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哪兩個字?”幾個少年聽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勿動。”
“勿動?”
“不錯。”趙山長擡了擡手,道:“而後只見蕭將軍取過身側副將手中長弓,我等尚且未能反應過來之際,那利箭已然離弓,如勁風堪堪擦過我耳邊,直直便刺穿了那叛將的喉頸!”
年輕甚至稱得上年少的將軍身披烏甲,搭箭拉絃動作如行雲流水,神態未曾有絲毫猶疑——
那一幕時的驚心動魄,他這輩子都忘不了。
少年們聽得怔住,一時竟無人接話。
“此舉大大震懾了那些叛軍,又因見叛將已死,當即人心大亂——”趙山長道:“然而如此之下仍未見血光,只因蕭將軍發話降者不殺,那些眼看沒了退路的叛軍便紛紛丟下了手中刀劍,由此免去了一場廝殺,也保了書院衆人毫髮無損。”
“山長……您當真不是在說書嗎?”有少年回過神來,質疑道:“世上當真會有如此神準的箭法?”
“山長的話豈會有假?且我之前也隱隱聽聞過蕭將軍曾在書院中圍截過叛軍……只是未曾想到會是此等經過!”
“蕭將軍豈是凡人?那可是神明轉世的神人!”焦岐道:“方纔你們沒看到嗎?真真就是神人之姿!”
“焦岐,你何時也信神明轉世之說了?”
焦岐“嘿”地笑了一聲:“從前不信,如今信了!”
“你們還不知道他麼,這廝就是個看臉的貨……只要人家生得好,他這腦子便能跟着五官跑!”
“這話倒沒錯,不單是蕭將軍,方纔待那位姑娘不也是如此嗎?”
“說得好像你們沒上前一樣!”
“我們……那是見那位姑娘博識多學,想與之探討請教學問的,與你可不一樣!是吧,逢章?”
少年人笑鬧起來。
“大庭廣衆之下,言辭輕浮,成何體統?”
趙山長斥責了一句,視線卻不由看向方纔蕭牧離去的方向。
他也是不信神明之說的——
但有些人的存在,當真與神明無異。
“這世間芸芸衆生,大多數人生來是爲入世,而有些人生來是爲救世啊……”趙山長自語般喟嘆道。
“父親,您既受過蕭將軍的救命恩情,那……咱們是否要登門道謝呢?”清俊儒雅的少年輕咳一聲,試探地問。
“是啊是啊,到時我隨山長一同去!”焦岐忙道。
“幾百年前的舊事了?且蕭將軍救人無數,若人人皆登門攀這恩情,豈還得了?”趙山長橫了一眼兒子:“讀書人清正坦蕩,少打些歪主意!”
少年心思被戳破,面紅耳赤地撓頭。
“行了,都自逛去罷。”趙山長爲人並不刻板,負着手尋好友去了,未再揪着少年人們不放。
師長一走,少年人之間的氣氛又活了起來。
“方纔那位姑娘喊蕭將軍世叔……不知到底是哪家的姑娘?”
“聽口音是地道的京話。”
“倒不知究竟是何出身來歷呢……”
此時幾名中年男人經過,邊說着話:“……方纔那一路猜燈謎贏花燈的,是那吉小娘子吧?”
“可不就是她麼!化成灰我也認得!”
焦岐忙上前問:“諸位說的……可是方纔那位猜燈謎的青衣姑娘嗎?”
幾名男子點頭。
“諸位認得那位姑娘?”焦岐道:“方纔聽諸位稱她爲……紀姑娘?”
“什麼紀姑娘,是姓吉!”男人糾正間,很有些咬牙切齒。
焦岐不解他何故這般態度。
“姓吉?”趙逢章一怔之後,不由問:“莫不是晴寒先生的孫女,去年隨欽差官媒入了營洲的那位吉畫師?”
“沒錯,就是她!”
少年間頓時沸騰起來。
只要是讀書人,便沒人會不知道晴寒先生!
“難怪如此博學……原是晴寒先生後人!”
趙逢章怔怔道:“我等今日也是有幸了,竟與吉家姑娘探討了詩詞之道……”
“有幸?”那幾個男人裡有些叫苦道:“誰碰着她,那可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趙逢章不解問:“這位大哥何出此言?”
“我輸給了她八十兩!”
“我前後可是輸了整整二百兩呢!我婆娘罰我在堂屋兒跪了一整夜!”
“我那日連玉佩都當了!”
幾名男人一臉痛心地道。
少年們:“?”
“怎麼,你們難道沒聽說過她的事蹟?就去年,她在咱們營洲城內,得是贏了座金山回去!好在是收手了,若不然咱們整個營洲只怕都要被她掏空了!”
“啊……原來是那位傳聞中大殺四方的姑娘啊!”焦岐反應過來,萬分驚喜地道。
幾名男人:“?”
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
“晴寒先生的孫女……竟如此熱衷賭錢的麼?”有少年表情複雜地道。
“這可不單單是賭錢?投壺射覆,哪個不高雅了?”焦岐眉飛色舞地道:“能在營洲城中戰無不勝,吉姑娘當真不同凡響!”
焦岐說着,又去問那幾名男人,衡玉常去之處。
“近來倒沒聽說她再去賭過了……但她與那千金顧的掌櫃關係頗密,三天兩頭跑去喝茶!”
焦岐再三道謝,一臉神往——他銀子多沒地兒輸,最適合與吉姑娘相處了!
對於這些談論,衡玉自是一概不知,她剛被裴無雙拉着來到那“奪仙燈”的擂臺前,便見着了一位熟人。
確切來說,是白神醫的熟人——
“楊福?!”白神醫將人揪了過來:“嘿,還真是你小子,你也在營洲!”
“白……白先生!”陪媳婦孩子逛燈市的楊福心中一虛,下意識地看向衡玉。
此前衡玉已給他傳過信,告知了他已找到白神醫的消息,但楊福生怕挨扎,遲遲不敢相見。
他這過於明顯的心虛反應被白神醫看在眼裡,又看了眼衡玉,頓時就回過味兒來了:“……我就說這丫頭怎麼找得這麼準,合着是你在後頭泄密呢!”
“我……我不是故意的!”楊福大駭擺手:“是吉姑娘她……她說有極重要的人要救,若那人救不回來的話,她也不活了!而且她……還拿刀了!險些就當場自盡了!”
衡玉:“?”
她的原話是這樣說的嗎?
一旁的蕭牧聞言怔住,不由擡眼看向她。
王敬勇更是大驚。
今天真的太累了,明天多更點,大家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