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頭算不上驚豔,就是用一種多線敘事的手法,平鋪直敘的引出一衆主角。
跟以往的主旋律電影並沒有太大的區別,接下來就應該是搶險救災的節奏。
但,並沒有。
在開頭的一陣緊張的鋪墊後,電影的緊張氛圍急轉急下,繼續運用多線倒敘推進,平行式的蒙太奇手法。
都是些簡單的日常生活,讓觀衆明白主要出場人物的背景。
比如董熹是名退役軍人,老婆馬上就要生娃,家庭生活很幸福。
王寶強則家境貧寒,攜帶着全家人的期望,入伍從戎。
潘月明是名軍二代,在父親的壓力下入伍當兵,但他的理想卻是和好兄弟一起去非洲,拍攝野生動物。
朱亞聞則是大學生兵,畢業後懷揣着夢想入伍。
孫宏雷則是前途光明的連長,攢錢在城裡買了新房,準備把鄉下的母親接來安詳晚年。
………
這些日常生活裡,有愛情、親情、友情,普通人的生活,數個主要人物進行穿插敘述,極力描寫人性,成功刻畫出了幾個鮮活的形象,爲在最後的以情動做鋪墊。
普通的再普通不過的生活片段,在演員身上的展現,給觀衆帶來了歡笑和淚水。
比如剛剛入伍的王寶強,就貢獻出非常多的笑點。
整部電影120分鐘,減去4分鐘的演職人員字幕,足足用了70多分鐘來進行鋪墊,去講述普通人的生活。
後世競爭激烈,電影時間過長不利於競爭,現在則不必考慮這個。
隨着劇情的推進,董熹明顯可以感受到放映廳內氣氛的變化,從輕鬆變得凝重起來。
因爲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部災難片,不管前面故事多麼的幸福,但災難來臨前的那一刻,都會煙消雲散。
這也是董熹所追求的,他沒辦法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裡,讓整部電影都被特效環繞。
所以,集中所有的精力,在電影的最後40多分鐘裡,火力全開盡情的宣泄着特效。
災難面前“人類就如同螞蟻”不堪一擊,當然也可以喚醒人心深處的那份牽絆。
所有出鏡的演員,身上都有着羈絆,有對愛人的,有對父母的,有對信念的,還有對夢想的。
可當災難來臨時,每個角色對生命的舍和留,都透露着一個道理,那就是犧牲。
《驚濤駭浪1998》立項的時候,董熹就提出:“電影要用搞笑來活躍氣氛,用催淚來打動人心。用70分鐘來展現國產電影的特色,再用了40分鐘讓觀衆體驗好萊塢式的銀幕鉅製!”
總結一下,就是要接地氣,媒體在電影上映前炒作,所謂的國產災難片,董熹其實是認同的。
他知道一味的拼特效,是不可能跟好萊塢電影一較高低,所以要另闢蹊徑。
拍這部電影,一是政治任務,二是宣傳任務,三是教育任務,這樣意圖太過明顯的電影,有什麼意思?
前面的故事或許讓人有些失望,但隨着陸易扮演的角色,提出的觀點越來越明確,劇情也越來越扣人心絃。
彷彿,一瞬間,洪水在戀人的爭吵中,在溫馨的家庭晚餐上,在爺爺和遠在外地的孫子通電話,在政府的會議中爆發。
美麗的華夏大地上,原本過着寧靜生活的老百姓,如遭當頭一棒。
在所有人慌亂、緊張,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情況下,政府出面,軍隊出現,一輛輛的軍車載着子弟兵們,投入到抗洪搶險的第一線。
那種踏實的感覺,從戲裡延伸至戲外,就是最好的主旋律電影。
而營造出這種氛圍感,靠的就是前期的鋪墊,讓觀衆覺得一衆角色是現實裡存在的,他們的經歷就是“我”的經歷。
雖然特效不多,但足夠真實的還原度,還是令放映廳的觀衆一陣驚呼。
當孫宏雷開着軍用卡車,義無反顧的衝入決堤,用車輛來加固時,連坐在董熹身邊的大領導都忍不住問道:
“這是特效還是真的?你們是怎麼做出來的?”
“電影特效,是我們自己的團隊做的,今年上映的《功夫熊貓》就是他們負責的。”董熹低聲的解釋道。
聽他說是自家的技術,大領導滿意的點點頭:“就是要保持這種態度,國外有的技術我們也可以有!”
說完後,大領導又提問道:“花費不菲吧?”
“嗯,按幀來計算的,不過相比於國外的成本,還是能夠接受的。”
聽完董熹的話,大領導沉吟了一下:“國家對這方面的支持力度還是可以的,你回去整理下材料交給上面。”
董熹一聽,這是要報銷的意思,連忙點頭答應道:“明白,明白。”
兩人在低聲交談,現場的觀衆卻是目不轉睛的盯着大銀幕。
《驚濤駭浪1998》前期的節奏很慢,但是後期的節奏異常的快速,剪輯就如同洪水滔天一般,讓人目不暇接。
因爲前期的節奏已經很慢,如果後期還不提速,那麼不但時間不夠用,還會給人一種流水賬的感覺。
而且劇情方面,也進入到收尾的階段,正如董熹所言,催淚打動人心的最好方式,就是角色的自我犧牲。
前期鋪墊的衆人,不論是董熹、王寶強還是潘月明、孫宏雷,在電影裡全部壯烈犧牲。
就拿董熹的角色舉例,他是在幫助羣衆轉移的過程中,冒險將孩子託到大樹之上,自己則被巨浪捲入了洪水之中。
而此時,曾麗扮演的妻子,則在醫院中產下了對方的遺腹子。
有死亡,纔會有新生,一代代生生不息。
可以說前期有多溫馨,後來就有多殘酷,更何況這些角色都是有原型的。
電影的最後,時間線再次回到6年後,曾麗牽着的小男孩所處的環境,也徹底的展現在所有人面前。
所謂的郊外不是踏青遊玩,而是一片墓地所在,墓碑上刻着幾個大字:抗洪英雄李建成(1969—1998)。
小男孩李洪生向着墓碑舉起右手,做着稚嫩的敬禮,同時旁白聲再次響起。
“我沒有見過父親,但在母親的口中,他是一個很偉大的人,是一個英雄!”
“幼兒園的老師問我的理想是什麼,我回答說,是接過父親手裡的接力棒,成爲一名真正的軍人。”
影片結束,沒有虛無的去講大道理,但卻通過生命的延續,將家國情懷透露出來。
彷彿“譁~”的一下,壓抑了整場電影的情緒徹底崩塌,一片片更咽。
伴隨着音樂聲,一段段真實的影像出現,或許在米看電影前,觀衆會認爲這是一個個數字,但現在所有人都明白。
這些數字背後,曾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