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將筷子輕輕往飯桌上一摔,說道:“春蘭,別笑了,好好吃飯!”
趙春蘭見母親下了“命令”,趕忙將碗放到嘴邊,卻遲遲不肯放下,碗,成了藏笑地方。
“好好吃飯!”父親顯出家長的威嚴。
姐弟倆相互看了一眼,便埋頭吃飯。
“爹,你去姑媽家幹嗎了?”趙春蘭側過臉問。
“你姑夫出去打工了,幫你姑媽剪剪果樹枝。”
“那你怎麼不吃飯再回來啊?”
“我以爲軍子今天會回來的嘛。”父親朝趙繼軍瞟了一眼說。
“老頭子,看來撿來的兒子你也心疼呀,還行。”母親當衆誇起父親。
“閨女兒子一樣疼。”趙秉成嘀咕了一句。
“喲喲喲,咋又當起老好人了?”母親笑着說。
“俺就疼俺兒子!閨女俺一點就不疼。”母親“旗幟鮮明”地擺明了立場。
趙春蘭彎着眼睛瞪了母親一眼,微微撅起嘴,耷拉着臉。
趙繼軍流露出難以掩飾的高興。
“娘,吃菜。”趙繼軍夾了一塊豬肉放到母親的碗裡。
母親的臉上樂開了花,眼睛笑成了一條縫。她高興地說:
“哎喲,誰說俺兒子不會拍馬屁的?他一學就會。”
“爹,吃菜!”趙春蘭也夾了一塊肉放到父親的碗裡。
“呵呵”趙秉成高興地看着老伴,彷彿在說:“老太婆別太得意,也有人來巴結俺。”
“姐,我想向你學習拍馬屁的功夫,你看在我是你親弟弟的份上教我幾招吧。”趙繼軍調侃道。
“嘻嘻嘻”趙春蘭放下筷子又笑了起來。
“別逗你姐了!”母親嘴裡說着,卻也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好,我現在就教你,好好跟姐學!”說着又夾了一塊豆腐放到母親的碗裡。
趙春蘭的舉動讓趙繼軍大吃一驚,他一直以爲姐姐是父親的鐵桿馬屁蟲,沒想到居然連母親也巴結起來,豈不是“搶”我生意不是?趙繼軍想到這,用筷子夾了
兩塊豆腐放到母親的碗裡。
趙繼軍很有成就感:他覺得兩塊豆腐總比一塊豆腐更能討母親的歡心。
哪知姐姐陰着臉說:“你怎麼這麼死腦筋的呢?我怎麼做你就怎麼做啊?”說着趙春蘭將筷子含在口中吮吸着。
“你不是讓我跟你學的嗎?”趙繼軍對姐姐說的話感到納悶
“唉,我不知道該跟你怎麼說,你太笨了!”姐姐失望地說。
趙繼軍一直以爲自己還算聰明,可是怎麼在姐姐眼裡卻這麼笨的呢?
“要跟我學的是方法。”趙春蘭有板有眼地說。
“我,我不就是跟你學的方法嗎?”趙繼軍小心翼翼地說。
“你看呀,我一開始是給爹夾菜的,後來我給娘夾菜了,你該怎麼辦?你原來是
給娘夾菜的呀,想想看該怎麼辦?”姐姐現在就像是學校裡的老師,循循善誘地指導。
“哦,姐,我明白了。”說着趙繼軍又夾了塊豆腐放到父親的碗裡。
趙春蘭露出滿意的微笑。
爲了讓弟弟更好地明白她所教的馬屁內涵,趙春蘭又打起了比方:“軍子,你現在抽菸了是不是?”
“是啊,怎麼了?”趙繼軍搞不明白姐姐突然會這麼問,正說着拍馬屁的事情,居然又扯到抽菸上面了。不過也難怪,姐姐的學問不高,也只會東扯葫蘆西扯飄了。
“你遇見人之後通常是怎麼發煙的?”趙春蘭問。
“發煙?發煙的動作還要描述嗎?姐姐真是的。”趙繼軍想了一會,說:“掏出兩根菸,由別人挑選,要是有火機最好能幫別人點上火。”趙繼軍摸索着回答。
“不是問你這個!”趙春蘭果斷地說。
“你不就是問我如何向別人發煙的嗎?”趙繼軍越來越搞不明白,姐姐到底想說的啥。
“你看到一堆人之後,怎麼發煙。”
“挨個發煙啊!”趙繼軍輕鬆地說。
“這就對了嘛!”
“什麼這就對了?姐你在說啥,我,我怎麼覺着你思路咋這麼混沌的呢?”
“‘混沌’是什麼意思?”趙春蘭面露怒色,她以爲趙繼軍說的“混沌”跟“混蛋”的意思差不多。
“就是說你思路不清晰,無頭無緒。”趙繼軍直截了當地說。
“哈哈”趙春蘭輕怒爲笑,她爲何笑?一來是她誤解了弟弟說的意思;二來就是她覺得弟弟並沒理解她說的意思,轉過頭還笑話起自己。
“姐,你笑啥呢?”趙繼軍茫然地問。
“看來你還是沒理解,這麼跟你說吧。如果你見到五個人,這五個人平時都抽菸,你只發給四個人,有一個沒發,沒有被髮煙的那個人會不會有意見?”
“當然會啊!”
“這就對嘍!”
“姐,我怎麼……”趙繼軍不好意思再說整不明白的話,他怕姐姐再罵自己笨,因爲骨子裡他覺得自己並不笨。
“發煙?拍馬屁?夾菜?”趙繼軍朝父親和母親分別看了看,一拍腦門,說:“哎喲,我真笨!”
趙春蘭看了看趙繼軍吃驚地問:“怎麼樣?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吧?”
“對我來說,就是拍了孃的馬屁,還得拍爹的馬屁,否則會有一個不高興的是不是?”
“對呀,軍子。所以我給娘夾菜,你就要給爹夾才成啊。”
“姐,想不到你還真有兩下子哦!”趙繼軍真誠地恭維起姐姐。
“怎麼,又來拍我馬屁了?”趙春蘭高興地說。
“姐,吃菜!”說着趙繼軍朝姐姐趙春蘭的碗裡夾了點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