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
蝶媚伸手阻止,又說道:“邱鵬誤會啦!奴家並無責問之意。其實奴家只是想知道,爲什麼邱鵬你,會認爲奴家會幫你呢?而且還是冒著有損名節、聲譽的危險?可沒有指責邱鵬你的意思。”
她的語氣婉嫕溫柔,似乎生怕刺激到邱鵬一般。
邱鵬尷尬地撓了撓頭,老老實實地說道:“這個..........我不知道。大概..........”
邱鵬搜腸刮肚,思考著自己這樣做的理由,卻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他自家也覺得甚是奇怪。
長期以來,邱鵬自覺對於蝶媚並無太好的印象,一則對於蝶媚的來歷頗有懷疑,心存疑忌;再則,蝶媚雖然千嬌百媚,一舉一動之間,都自有一種讓人心迷神醉的女人味,但邱鵬卻不知怎的,或許是覺得蝶媚的舉止不端,心中還略有反感。
但是,在遇到困難的時候,邱鵬自己竟然會跑來找蝶媚幫忙。
他所提出的這個要求,雖然自家覺得冒昧唐突,非常過分,但未嘗不是因爲潛意識之中,他自己相信,蝶媚會慨然應允,出手相助。
這樣一來,邱鵬自己都覺得甚爲奇異,心想:“莫非我心中,其實並不像我認爲的那般,對她心中甚是討厭?”
邱鵬猛然醒悟,自己也許對於蝶媚的那種感覺,並非是討厭那麼簡單,還有一些更復雜、更微妙的原因。
也許正是因爲蝶媚的那種難以捉摸、卻有無比吸引人的美麗,一方面吸引著邱鵬,另一方面又讓邱鵬覺得,她不會是甘心屬於任何一個男子的,因而在內心抗拒著。
所以邱鵬才欺騙自己,讓自己相信,他討厭這樣的女人吧?
蝶媚柔聲說道:“也許是奴家,平日行爲不檢,舉止隨便,所以邱鵬以爲,奴家生性放浪,不會在意,是否如此呢?”
邱鵬嘆了口氣,說道:“蝶媚你不必說了。剛纔的話,請你就當作我從來沒有說過。”
蝶媚“噗哧”一聲,右手掩口笑了起來。邱鵬一正,擡頭望向蝶媚。
蝶媚笑吟吟地站了起來,伸出食指,指著邱鵬的鼻子說道:“邱鵬啊邱鵬,妄稱情場浪子,麪皮卻太薄了一點。
“你不知道,在女孩子面前,臉皮厚一點,必要的時候耍耍賴,更容易達到目的嗎?”
邱鵬苦笑著,不知道怎麼回答。
蝶媚挽住了邱鵬的手臂,讓他坐下,自己也回到躺椅上,悠然說道:“要我答應你的要求,那也不是不可能。”
邱鵬聽她說到這裡,卻不繼續說下去,心中升起希望,卻又聽到下文,忍不住問道:“那..........”
蝶媚知道已經吊足了邱鵬的胃口。現在,恐怕她提出什麼條件,邱鵬在愧疚加上希望的心態之下,都會答應,這才說道:“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邱鵬心中一喜,說道:“蝶媚小姐請講,邱鵬知無不言。”
蝶媚的臉上露出一個甜甜的笑,那是邱鵬見過蝶媚所流露出的最甜美的笑,但不知怎的,邱鵬經覺得那笑容裡,有一絲得意和狡猾。
邱鵬猛地閃過一個念頭,蝶媚從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有生氣,也沒有對他的要求感到太多意外,甚至在一開始,就決定會幫他。
她剛纔只不過是欲擒故縱的手法,將邱鵬捉弄一番,最後的目的,只是爲了順理成章地提出自己的要求而已。
邱鵬心中明明看穿了蝶媚的心機,但不知怎的,卻仍無法在心中產生惡感。
蝶媚說道:“我要問邱鵬你幾個問題,邱鵬你必須保證如實地告訴我,不能有絲毫隱瞞。”
邱鵬心中一鬆,不加思索地說道:“沒有問題,蝶媚你問。”
蝶媚上半身向前傾,右手的手背託著下巴,一副風流放逸的俏模樣,玩味地望著邱鵬說道:“這世上每個人,都有他的來處。儘管每個人都有些不足爲外人道的秘密,但是隻要經過周密的搜查,總會將這些秘密揭穿。
“但是,卻的確有極少數人,他們的來歷,就像一個謎一般,藏在迷霧中,找不到絲毫的痕跡。邱鵬,你正是這世上,極少數的幾個,無論如何都查不到來龍去脈的人。”
“邱鵬啊邱鵬,你能不能告訴我,在你出現在七傷學院之前,你到底是誰?生活在哪裡?”
邱鵬皺眉說道:“你查不到來龍去脈?難道你一直在調查我嗎?”
蝶媚揚了揚眉毛,笑吟吟地望著邱鵬不答。
邱鵬頹然道:“早知道你不會答我了。老實說,你查不到我,也許是因爲到七傷學院之前的我,實在是乏善可陳。我出生在一個小鎮山腳下的一個小山村中。自我懂事起,就沒有見過我的母親。”
“我的父親從小撫養我長大,後來他在地震中去世了,我便離開那個村子,四處流浪。後來就到了七傷學院”
邱鵬自然知道,作爲世俗中人的身份是不能暴露的,所以就虛中帶實的說了下,覺得這些信息都是無足輕重,但不知怎的,蝶媚卻似乎非常關注,凝神傾聽,最後還詳細地問了邱鵬出生的那個村中的地點和名稱。
邱鵬一一回答,蝶媚繼續說道:“你認識陸淵博嗎?”
邱鵬的心中浮現出陸淵博的樣子,口中卻答道:“見過幾面,點頭之交而已。”
“點頭之交?”蝶媚的嘴角浮出一個笑容,喃喃地說道:“那你能否告訴我,陸淵博爲什麼會四處找你呢?
“我得到消息,陸淵博回到滄浪學院不久,便發下了一條密令,著令四處行走的學院方面的勢力,如果碰到叫邱鵬的人,都要盡力幫助並且保護他的安全。”
“而且,我從另外一個渠道也打聽到,陸淵博似乎正在找你,相信不久就會知道你的下落。”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和陸淵博是什麼關係?他爲什麼會這般鄭重其事地動用滄浪學院的勢力來保護你?”
邱鵬心想,陸淵博尋找自己,一定是爲了預言者的救世主的事情,想必他仍然固執地認爲,那個所謂什麼神的使者,將會爲武林帶來和平。
這正是邱鵬著力要忘記的事。
邱鵬避重就輕地說道:“我跟她的確沒有太大的深交,至於她爲什麼會找我,這個恐怕只能問陸淵博,我並不知道。”
蝶媚知道他這番話說得不盡不實,也不揭破,思考了一會兒,才問出第三個問題:“當日在肥湖之畔,蝶媚被人暗算,多虧邱鵬你幫我解除禁制,你可知道,禁制我的是什麼手法嗎?”
邱鵬說道:“那是源自於精神教派的禁錮之法。能夠讓人心神清醒,但是卻動彈不得,是精神功法當中,相當殘酷的一種折磨人的刑罰。”
蝶媚又問道:“邱鵬,你能夠解除精神教派的魔法,莫非你也是精神教派的人?”
邱鵬搖頭說道:“不是。”
他心想,此事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就將從自己體內另一半精神體處取得精神功法,學習了部分精神功法的往事,略作說明,只是略去了從靈魂體內的一事。
但是這個關鍵情節,被邱鵬隱去,就使得他的功法的由來聽起來不合情理,邱鵬從蝶媚的臉上,明顯地看出有不相信的神情。
蝶媚聽完,眉頭微蹙,似乎在爲什麼事情暗暗地感到爲難,但終究沒有繼續追問。
但此後,她的神情便有些低落,神色之間,偶爾會有愁容。
蝶媚站起身來,說道:“天也快亮了,邱鵬,就委屈你在這躺椅上將就一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