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老師。”
江定回憶了一下。
“您問我是否有效仿骨林真人，組建大日集團軍的想法。”
“當時我說，我天賦不在這方面，對這些有些遲疑，害怕耽誤了關鍵的修煉，因此猶豫，剛說到這裡，就下課了。”
遠一向是不拖堂的。
一到時間就乾脆利落地下課。
他似乎有一個排得密密麻麻的功法研究推演計劃表，每一分鐘的時間都有特定的用處，輕易不會擾亂。
“嗯，你思考得也有道理。”
“道途肯定是居於首位的。”
遠思考片刻，問道：“你在少年時期，先天的時候，就領悟了劍意，你覺得意如何？劍意，法意這些。”
“很強。”
江定不假思索道：“意，在我看來，就是一種極端特化的神識，對某一方面有強大的增幅。
比如劍意之於劍，法意之於法術，能賦予質變的威力。”
“有沒有意，會讓兩個同階的修士拉開巨大的差距。”
江定回憶自己遇到過的仙宗修士。
“仙宗在這方面走得很深，五行道子的五行輪迴真意，生生不息，輪迴不滅，就算他修煉的是最基礎的功法，也能堪比經典。”
“仙宗的其他核心弟子，真傳弟子之中，領悟意的也很多。”
“相比之下，仙門在這方面的研究差了很多，我們純粹是靠戰艦和軍陣，把戰鬥力強行拔高上來，有點煉器、傀儡宗門依仗外物橫行天下的意思。”
“當然，”
江定笑了笑，並不在意：“這些戰艦是我們自己研發，自己建造出來的，從最初的材料到零件到成品都是如此，說是外物，也不過是外人酸溜溜的嫉妒罷了。”
“不錯。”
遠深以爲然。
“那些仙宗修士，總是神神叨叨地說什麼大道，道心，不假外物這些看似玄之又玄，實則故弄玄虛的東西。
真論起來，我們仙門修士日復一日地研究，探索科學的修仙道路，這難道不是對道心的磨礪嗎？”
“我們不缺少這些。”
“真說外物，法寶不是外物，飛劍不是外物？無需理會這些聒噪。”
“說回正事。”
遠的聲音鄭重了一些：“伱剛剛說，仙門對意的探索有些不足，這其實不是事實，仙門在這方面也有獨屬於自己的造詣的。”
“啊？”
江定有些茫然。
這一百餘年來，他幾乎每日都在閱讀仙道典籍，功法，法術，劍術，陣法等知識，仙門內的書籍都看完了這不現實，但對每個方向自認還是有些瞭解的。
“仙門關於意的探索，不在法術和功法上。”
遠知道他的疑惑，解釋道：“這方面的知識，在軍陣指揮類目上，你應該是由於天賦的原因，忽略了這方面的知識。”
“軍陣指揮？”
“對，軍陣指揮類目中的將官必修課。”
遠解釋道：“仙門對意的探索，不在個人上，個人方面，無論是戰鬥還是研究，還是其他，我們都不太擅長。”
“我們擅長團體。”
“對意的探索研究上，也是如此。”
“我們的意，學術上的名稱是軍團的意志意識集羣結合靈力神魂的仙道特化現象。”
“通俗一點的稱呼是，” “軍魂。”
“軍魂？”
江定心中一震。
簡簡單單地一段話，竟然讓他嗅出血與火的味道，依稀之間，跨越數百數千年時光，無數公民前赴後繼犧牲，赴死，而後凝聚成一面通天的血色旗幟。
戰場上，這面血色旗幟，以煌煌意志橫掃諸天萬敵，無所不滅。
“界域之中，軍陣爲尊。”
遠緩緩道。
“玄武天宮，青木仙宗，萬獸仙宗等，這些仙宗都有道兵。”
“什麼香火供奉的天兵神將天王，萬年古樹繁衍生出的太乙青木道兵，荒血獸兵，這些都厲害非常，在煉虛不出的年代可以鎮壓宗門，橫掃仙道文明發展弱一些的區域，煉虛大能說不定都能戰而勝之。”
“但是，八大仙宗都無法否認仙門在界域之中，軍陣上的絕對霸主統治地位。”
“其中十分重要的一點，就是軍魂的存在。”
遠的聲音平靜，不是在強調什麼，只是陳述一個事實。
“什麼天兵天將，什麼太乙青木，什麼荒血古獸，他們怎麼能和我們的軍團比？”
“我們的軍團，軍官和士兵平時生產建設，戰時從軍殺敵，我們研發戰艦，我們主導仙門政治發展，我們劃定未來的目標……”
“我們，是界域的統治者。”
遠淡淡道：“太乙青木道兵，古木化形而來，地位尊貴，天兵天將，享受香火供奉，高高在上，荒血古獸，血脈高貴，天生站在萬獸頂端……”
“看似高貴。”
“然而，他們實質上不過一些仙宗圈養的奴僕而已，古樹核心有禁制，自幼苗時期就存在，隨着古木生長，禁制亦蔓延，天兵天將，荒血古獸，不外如此。”
“一羣只能在仙宗中下層耀武揚威，生命都不能自主的奴僕罷了。”
“他們有什麼資格和我們比？”
遠平靜道。
“一羣奴僕，又有什麼心氣，去凝聚萬衆一心，堅韌不拔，昂揚不滅的軍魂？”
“正面戰場上，我們的最強軍團，可以摧枯拉朽的，毫不費力地將八大仙宗的煉虛道兵部隊盡數摧毀，點滴不剩，神魂不存。”
江定屏住呼吸。
只有在此時，他才見得這位慈眉善目，枯木一樣的老者的一絲崢嶸睥睨。
遙想當年，應是金戈鐵馬，統帥軍團，獨自面對八大仙宗煉虛大能，軍團正面進攻，最終禁忌核武器威懾，以此敢笑八大仙宗煉虛大能首鼠兩端，各懷異志，宗內修士心思動搖。
“仙門，最強的是軍陣。”
許久，江定總結道，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是這個。”
遠的崢嶸睥睨收起，無奈道：“咱的仙道科技都點在上面了，你要是利用不上，那真是太可惜了。”
“未來的敵人是誰，會有多少，都是不確定的事情，各方面的準備都要儘量。”
“那……天賦和時間方面，如何解決？”
江定問道。
“先做前期準備。”
遠想了想，道：“每一個軍魂級軍團的成立，都需要耗時良久，軍陣設計，戰艦、空天母艦設計，戰法，人員選拔，與其他軍陣和陣法的對接，這些都是活，怎麼也得五六百年吧。”
“骨林那個軍團，是繼承前代的軍團，修改幅度不大。”
“教育部的意思是，你現在的軍陣要重拾起來，等到元嬰階的時候，直接就可以成陣，參與化神級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