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脣印上蘇沫顫抖的紅脣,逼着她不能輕易逃開:“沫沫,我決定自私一次。我想要你!”
蘇沫腦中“轟”地一聲,臉頓時漲得通紅。江霄天漆黑的眼瞳就在眼前,深深地深深地要把她吸引進去。她知道錯了。她應該在福利院就拼死拒絕的,可是當時她心裡那麼亂,滿腦子想的都是林楚生和薇薇安的事,而且江霄天霸道的吻也根本沒有機會讓她清醒過來。
江霄天摟緊了蘇沫纖細柔軟的腰,看着她瞬間又紅得像紅蝦的臉,一向冷峻的眼中不知不覺帶了笑意。
那一句說出口後,他整個人都輕鬆了。
是的,他早就該正視自己的心。他江霄天要的是蘇沫,不是蘇晴韙!
他要的是一個靈魂可以吸引他,身體也可以吸引他的甜美清純的女人!而那個女人就是蘇沫不是蘇晴!這十二年來,他對蘇晴親吻接觸從沒有砰然心動的感覺。他原以爲是蘇晴沒長大。可是現在才知道,如果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那是分分鐘鍾都想要她,恨不得把她揉入自己的身體中,永不分離。
他懷中的蘇沫在微微顫抖着,楚楚動人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充滿水光的大眼中有着令他心疼的悽楚。她就像是一隻不知所措的迷路小鹿,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走。
“沫沫……”江霄天再也忍不住輕啄她嬌嫩的脣,感受着她的凌亂慌張的呼吸,這一刻,太過享受。她的眼睛,她的心裡全部都只有他一個男人璧。
“不……不行……”蘇沫被他的吻驚醒,一把推開他連連後退。她縮到了牀的最裡處,緊緊抱着被子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江霄天。
熟悉是因爲他還是那個江霄天,陌生是他的神情突然間不是她一向所知道的冰冷的江霄天。
她心裡好亂好亂。
怎麼會是這樣呢?是不是她做錯了什麼,還是她給了他錯誤的信息了呢?……
“爲什麼不行?”江霄天冷冷地問,“沫沫,不要鬧。”
蘇沫眼中的淚滾落:“因爲這是不對的。不要說晴晴怎麼辦,我……我也不可以和你在一起的。”
她的話音剛落,江霄天的臉色便陰沉了下來。他說:“沫沫,你忘了,你想要做我江霄天的女人。是你親口說過的。”
蘇沫倏然睜大淚眼,定定看着眼前的江霄天。她眼中悲憤羞恥看得江霄天眸光一閃。
“好了,沫沫,我們以後再談這個事情。”江霄天別過頭說。
蘇沫猛地從牀上起身,向房外走去。她走得很急,發着微燒的病體才走了一兩步就差點跌倒。江霄天眸色一沉想也不想上前接住她虛弱的身體。
“你要去哪?”他不悅的一把將蘇沫抱起。
蘇沫在他的懷中拼命掙扎,一聲不吭地掙扎。這一次她的力氣雖然不如他,但是卻帶着無比的堅決。
江霄天也察覺到了她的異樣,眼中怒火涌起,一把將蘇沫丟在了牀上,nda:“沫沫你又鬧什麼脾氣?!”
蘇沫跌在牀上,渾身撞得都疼。她無話可說,只能伏在被中肆意地流淚。
江霄天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連忙上前將她翻過來。果然看見她大眼中的淚不停滾落。
他心中有個地方忽地抽痛。他記起了在福利院中陪着小朋友玩的蘇沫,那麼天真愛笑,笑起來美得像是純潔無暇的天使。可是自從她來到他的身邊就不停地哭泣。
“好了,沫沫,別哭了。”江霄天皺眉,笨拙地安慰。他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更不明白她到底在傷心什麼。
“你走開!”蘇沫再也忍不住,一把推開他,眼中流着淚:“霄天,你不能這樣對晴晴,也不能繼續這樣對我。我和你是不可能的了!我已經是林楚生的人,而且你這樣做會傷害晴晴。就算我和林楚生最後走不到一起,晴晴在,難道你就要讓我……讓我去做破壞人家的第三者嗎?!不可能的!”
她的一番話令江霄天結結實實愣住。
第三者?
這個問題他隱約想過,但是卻從沒有認真去考慮過。他想要蘇沫,雖然這個時候有利用她脆弱的嫌疑,但是他現在只想要她做他的女人,別的都來來不及多想。
也許……他錯了?江霄天不由看向牀上的蘇沫。她抱着膝蓋,愣愣流淚。
蘇沫縮在牀角,心如死灰。
不知什麼時候,溫熱的氣息撲來。江霄天牢牢摟住了她,慢慢說:“沫沫,我們會想到辦法的。”
他輕吻她的肩頭,說:“你好好休息。”
蘇沫也哭累了,從身到心這麼疲憊不堪。江霄天離開,她躺在牀上沉沉睡去,夢中光怪陸離什麼人都有,噪雜得令她無法再看明白自己身邊的一切事情……
……
第二天蘇沫起牀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因爲昨天吃了藥,所以感冒好多了,只是身體還十分虛弱,軟綿綿的什麼事都不想做。江霄天已經上班了,但是他依舊派了護士前來隨訪。
一系列仔細檢查無微不至。蘇沫就如一具木偶由着態度和藹的護士折騰。
“蘇小姐,您今天和明天繼續用藥感冒就會好了。這幾天的飲食注意清淡……”護士帶着最職業的笑容細細地吩咐。
蘇沫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
護士們見工作做好了,禮貌告別出了這套超豪華公寓。蘇沫關上門,腦中空白一片。現在她就如失了魂魄一樣,都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
忽然門鈴響了。公寓中的一位傭人打開門。
蘇沫看去,眼中亮了亮。原來是珊妮不放心來看她了!
珊妮提了大包小包的東西,累得氣喘吁吁:“沫沫,你怎麼樣?”
蘇沫眼中黯然,說實話,她覺得自己很糟糕。
“珊妮,你提這麼多東西幹什麼?”蘇沫問。
珊妮擦了一把汗,一一打開袋子,裡面有蘇沫的洗漱用品,還有蘇沫的幾套衣服。她還買了不少水果零食給了蘇沫。
蘇沫心中覺得暖洋洋的,珊妮想得很周到。這一份心意真的足夠了。
“我昨晚要帶你回我家將就一個晚上,但是江霄天不讓。他說他這邊有房子可以讓你住。我心裡想,他這裡的條件肯定比我的家裡好。所以我就讓他把沫沫你帶走了。”珊妮說。
“怎麼樣?江霄天這裡住的不錯吧!”珊妮打量這裡的擺設,嘖嘖稱讚:“一看就是從國外運來的高檔貨。這房子我和我老公一輩子都買不起啊!”
蘇沫卻沒注意聽珊妮的自言自語。她急忙拉過珊妮眼中帶着懇求:“珊妮姐,你要幫我!”
珊妮被她眼中的悽楚神色嚇了一大跳。她連忙問:”怎麼了?江霄天欺負你了?”
蘇沫不知道怎麼開口解釋。她只能說:“珊妮姐,你幫我找個房子,我要搬出去。我不能住這裡。”
珊妮奇怪道:“怎麼不能住啊?江霄天那麼多的房子,你住在這裡還順便可以給他看看家,不好嗎?”
蘇沫急了,正要說。忽然公寓的大門打開。她聽見傭人恭敬的聲音:“江大少爺回來了。”
江霄天低沉悅耳的聲音隨之傳來:“沫沫怎麼樣?今天還發熱嗎?”
傭人說了一句什麼,江霄天的腳步聲就朝着客廳而來。蘇沫急忙把剩下的話都嚥了回去。珊妮眼中掠過若有所思,不由看向走來的江霄天。
今天江霄天穿着一件白色銀紋襯衫,沒系領帶,下身穿着一件修長得體的西裝褲。他身材修長挺拔,穿什麼都像是特地爲他量身定做的衣服似的,款款看起來都賞心悅目。
江霄天看見客廳中蘇沫穿着單薄的睡裙,一皺眉,說:“沫沫,回去再穿一件衣服,小心又着涼了。”
蘇沫看了他一眼,聽話轉身進了房間給自己再添一件衣服。
珊妮看看她,再看看氣度冷冽的江霄天,似乎明白了什麼。她笑着說:“看來沫沫在這裡住,江大總裁照顧得很好哦!”
江霄天對珊妮的拜訪反應一般。他坐在沙發上,對珊妮說:“沫沫一個人在這裡還是挺無聊的,有空林小姐可以過來和她聊聊天。”
珊妮爽快點頭:“這是當然啦。等沫沫好了,我還要跟她一起把月光城市開下去呢。”
江霄天聽了,微微皺眉,眉宇間似乎不太樂意。
珊妮坐在他的對面,笑了笑問:“等沫沫病好了,還是搬出去吧。這裡離我們咖啡小屋交通不方便。”
江霄天一聽,眉頭冷冷豎起,不悅反問:“爲什麼要搬走?這裡難道不好嗎?”
“不是不好啊。”珊妮笑意不改,口氣輕鬆:“只是怕住久了會讓人誤會。”
江霄天一挑眉頭問:“什麼誤會?”
珊妮似笑非笑地說:“江總裁明知故問吧?!你敢說沫沫住這裡,別人不會多想嗎?還是……江總裁只是把沫沫當成金絲鳥兒想要關在金屋裡面?”
“啪”的一聲,江霄天手邊的杯子猛地掉在了地上。所幸地板鋪着的是厚厚的土耳其地毯沒有摔碎。可是江霄天的臉色已經鐵青。
“我和沫沫的事不需要你來操心!”江霄天冷冷地開口。
珊妮被他渾身冰冷的氣勢驚了驚,但是她卻依舊不肯退縮。珊妮冷哼一聲:“沫沫雖然不是我的親姐妹,但是我一直是把她當妹妹看待的。江霄天,我知道你喜歡沫沫,但是你現在已經結婚了,又沫沫也跟林家沒斷乾淨。你憑什麼這個時候把她留着?”
“我會保護她。”江霄天冷冷打斷珊妮的話:“沫沫要是想要和林楚生斷乾淨,只有我能幫她。不然你以爲你能嗎?還是蘇家可以辦到??”
他的口氣中充滿了不可一世的冷傲。他站起身,看着不甘心的珊妮,居高臨下地睥睨她:“至於我和沫沫之間的感情,也不是你一個外人可以評價的。我和蘇晴的結婚,是一個不得已的錯誤!有一天我始終會把這個糾正過來的!”
他說完冷然轉身,走入了房間中。
珊妮氣得臉色發白。她簡直沒見過這種不講道理又霸道的男人!
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啊!看他的樣子竟然把蘇沫當成了私有物!可是看他那麼緊張蘇沫的樣子,蘇沫也許……可以藉此擺脫林楚生也不一定啊……
珊妮帶着矛盾的心情離開了江霄天的公寓。
……
房中,蘇沫對着鏡子套上一件外衣。衣櫃裡面都是江霄天的衣服,沒有女人的衣服。他叫她多穿一件,她就進來拿了一件,可是他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幾乎已垂到了大腿上。
她覺得自己像是一縷遊魂,不知要幹什麼了。
“沫沫,你穿這件很好看。”不知什麼時候江霄天來到她的身後,輕輕將她環抱入懷。
她穿着他的襯衫,令他十分驚喜。彷彿兩個人的關係有了實質的進展,有種屬於夫妻的親暱。
蘇沫垂下了眼簾,低聲說:“剛纔你們的話我都聽見了。珊妮姐是爲了我好。”
江霄天淡淡“嗯”了一聲,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深深看着她:“沫沫,我會把所有事都安排好的。我不會讓你覺得委屈的。”
蘇沫愣愣看着他的臉,不知道要說什麼。只是心底的一個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清晰……
護士給的藥,她一日三餐餐前吃。飯量也增加了不少。蒼白的臉上泛起紅暈,有了曾經明媚的神彩。她似乎也不排斥每天江霄天前來看望,有時候江霄天應酬多了,他便來這裡過夜。
蘇沫與他一人一個房間,只是到最後,不知爲什麼她醒來時總是會看見身旁熟睡的他。這樣的日子過了五六天,蘇沫抗議無效後也不願再多提,彷彿默認了他越矩的舉動。
新天地的項目有條不紊地繼續進行着。a市zf已經決定把這個項目給了林氏集團與江氏集團一起合作開發。電視報紙上都充斥着這個項目的新聞。
蘇沫看着電視,有記者採訪到林楚生。他一如既往,聲音清冷自持,思路清晰。一舉一動矜貴中帶着天生的傲然。
他一點都沒有變,依舊是她曾經在那個大雨夜裡看見過的高貴儒雅的男人。
他眉宇間沒有悲傷,更沒有思念。
彷彿她的離開只是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匆匆而過,驚不起半點的波瀾。
這樣也好……蘇沫垂下眼,有液體滑落。一切只是她的一場孤單的獨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