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瑛從王家出來,接着便騎馬去了皇宮。等他再從皇宮出來的時候,則已經是快傍晚的時候了。
他騎馬回了繼遠侯府,然後便直接去了繼遠侯和白氏的院子。他剛剛走到門口,便聽到裡面白氏正跟繼遠侯說着他的婚事。
白氏道:“侯爺,這與柳家的親事到底結不結,你倒是給句準話,也免得這樣一直拖着人家姑娘,前幾天阜陽侯夫人可跟我說了,咱們家再不給準話,她就要將柳三小姐許給別人家了。”說着頓了頓,又道:“人家柳三小姐才貌雙全,上門提親的人可都快踏破門檻了。我可是在阜陽侯夫人面前將瑛哥兒好一頓誇,才讓阜陽侯夫人答應將女兒許給瑛哥兒。咱們家這樣一拖再拖的,阜陽侯夫人可不一定願意讓女兒一直等着瑛哥兒。”
繼遠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然後漫不經心的道:“那便將他們兩人的婚事定下來吧。”
白氏不由暗暗竊喜,但很快又將笑容斂起來,裝作擔憂的道:“那瑛哥兒哪裡……”
繼遠侯“哼”了一聲,道:“他的婚事由我做主,由不得他不願意。”
白氏笑着道:“那我就放心了。侯爺放心,瑛哥兒是我們繼遠侯府的世子爺,他的親事我一定辦得風風光光的。”
繼遠侯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白氏卻又想到了什麼,突然又嘆口氣道:“都說後母難爲,哪怕我樣樣爲瑛哥兒打算,瑛哥兒也一樣覺得我居心叵測,這一次,瑛哥兒只怕又要誤會是我哄着侯爺,讓他娶不喜歡的女子了。”
繼遠侯在桌子上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他放肆,難道我是那種愚蠢之人,會聽着婦人來哄。”
白氏道:“侯爺英明神武,自然不是聽從婦人之言的人,我只是怕瑛哥兒……”說着像是有什麼顧慮似的,並沒有將後面的話說下去。
周世瑛聽到這裡,不由譏誚的哼了一聲,接着擡腳進了房間的門,對繼遠侯和白氏說道:“我看父親和太太還是別忙活我和柳三小姐的婚事了,我不會娶柳三小姐的。”
繼遠侯看了他一眼,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不娶。”
周世瑛聽了卻並不生氣,隨意的找了張椅子坐下,然後道:“這話雖是這麼說,不過就算是父親也不能抗旨不遵吧。我已經進宮求了皇上,讓他給我和王家八小姐賜婚。嗯,我想想,大概明天聖旨就該下來了吧。”
白氏不由驚道:“王家八小姐?是哪個王家八小姐?”
周世瑛看着白氏,一字一字的道:“吏部尚書王清王大人的幼女,王檀。”
白氏不由震驚得有些臉色發白,尚書是正二品的實職,吏部又是六部之首,王清更是當今的老師,得當今看重。周世瑛若娶了他的女兒,得了那麼一個強有力的外家,這侯府的爵位哪還有她的玹哥兒什麼事。
白氏有些不自在的笑了一下,道:“瑛哥兒,這王家八小姐的名聲可不好聽,前幾日不是還傳出她被賊人擄走的消息,你就算不滿意柳三小姐,也不能娶個不貞的女子回來。你這樣讓周家的列祖列宗將臉往哪兒擱……”
周世瑛打斷她道:“什麼不貞,太太什麼時候也學起外面那些嘴碎婆子來了。王家八小姐是在寒雲寺禮佛避災,是哪個爛心腸的人傳出這樣的話來,太太居然還跟着人云亦云。”
白氏怒道:“瑛哥兒,你……”說着卻又找不出話來訓斥,便又轉向繼遠侯,拉着他的衣袖不滿的道:“侯爺……”
繼遠侯卻是惡狠狠的瞪着周世瑛,怒道:“你這個忤逆子,你是專門要跟我作對是不是?”
周世瑛道:“父親非要這樣認爲,我也沒有辦法。”
繼遠侯看着他毫不在意的樣子,只覺得心頭的火氣“蹭蹭”的在往上冒,他伸手拿起一個茶碗砸過去,見到他閃身避開,心頭的火氣只覺得更加旺了。他被氣得漲紅了臉,指着周世瑛怒道:“滾,你給我滾出去,你這個小畜生,跟你那個不要臉的親孃一樣,都是專門來氣我的。”
周世瑛站起來,對繼遠侯施了一禮,道:“那孩兒先告退,火旺亦傷身,還請父親保重身體。”說完在繼遠侯再次發怒之前,閃身便離開了房間。
天子賜婚,王家人在堂屋前跪接聖旨。
等內侍宣讀完旨意之後,王檀將聖旨接了過來,然後王家衆人磕頭高呼萬歲。
等從地上站起來,王椒轉頭看了王檀一眼,撇了撇嘴,心裡不由有些不服氣的想到:真是好運氣,跟臻哥哥的親事不成了,沒想到還是能嫁給繼遠侯世子。
但接着她又想到,繼遠侯世子不過是個被記名的嫡子,且聽說繼遠侯爺根本不喜歡這個兒子,早就想廢了他的世子位好請封自己寵愛的小兒子了。王椒不由有些幸災樂禍的想,說是世子,還不一定能不能當成侯爺呢。繼遠侯世子哪有臻哥哥好,既有世子的身份,又有才華,說不定以後還能考中狀元。
而另一邊,王清看了一眼拿着金黃色聖旨的王檀,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既然婚已經賜下了,便好好準備吧。”
王檀道:“是,爹爹。”
王清點了點頭,接着想到周世瑛。他不想檀姐兒的親事有瑕疵,提出必須讓他的父母親自上門爲他提親,結果他則進宮求了一道賜婚的聖旨來,這下繼遠侯夫婦無論願不願意,都得好好操辦這門親事了。不過賜婚也好,檀姐兒進門後,繼遠侯夫人總不敢太爲難她。
王清讓人將聖旨供了起來,王檀則被蔣氏拉着一起去和錦春院。
蔣氏拉着王檀的手道:“其實我對世瑛那孩子是有些不滿意的,先不說他的身份不尷不尬的,就說他家裡那個繼母就不是好相處的。婆婆要磋磨兒媳婦,方法多得是。後來世瑛跟我和你爹爹保證,以後定會全力護着你。我想着,一個人總不能十全十美的,他雖有諸多不好的地方,但他願意全力護着你,並保證一輩子不納妾,卻又比大多數男人要好得多了。”說着頓了頓,又略帶了怒氣道:“不比嫁進某家強。”
王檀自然知道蔣氏說的“某家”哪一家,不由無奈的笑了笑,道:“我知道了,娘。”
蔣氏又擡起頭看了看王檀,然後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又不由嘆道:“沒想到一眨眼,我的檀姐兒也要定親了。當年我生了你出來,看着你在襁褓裡小小的一團,彷彿還像是昨天發生的一樣。”
王檀伸手抱了抱蔣氏,道:“娘,我就算是出嫁了,也還是你的女兒。”
蔣氏道:“嫁了人就是別人家的人了,到底是不一樣的,我也不能再隨時看見你。”
王檀故意逗她道:“那要不,娘,我招婿回來吧,這樣你就能繼續天天看到我了。”
蔣氏不由笑了一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腦袋道:“說的什麼傻話,只有那些沒香火的人家纔要招婿呢,且女子招婿是要被別人看不起的。”
王檀與蔣氏呆了一會,接着便回了自己的歸田居。
王檀先去換了一身衣裳出來,然後便坐在炕上發呆。她雖然已經答應周世瑛嫁給他,如今賜婚的聖旨也已下了,但對嫁給周世瑛後的日子,她卻仍還是一片迷茫。
她在炕上想着心事,過了一會,蓮霧從外面進來對她稟報道:“小姐,玉六公子求見。”
王檀先是有些愣了一下,過了一會,纔開口道:“你去將他請進來。”
蓮霧道是,接着出去了。
王檀嘆了口氣,然後才從炕上站起來,起身去了榻上坐着。
過了沒一會,蓮霧便領了玉臻從外面進來,玉臻見到王檀進來,喊了一聲道:“檀妹妹。”
王檀不由擡頭看了玉臻一眼,幾天不見,他彷彿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他穿着一身月白色銀絲暗紋的直綴,臉上憔悴得很,彷彿是幾天沒睡的模樣,而鼻子下面也長出了青渣。
王檀對他笑了笑,喊道:“玉六哥。”
王檀將他請到榻上坐下來,又讓丫鬟給他上了茶。
玉臻看着王檀道:“你身體好些了嗎?我聽說那天你回來時生了病。”
王檀道:“已經全好了。”說着張開手來給他看,道:“諾,你看,一點事都沒有了。”
玉臻微微彎了一下嘴角,然後道:“那就好。”說着低頭看着茶碗上花開富貴的花紋,又道:“其實前兩日我便想來看你的,只是……”只是王清和蔣氏並沒有允許他去看她,找了個由頭便將他打發了回去。
想到前不久,他還在爲即將與她定親而高興着,沒想到短短几個月,卻是物是人非。本該屬於他的佳人,如今卻快成了別人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今天回來晚了,所以更新也晚了。
今天面試遇到奇葩了,先坐地鐵再坐公交,坐了三個多小時的車程去一個鳥不生蛋的地方,面一家公司的法律助理,然後那家公司的女律師用了三個小時跟我抱怨做律師有多麼多麼的不好,多麼多麼的幸苦,建議我以後千萬不要進律師行業,期間連讓我自我介紹都沒有。
抱怨了三個小時之後,她跟我說了一句“我覺得你的條件這麼好,做律師助理實在可惜了,我建議你去考公務員”然後打發我回來了。
我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