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卷 183 門衛老頭想沾光
183?門衛老頭想沾光
趙繼軍這頓酒喝得有點高，以致於睡過了頭，一覺醒來，摸起放在牀頭的手機一看，乖乖，都九點了。手機上有一個未接電話和一個未讀的信息。
電話是周強打來的，進了手機菜單一看，短信也是周強發的。
小趙，下午有空的話，過來玩，兄弟們都在惦記你！——周強
收到周強的短信，趙繼軍像是被打了興奮劑，三下五除二穿了衣服，哼着小曲小跑着來到衛生間。
衛生間裡傳來了趙繼軍憋了一整夜而釋放的水流聲。水流聲漸止，趙繼軍舒爽地提了提褲子，勒好褲帶後，擰開水龍頭，將雙手放上去搓了搓。回到宿舍，趙繼軍一隻手端着紅色的鑲着金魚圖案的臉盆，另一隻手拿着裝有牙刷和牙膏的杯子，脖子上掛着一塊洗臉的毛巾，晃晃悠悠又朝衛生間走來。
洗漱完畢，扭了扭腰身，便快步下樓。
“小趙，飯在鍋裡熱着，你自己盛吧。”老於取下正叼着的香菸，溫和地說。
“好哩！”
吃完早飯，趙繼軍攝手攝腳地朝辦公室走去，第一次上班遲到，心裡還是有些發虛的。
辦公樓的走廊裡靜悄悄的，每間辦公室的門都緊閉着，悄悄地捱到高金髮的辦公室窗戶前，探出半個腦袋，往裡面瞟了一眼，辦公桌邊上是一把空空的椅子。
往前走，惦起腳，透過劉春花辦公室門上那塊不大的玻璃，往裡望：劉春花不在！
轉過身，輕輕地走到張站長的門旁，重複着剛纔的動作，結果是張站長也沒來！
趙繼軍不仍“死心”，又把腦袋探到吳能的窗戶邊上。
吳能的辦公室和往常一樣雜亂，地上是散落的幾張報紙，桌上的茶杯一直“咧着嘴”蓋子安靜地躺在一邊。
杯子和蓋子本是一對般配的夫妻，白天經常不在一起，晚上，時常因吳能的疏忽，使得這對夫婦無法過上正常的“夫妻生活”，默默地忍受着分居的煎熬。
今天都是怎麼了？居然集體睡起了懶覺，想到這兒，趙繼軍感到一陣好笑。
放開腳步，大模二樣地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辦公室的門上不知被誰用透明膠布貼上了一張白紙，取下白紙，沿着摺疊的痕跡掀開，兩行歪歪扭扭卻又斗大的漢字應入眼簾：小趙，我們都去廠裡考察了，今天要在廠裡待上一天，你自由活動吧，有事情打我手機——高哥。
原以爲今天的遲到不會暴露，哪知自己自作多情一翻。
無奈地笑了笑，便掏出鑰匙，正準備開門，褲兜裡的手機滴滴響了兩聲。
直覺告訴趙繼軍這條短信應該是周強發來的。
小趙，你在幹嗎？怎麼不回信息？是不是在生強哥的氣？
看了短信後，趙繼軍意識到自己的疏忽。
“強哥，我哪裡會生氣喲，起得晚了，沒能及時給你回覆，不好意思，我吃過中飯就過去。”
趙繼軍將捏好的信息又檢查一遍，才放心地發送出去。
“滴滴”手機又在響。
打開一看，是周強回過來的：別吃過中飯了，馬上準備出發吧，到鄉里吃中飯！”
趙繼軍對着短信咧了咧嘴，趕緊回了一條：“行，聽強哥的！”
站在辦公室裡，朝四周掃視一遍，發現也沒啥可收拾的，便關上門，往車棚走去。
一路上趙繼軍歡快地如一隻小鳥，想到馬上就能見到久違的“師傅”——周強，心裡的高興勁全表現了出來。真正讓他高興的莫過於兄弟間被解開了的誤會。
不知不覺就來到了讓他倍感親切的鄉政府門口。
門衛老閻正伸着懶腰，張開大嘴打着哈欠。見到趙繼軍，老閻揉了揉眼睛，以爲看錯人，直到確認的確是趙繼軍時，咧着嘴笑呵呵地說：“小趙，有陣子沒過來了哦，村裡有那麼忙嗎？也不過來看看你閻叔，真是的！”
撒驕不是女孩子的特權，更不是年青人的專利，中老年人在這方面跟年青人一樣擁用平等的權利。
“閻叔，我這不是來看你了嗎？”說着趙繼軍掏出“希爾頓”，發了一根給老閻。
接過香菸，老閻又笑着說：“你這個小夥子，越來越會說話囉，你不可能專門過來看我這個糟老頭的，肯定是到鄉里來辦什麼事的吧。”
“我就是過來玩的啊！今天村裡沒什麼事，計生辦的同事打電話給我讓我過來的。”
“看來中午你們又要喝一頓囉，閻叔我天天想喝酒，可是沒人請啊！”老閻半真半假地開着玩笑說。
“要不，你今天中午跟我們一起吃吧。”趙繼軍的態度顯得很真誠。
老閻愣愣地看了趙繼軍一眼，說：“等你坐上計生辦主任了，我或許能跟你混上一頓！”
“爲什麼？閻叔。”趙繼軍不解地問。
“臭小子，你現在在計生辦的地位是這個”說着老閻豎出了小手指。
“跟這個有什麼關係啊？”
“當然有關係。如果你以後能混到單位一把手，你別說我還真能偶爾跟你沾一回光。”
“今天也可以跟我們去沾光啊！”趙繼軍笑着說。
“呵呵，小傢伙，對人還蠻實誠的。”說着老閻在趙繼軍的頭上輕輕摸了一把。
“就咱爺倆的交情吃頓飯算什麼呀！”
“我剛纔也是說着玩的，你別當真，閻叔再怎麼嘴饞也不能隨便蹭飯吃。再說了你們小夥子在一起，我一個大老頭子坐在那裡你們說話不方便，我也感到彆扭。”
“那閻叔你剛纔說的要混到計生辦主任你才能……這話我咋聽不懂呢？”
“等你混到那個角色，只要你眼裡還有你閻叔，稍微動動筆，我就能跟你混上幾頓酒哩！”老閻的眼睛笑得迷成了一條縫，彷彿已經看到了滿滿一桌子的酒菜一樣。
“動動筆？”趙繼軍重複了老閻的話說。
“是的”老閻壓低了聲音說：“小趙，咱倆說話不傳外耳，你閻叔對你的吉言要是能實現，你真要能做上計生辦主任，你想想看，你抽出時間把我這個老頭拉着往飯店一坐，或者說你沒時間，我自己去吃飯，你回頭籤個字就成了！明白了嗎？”
“呵呵”老閻的一翻話說得趙繼軍心花怒放，內心裡對未來充滿着憧憬。
“當然嘍，我只是打個比方，要是真有那一天，你天天請我吃，我還不好意思哩，只能是偶爾的事情。”
“閻叔，謝謝你吉言，真要有那一天，我不會忘記你說的這句話的。”趙繼軍輕聲說。
“真要有那麼一天，閻叔也不圖什麼，就帶我去李三飯店吃頓狗肉，我就心滿意足了。還有啊，他那裡的肉丸子我從來就沒吃過，聽着怪嘴饞的，嘿嘿。”說着老閻貪婪地舔了舔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