是段宏軒根據胡途的能力所做的一些猜測。
比如,依靠黑色材料吸收血液中的能量,可以延年益壽,強身健體;比如,蓮鬚張開來,可能出現的蝙蝠一樣的翅膀等等。說得煞有介事,好像真的存在過似的。
而對於那個山洞的地址,也說得有鼻子有眼。只不過,那地方根本就沒有任何山洞,都只是他胡編亂造而已。
卻說得衆人一愣一愣,一個個在恍惚中互相看着,有那麼一瞬間,他們真得相信胡途的話。阿莫爾還留着幾分神志,對於沒有親眼見到過的還保留着最基本的懷疑。
而就在這時,王品秋說道:“他說得都是真的,我可以證明。”在阿莫爾看向她的灼熱目光下,她說道,“我的戒指,你拿下來看看,它可以證明神話可能是存在的。”求生的yù wàng讓她做了這個決定,跟胡途預計的不一樣,但現在也只能看着事情發展下去。
阿莫爾親自摘下了戒指,看了許久也沒看出門道,他把王品秋的繩子解開,讓她演示了一下。她只做到讓戒指上的黑色物質發光,卻誤打誤撞,把衆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隨即藉着嘗試的機會,都爲了過來。
胡途解開了繩子,圍過去看,推攘幾下,等到衆人快要注意到他的時候,他一把奪過阿莫爾手裡的槍,頂住了阿莫爾的脖子。衆人一陣驚愕,去摸槍的時候,一些人忽然發現槍不在了,驚愕頓時變成了驚恐。不過有些人的槍還是在的,拿出來,指着胡途。
胡途把戒指搶回來,遞給王品秋,開心地說:“早就告訴過你,我肯定可以活着走出去,你還不相信,現在咱們可以好好談一談了吧?”王品秋一陣興奮,蹦蹦跳跳地躲在胡途身後。
阿莫爾整張臉突然嚴肅起來,他活動了一下脖子,像賭博似的說道:“你不是會殺人的那種人。而且你動了手,你們倆也要死。”他握住了槍管,往心臟移動了一下,說,“你想動手,可以立刻動手,但別弄花了我的紋身。要是不想動手,我們可以平等地談一談。”
胡途威脅道說:“談什麼呀,你的小命在我手裡,我打死你,他們羣龍無首,未必會跟我爲難。”
阿莫爾沒有感情地看了他的手下一眼,他們一個個畏懼地低下頭,於是,他便明白鬍途說得沒錯。他說:“飛機是我弄來的,我要是死了,它會炸的!”也不知是真是假,但不是沒有可能,畢竟,他手下的武器裡都有手雷這麼厲害的玩意,他要弄點zhà yào放飛機裡,並不難。
胡途說:“你一直要對我不利,還想把我交出去,我沒有辦法相信你。”
阿莫爾說:“你已經想到了,把你交出去,我也活不了,所以,我自始至終就沒有想過把你交給其他人。我現在已經知道他們爲什麼要我抓你,就更不可能把你交出去了。”
不管他說得是真是假,都不重要,胡途需要的是他口中的情報,所以他說:“那,談談吧!”
“談談吧!”阿莫爾招招手,讓他的手下把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