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課程非常枯燥,這時候基本上不再教什麼新內容,多是複習,考試,複習,考試,重複不停。
學習機大概覺得這些與任務目標沒多大關係,並沒有發佈新任務。所以衛書洵的壓力非常小,因爲他從不在意考試成績和排名這種東西。而且在班上還有同學幫他解題,衛書洵臉長得好,他去問的話,基本上女孩子都會回答。
而按學習機的標準,這屬於人格魅力,也是他自身成就的一種,所以不算違規——衛書洵很後悔當初被逼寫寒假作業時,沒有找幾個好學生過來幫忙。
拳頭也算自身成就的一種吧?
轉眼半個月過去,習題冊在女生的幫助下已經寫完,做爲感謝,衛書洵請經常幫他的女生們到大排檔吃宵夜。因爲只有衛書洵一個男的,其他都是女生,沒有點酒,衛書洵吃了一點,聽着女生們什麼衣服好看,誰誰交了男朋友之類的八卦,無聊的打了個哈欠,走出店外吹風。
“衛書洵?”
衛書洵轉頭,就看到一個穿着暴露的酒紅髮女生,踢踏着15釐米高跟鞋款款走來。現在雖然是春天,其實天氣還很冷,正坐在燒烤店裡的女同學全部都穿着棉大衣,這名女生卻是一件貼身小皮衣,短到大腿-根的紅色A字短裙,一條豹紋圍脖。
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大排擋,這樣的穿着實在很讓人想入非非。女生一路走過來,不時有人對着她吹口哨。
她走到衛書洵跟前,通過燈光,衛書洵還看到她厚厚的晚妝:“陳子霞,這麼晚,你要去哪裡?”
“輝煌酒吧,張晨雙在那裡上班,請我們去玩。”陳子霞答道,看着衛書洵,疑惑的偏頭問:“對了,你怎麼不去啊,聽說他們都在那做兼職,嚴冬南還是在總部上班。你要是去了,肯定比嚴冬南職位高。”
“沒興趣。”想到半個月前和嚴冬南的吵架,衛書洵還很鬱悶。嚴冬南他們回家沒幾天,又不見了人影。家長們又去找了一次,這回沒找到,又來跟衛書洵家要人,衛書洵是掄着椅子把他們趕出去的。
本來打電話給嚴冬南,想提醒他們跟家裡聯繫,卻被嚴冬南質問:“這回你沒出賣我們吧?”
衛書洵狠狠掛了電話,決定再也不管這幫人了,隨便他們愛幹什麼,哭着要找他們的又不是自己!
“就你一個人去?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和王梅,楊琴琴一起的,約好在路口見了。”
“那就好。”衛書洵點頭:“對了,你們幫我打聽打聽,看嚴冬南他們在那裡到底做什麼的?”
原本大家只是單純想在桌球室上班,順便賭幾把賺外快,但突然轉到酒吧做保安……只是保安的話,根本沒必要不回家吧?父母都知道他們不是讀書的料,提前找到工作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嚴冬南他們的情況不對勁。
雖然嘴巴上說不管,衛書洵心裡還是很擔心,畢竟是多年的朋友,哪能因爲幾次小駕就絕交。
“唔,我知道啦,幫你打聽就是了,到時記得請我喝酒!”
看着陳子霞甩着小手袋一搖一擺手走,衛書洵走回燒烤店。坐下就發現女生們都在看他,神色莫名。
“怎麼了?”
“衛書洵,剛纔那個是陳子霞嗎?”
“對。”衛書洵點點頭,難怪女生們臉色不好。
陳子霞,王梅,楊琴琴,這三位是典型的不良少女。逃學曠課這種小事不說,抽菸,喝酒,欺負女學生都是常事,尤其私生活混亂,據說在初中就已經很出名,好幾次差點被退學。
雖然她們是別人眼中的不良少女,但在衛書洵的眼中,她們也就是比較開朗的女孩,至少喝起酒來不裝模作樣,該喝幾瓶就是幾瓶,夠豪爽。至於她愛跟誰誰去開房,又不是他女朋友,也沒必要管太多,玩得來就行了。
女生們對陳子霞印象不好,同時她們對衛書洵又比較有好感,所以不太喜歡衛書洵和陳子霞在一起。不過她們也是好女孩,並沒有多嘴說什麼。
雖然高三提前到校,正式開學的時間也是和一二年級一樣的。開學典禮時,衛書洵見到了嚴冬南,陳子霞也在。陳子霞這三個不良少女是開了重感冒的病假條不參加補習,嚴冬南等人是直接不來了。
因爲不是正式上課,老師們打過幾次電話後,也就丟下不管。
開學典禮結束後,衛書洵和嚴冬南進行了半個月來第一次會面。
明明是無話不說的朋友,在那天之前,他們還在爲朋友們找到工作慶祝,爲什麼突然之間就有了隔膜,衛書洵不明白。
“聽說你這半個月都在上課啊,真稀奇。”嚴冬南一開口就是嘲諷,語氣帶着種居高臨下的鄙視意味。
“不像你,學小學生鬧離家出走。”衛書洵雙手環胸,見嚴冬南一臉不悅,搖搖頭:“我不想跟你吵,我就問,你們這段時間到底在幹什麼,連家都不能回?”
“就爲這個我纔來找你。”嚴冬南揚起下巴,一副爆發戶斜睨窮親戚的嘴臉:“總之是賺錢的事,看在朋友的份上,我們好心給你一次機會,你來了就知道。”
能讓幾個高中生賺大錢的事,除了犯法,還有什麼好事?成哥他們可不是什麼正經人,衛書洵皺眉,有些擔心:“我可以先看看嗎?”
“不行,去了就不準退出。”嚴冬南搖頭,不耐煩的說:“衛書洵你怎麼回事,突然畏首畏尾的?反正不殺人不放火,能賺錢就是了,你管那麼多呢!”
“總之也是犯法的事吧?你們還是考慮……”
“算了,不用你去了!”嚴冬南已經失去耐心,怒氣衝衝打斷衛書洵的話:“什麼叫犯法的事?你在動遠賭球就不犯法,別人賺錢就是犯法?愛去不去,我還不稀罕了!”
如果只是小賭幾局還好,就怕成哥他們不只賭幾局桌球。衛書洵已經後悔當初在成哥手下做事的想法,當時聽小東哥一個勁誇成哥好,在他手底下多賺錢,加上受黑幫電影影響,覺得這樣很酷,沒多考慮就投靠成哥。
纔不到一個月,嚴冬南他們已經變了一個人,開口閉口做大事,賺大錢,衛書洵縱然擔心,卻無能爲力。他們連他的電話都不接,今天也只有嚴冬南一個人來。
張晨雙幾人比他們大一些,又是早早輟學,他們去上班或者混黑幫都無所謂,衛書洵受父母影響,覺得至少要讀完高中。原本嚴冬南等人無所謂,覺得在高中混日子也不錯,誰知突然之間,就變了個想法。
“衛書洵?”陳子霞在開學典禮時還是比較正經的,開學典禮一結束,她就把外面的黑色長外套脫了,露出超短裙,紅頭髮倒是用黑色假髮套着,懶得摘下來。
“我看到嚴冬南氣沖沖走了,你們吵架了?”
“嗯。”衛書洵點點頭,問陳子霞:“你問出他們在做什麼嗎?”
“沒有哦,抱歉。”陳子霞搖頭:“張晨雙他們挺正經在做保安的,雖然沒穿保安制服,不過有人鬧事的話他們會出面管。有時候也陪一些老闆喝酒,拿點小費什麼的。嚴冬南他們不在一起,張晨雙說他不清楚。”
“算了,總之謝謝。”衛書洵點頭,提醒她:“你以後儘量少去那邊,張晨雙邀請也不要去,成哥那幫不是什麼好人。”
陳子霞歪頭看他,嘻笑:“好啦,我知道啦!”顯然並不放在心上。
陳子霞和張晨雙是初中就認識的朋友,衛書洵也不好多說什麼。酒吧那麼多女人,成哥這幫人總不至於對小弟的朋友下手纔是。而且現在也沒空擔心別人。
衛書洵越想,就越覺得他們被小東哥忽悠了。如果沒有被學習機控制的話,他也許已經成爲嚴冬南中的一員,想着做大事,賺大錢。但站在旁觀者的立場,他看得出嚴冬南他們的情況不對。
嚴冬南他們已經被洗腦,他是沒辦法了,成哥他也不敢着惹,但小東哥這種二混子,他可不會放過。
衛書洵在當天晚上,守着小東哥下班的時間,把他揪到一條小巷裡狠狠揍了一頓,同時逼問出嚴冬南等人在做的事。
也不算太大的違法行爲,嚴冬南他們現在在一家地下賭場上班,學得好的做荷官,學不好的當打手。地下賭場有人罩着,也準備了安全通道,有危險幾分鐘內就能疏散,就算被抓,也有關係撈出來。
小東哥很冤枉:“要不是成哥說想招聰明點的學生仔,你們纔沒機會在那裡做事呢!那裡小費很高,分成也很高,很賺錢的好嗎?你們這幫兔崽子不說感恩,竟然還打我……哎喲、哎喲……!”
衛書洵放開他,鬆了口氣。只是賭博就好,比他預估的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