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風靠到椅背上，也望着章嘉義，認真而仔細，彷彿要將這個男人的樣貌記清楚。
“嘉義，你來籤吧，法人代表是你哦。”許淨如望向章嘉義，輕聲說道。
章嘉義愉快地點頭，“我來籤。”從齊思思手上接過合同書，簽上自己的名字，再蓋上事務所的印章。
許淨如望着合同書，上面邱風的簽字，比幾年前更成熟精練了些，蒼勁有力，章嘉義的簽字則頗具藝術性。
齊思思又拿出一張表格，遞到章嘉義面前，指着其中一個格子，“章總，麻煩你籤領一下合同。”
章嘉義再簽上名字，算是領到了合同書。
邱風站起身來，走到章嘉義面前，伸出手，“很高興跟你們合作。”
章嘉義趕緊站起來，欠了欠身，忙不迭伸手與邱風相握，“不好意思，謝謝邱總。”
旁邊的許淨如也趕緊站起身來。
邱風點了點頭，放開章嘉義，果然走到許淨如面前，將一隻大掌伸給她。
許淨如稍稍遲疑了一下，見他臉上似乎只是簡單的表情，並不複雜，於是也伸出手，輕輕握了握他的指尖，正想出時，卻被他手指一卷，緊緊握住。
她暗自吃了一驚，目光驚愕地望他，眉頭皺起，想出言表示抗議，卻又害怕破壞了友好的合作氣氛，只好怒瞪着他。
邱風卻玩地味抿着脣輕笑，“以後我們會有很多見面的機會。”
許淨如氣鼓鼓地鼓着腮綁子，“我想邱總這麼忙，應該是沒有什麼機會相遇的。”她還用力抽了抽手，卻沒有掙脫他的掌握。
“糾正一下，我只是副總，”他望着她伸出另一隻手，將他的手往下撥，他嘴角抿起一個笑弧，“我的辦公室在二十五層。”
這話完全是對許淨如說的，但章嘉義卻當作是邀請他們去拜訪的信號，趕緊說道：“改天邱副總得閒，我們一定會來拜訪。”
邱風鬆開手，放開那隻被他握得可憐兮兮小手，“隨時歡迎。”
許淨如拿起包包，往旁邊側開幾步，退到安全的距離，看在邱風眼裡，卻顯倉惶。
“嘉義，拿好合同，我們先回去吧，不好意思再打擾邱副總。”
她悶悶地說。
章嘉義拿過合同書，點頭，“好。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許淨如得到釋放一般，腳步很大，往門邊走去。章嘉義趕上幾步，手輕輕向她背上攬去。
“許小姐，請你……”邱風突然叫道。
許淨如吃驚地停步，回頭，一雙美目不安地瞪着邱風。
“呃，沒什麼，再見。”邱風吞回差點衝動說出口來的話，向她輕輕揮了揮手。其實他想說，請你們不要那麼親密。
許淨如不再遲疑，腳步加快，消失在他視線裡。
他淡淡地笑了笑，有些落寞地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幫我約景昱公司的林總，今晚的飯局在景華大酒店，你訂好菜，我們七點準時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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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景華大酒店。
二樓，一邊沿窗是卡座區，另一邊是包廂區。
其中一個卡座裡，章嘉義和許淨如正愉快地用着晚餐，面前是精緻的菜式，三個菜，一個湯。
每次面對美食，章嘉義總是很愉快，也順便感染同桌的許淨如。
他舉起紅酒杯，“來，慶祝成功。今晚特殊，不許說你不會喝酒。”
許淨如愕然地張大嘴，瞪大眼睛，“可是……我真的不會喝呀……”
章嘉義拿起她的一杯，遞到她手裡，“都說不許說不會了。”
“我會醉的。”她不願接酒杯，“一沾上酒就醉了。”
他卻不放棄，拿起她的手，將酒杯塞進她手裡，拿她手指握住杯腳，“這是紅酒而，喝完這杯就行了，乖一點。醉了我會送你回家的。”
許淨如唯一一次喝酒，是四年前的生日，那個斷腸的夜。
皺了皺眉頭，望着酒杯裡紅色的液體發愣。
章嘉義將酒杯輕輕碰了碰她的，發出細脆的叮一聲響。
許淨如擡眸，在看着章嘉義舉杯喝酒的同時，也看到了正從遠處望過來的邱風！
他居然也在這裡！而且目光正投注在她的身上！
她有些不爭氣地慌亂，心裡一橫，舉起酒杯，一口氣喝乾了杯中的液體，感覺喉間流過一股嗆辣，不禁猛咳起來。
可是，更不爭氣的是，她的目光卻無法從站在遠處的男人身上移開，因爲他正朝她這邊走過來，步幅邁得很大。
章嘉義懊惱地放下酒杯，起身走過她身旁，輕拍她脊背，“哎，你也太差勁了吧。”
許淨如不停咳着，看到那個男人已經來到跟前，端起桌上的一隻水杯，塞到她手裡，“快喝點水。”
章嘉義吃驚地回頭，手裡的動作也停下來了，看到邱風站在旁邊，叫道：“邱副總，你好。”笑了笑又說，“不好意思，她被嗆到了。”
許淨如依言喝了幾大口水，壓下喉間咳嗆的麻癢，再擡眸看向邱風，見他正一臉嚴肅望着自己。
“有沒有好一點？”邱風沉聲問着，臉上是明顯的不悅。
許淨如突然回神，趕緊伸手抓住身旁的章嘉義手臂，“嘉義，我沒事了。”
邱風皺眉，明明是他問的，但她回答的對象卻不是他。
他的目光停在她那隻手上，那隻手正停在另一個男人的手臂上。
許淨如看到了他目光裡的黯然和薄怒，將身子往旁邊讓了讓，拉章嘉義坐了下來，“我們繼續吃飯吧。邱先生，要和我們一起吃嗎？”
這明顯是在趕人的話嘛。邱風心裡暗笑，看章嘉義已經坐到她的旁邊，脣角勾起一抹笑意，老實不客氣地坐到對面的位子上。
許淨如吃驚地張大嘴，驚愕地瞪他。
“正巧，我也正要吃飯。不如就打擾兩位了。”他故意望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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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淨如懊惱地皺眉，目光惱火地轉開。
章嘉義卻高興，“求之不得。只是不好意思，我們的菜吃得有點殘了，我再點兩個菜。”他朝服務生招了招手。
邱風得意地望定她，嘴上卻說：“不必太破費，這樣就可以了。”
“不行，這樣的菜怎麼能拿來招待邱副總，”章嘉義已經從服務生手裡拿過菜譜，迅速翻閱。
“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許淨如站起身來，走出卡座。
她知道，後面，邱風一定盯着她看，她脊背挺得筆直，步子卻顯得匆忙，似在逃離一般，轉了個角，確信已經脫離了他的視線，她才慢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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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