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莎莎在發呆,錢七七走過去,坐到她身邊了,她還沒有發現。
錢七七嘆息一聲,伸手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裡,才發現她的手冰涼,滿是冷汗。
“莎莎!”
李莎莎像是從夢中驚醒似地,看向錢七七,急急地問:“他是不是願意見我了?”
“他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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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七七朝她撇撇嘴:“莎莎,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們一下子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李莎莎眼皮子都哭腫了,鏡片上霧濛濛的,她把眼鏡摘下來,擦了擦,“是我做錯了事,他這麼恨我,也是應該的。”
“到底怎麼回事?”錢七七又問。
“他恨我欺騙他!”
“你那麼愛他,又怎麼會欺騙他?”
李莎莎搖搖頭:“七七,你不懂。我在他身邊五年,我很清楚。他這個人什麼時候都可以笑眯眯的,但是他忍受不了的是欺騙。”
錢七七不語,靜等她說下去。
“前段時間的那次煤氣自殺,就是一場鬧劇。”李莎莎笑得比哭還要難看,“那一天,在酒店裡,白總明確地跟我說,不想再看到我,讓我辭職。”
“那天,你去上洗手間後就再也沒有回來,白大哥跟我說,你是臨時有事先走了。原來,是他在外面說了傷害你的話,你才氣走的?”
“我失戀了,然後神情恍惚地回到家,給自己做了一碗麪後,竟然一直打開着煤氣,也不知道。然後,我喝了點酒,就在沙發上睡着了……”
“如果不是離政澤,也許我那一次真的是死了,但是,那只是一場意外,不是自殺。”李莎莎低低地抽泣着。
“離政澤怎麼會去你那裡?”錢七七奇怪地問,“他……認識你住的地方?”
李莎莎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總之,是他撞開門,救了我,把我送到了醫院。在通知你們之前,他跟談了一番。”
“他說,如果我說自己是爲了白總自殺的話,說不定白總會感動,就算是他不會感動,你也不會再理他。你不理他了,他就會漸漸發現我的好。那麼,我就多幾成的希望。這對於我跟他來說,都是一個雙贏的局面。”
“這個離政澤……”原來真是他搞得鬼!
“七七,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騙他,或者是威脅他什麼的。”李莎莎含着淚,抓住錢七七的手,焦急地解釋着,“我當時就是腦子一時發熱,所以纔會答應離政澤的。”
“其實,很快的,我就後悔了。”
“七七,看到白總那麼痛苦,我真的沒有臉再待在這裡了,所以……今天,我臨走前,我跟他坦白了,我把這件事跟他說清楚了。”
“可是,我又錯了,我要是知道因爲我的坦白,會讓他受傷,我寧願不說出去,永遠都不說。我只是不想讓他一直覺得我是一個工於心計的女人。”
“五年了,我在他身邊五年。他難道還不清楚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可是,他根本就不相信我。因爲,他壓根就沒有在意過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甚至是,他都沒有正眼瞧過我一眼。”
“你的生日,喜歡吃的菜,喜歡的顏色,愛穿的衣服等等,他都記在心裡。而我,他也許連我什麼時候胖了,什麼時候瘦了,都看不見。”
“七七,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我已經死心了,七七,如果你跟白總還有那麼一點的可能,那麼我
懇請你,就在他的身邊,好好的溫暖他那顆心。”
“其實,他是一個很孤獨的人……”
李莎莎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然後就跟接不過氣了似地哽咽着,泣不成聲。
“莎莎……”錢七七鼻子酸酸的,心口悶悶的,“你快別哭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你這個樣子,我看着好難過,好心疼。”
“莎莎……嗚嗚……我現在該怎麼辦?”
“莎莎,我想等白大哥冷靜下來,我再幫你解釋一下,好嗎?”錢七七說完,一下子又火起來,“都怪那個離政澤,真是個喪門星,都是他害得你。你放心,我一定要幫你出氣。”
“算了,他也沒有強迫我,當時是我自己鬼迷心竅。”
這兩女人抱在一起,不遠處,離政澤抱着錢悅站在那兒:“七七!”
錢七七一擡頭,眼裡就噴出火來:“你還敢來?”
錢悅看自己媽咪這樣,可嚇壞了,當即就咧嘴,要哭了:“媽咪……你們不要再吵架了。”
錢七七站在原地,神色緩和了許多,對着兒子伸出手:“悅悅,到媽咪這裡來。”
錢悅討價還價:“你不要跟爹地吵架了,不然……我可就哭了。”
“好,我不吵架。”錢七七哄着兒子,“到媽咪這裡來。”
錢悅看看離政澤,對方朝着他點點頭,錢悅這才走過來。錢七七把兒子一抱,然後就帶到李莎莎這邊:“莎莎,你幫我看一下悅悅,我有點事要問他!”
“媽咪!”錢悅很敏感,感覺有點不妙。
錢七七堆着笑臉,跟兒子說:“悅悅,我就是跟你爹地說幾句悄悄話而已。”
“哦,悄悄話啊。”錢悅的小臉紅了,“悄悄話,可以有。”
錢悅聽說,互相喜歡的男女之間有說不完的悄悄話,他們這是感情交流的方式。他也好想有一個可以說悄悄話的女朋友哦!
錢七七跟離政澤走到天台上。
“七七!他怎麼樣?”
“剩半條命,差點死掉!”錢七七轉身咄咄逼人,“離政澤,你若是還記得自己是一個孩子的父親,拜託你在行事之前,能不能替悅悅想一想?”
“我不想悅悅以後去上學,他的同學朋友一個個指着他說,你是一個殺人犯的兒子!”錢七七繼續氣憤地說,“這樣的經歷我已經嘗試過一次,我不想再讓我兒子跟我一樣!”
“七七,我沒有殺他。”離政澤面部肌肉繃得很緊,他雙手插在褲袋裡,剛纔的緊張,焦慮,慌張好像一下子都沒了。
“哦,我忘記了。”錢七七看到他的樣子,心裡更加氣了,“就算你真的做了,你也會抵賴掉的。你也會用盡一切辦法爲自己脫罪的。以前韓平就是這樣的,現在輪到了白大哥。”
“韓平不是我的殺的。”離政澤眼神深邃,“七七,你爲什麼就不相信我呢?”
“那她是誰殺的?誰跟她有那麼大的仇恨?”錢七七跨前一步,擡頭看着他,“你說啊!”
“我不知道。”離政澤只覺得頭痛。
“也就是說,你根本就洗脫不了嫌疑,是不是?”
“如果是我,爲什麼我現在好好的,爲什麼警察署的人不來抓我?”
“因爲你在宋城一手成天,顛倒黑白,你想幹什麼都可以,誰敢抓你啊!”錢七七尖聲叫道,“你可以把服刑的犯人保外就
醫,給他健康的身體進行放療,折磨他。你可以逼走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並且一直追殺她,讓她有家不能回,有女兒不能見!”
離政澤臉色一變,往後倒退了好幾步,面如死灰地說:“原來……原來你的心裡,一直都在怨恨着我。”
“我說的都是事實!”錢七七咬着牙,恨聲說,“離政澤,你太殘忍,太卑鄙了!”
“七七!”離政澤抓住了她的雙臂,眼裡都是傷痛,“爲什麼你都是在爲別人來指責我!是,我承認我做了很多錯事,而且有時候有些殘忍,有些卑鄙。但是,那都是他們罪有因得。”
“呵呵……你還是死不悔改!”
“你也有資格來指責我,因爲我對你做的事,都是不可饒恕的,你是最無辜的。而我卻對你下了手,但是,我現在後悔了。我真的很後悔,所以……七七,不要再這樣用言語來刺我了。”
“你後悔?你後悔,還會一次次地傷害我身邊的人。你看看,你把莎莎傷成什麼樣了?”
“我沒有。”
“你也要說她是罪有因得嗎?她不過是愛着白大哥而已,你卻去給她出什麼餿主意,現在白大哥不理她了,你滿意了,你滿意了?”錢七七捶打他,手指頭一下下地點在離政澤的胸脯上,“你爲什麼要跑到這裡來,你回去,你回到普西國,回到那些女人身邊,回到你的季允兒身邊去。”
離政澤一把抱住她:“什麼女人啊?什麼季允兒?”
“你還裝?你……你真是……”錢七七眼裡泛着淚光,擡頭瞪着離政澤,氣鼓鼓的樣子。
離政澤剛纔心裡還是揪心的痛,現在居然心神盪漾,當即忍不住,就低頭吻上她,堵住她的小嘴。
“唔……”錢七七這一次沒有讓他得逞,在推不動他的情況下,咬住他蠢蠢欲動的舌頭。
離政澤鬆開了他,抹一下嘴角,含笑說:“真是隻小狗!”
“你就會耍流氓!”錢七七嘟着嘴說完,感覺到自己的語調好像不對,趕緊又正色說,“你在這樣,我就要報警了。”
離政澤笑着說:“好。”
“你還笑得出來?”錢七七真是被他氣暈了,“你把白大哥傷成這樣,你大禍臨頭了,知不知道?”
“我沒有傷他。”
“那你心虛什麼?”
“我來,是接你回家的。”離政澤說,“他傷得重,給他請個看護就好了。你跟他畢竟男女有別,而且你又是有老公的人,不能待在這裡。”
“我答應過他,要在這裡照顧他的。”錢七七沉着臉,“有沒有老公,你比我更清楚了。”
“我很清楚,你是我離政澤的妻子。”離政澤說,“如果你不想給上面的那位臉上蒙羞,然後他惱火起來,再對你跟悅悅痛下殺手的話,那我也就不用走這一趟了。”
“你什麼意思?”
“工廠的縱火案,你入拘留所,你以爲真是隻是偶然嗎?”
“不是因爲員工口角而引起的縱火嗎?”錢七七一愣。
“七七,不是。”
“那是……”
“白以南爲了你忤逆上頭,上頭一怒之下,就給對你起了殺機。後來的悅悅車禍事件,跟那一位脫不了干係。如果不是那個女員工在危難的時候把悅悅推開,那麼,我們的兒子早就跟我們陰陽相隔了。”離政澤的手指用力,緊緊攥住錢七七的手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