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血將軍一手虛壓,終止了嘍囉們的大聲喧譁,繼續不緊不慢的道:
“能夠無聲無息的殺死陰虎,兇手十有八九是領地中的覺醒者,也就是說兇手就在在場的人之中!”
“這是對我的無聲挑釁。爲此,我很生氣。”
“所以我決定,由我親自進行審查來找出兇手!”
“不過現在在正式開始審查之前,我決定給兇手一個機會,如果他現在主動站出來,講清楚緣由,那麼我會給他一個贖罪的機會,也是他最後的機會!”
聽了血將軍的最後通牒,除了鐵山之外的其餘六名覺醒者臉色劇烈變化,血將軍所說,無疑是指兇手就在他們幾人當中!
會是誰?
他們心臟劇烈跳動,目光在彼此之間來回的打量着,似乎在判斷是誰動的手。
場中的嘍囉們則是面面相覷,空地上除了他們輕微的呼吸聲,一片死寂。
沒有人站出來。
人羣之後,陳沖心中冷笑。關於陰虎一切都處理的乾乾淨淨,福爾摩斯在世也未必找到他的頭上來,而且看現在的情況,血將軍明顯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這些資深覺醒者的身上,面對這樣低劣的脅迫,他自然不可能主動承認。
“沒有人願意承認麼?很好。那麼現在,一個一個來......”
片刻後,望着黑壓壓的人頭,血將軍不以爲意的點點頭,似乎有所預料。他目光漠然的轉移到人羣前列站成一排的七名覺醒者,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
“首先是鐵山,陰虎失蹤的那個夜晚,你在哪裡?有什麼人能爲你作證?”
很顯然,血將軍將大部分的懷疑都放在了他們這些隊長級別人物的身上。而面對血將軍的詢問,鐵山毫無畏懼的擡起頭來,大聲道:
“回將軍,當天夜裡我在車廠盯着車輛的保養維修,直到夜裡兩點鐘左右纔回到住所休息,車廠,還有夜裡值守的兄弟都可以證明!”
血將軍點了點頭,將目光一轉,移到骨軍的身上,不等他詢問,骨軍立刻開口道:
“將軍,從早到晚我一直在倉儲區值守,除了放餐時間以外沒有一刻離開過,守夜的兄弟同樣可以證明。”
血將軍目光再移,李豹連忙躬身回答道:
“回將軍,我們狩獵隊的幾個兄弟一直聚在一起打牌,一直打到一點左右才各自回去休息,我們狩獵隊的成員互相之間都可以證明,任憑將軍查問!”
接下來章龍、孫一矛、王前列、錢旭等覺醒者也不敢怠慢,連忙將自己當晚的一切動向詳細說出。
“這麼說來,陰虎是自己在房間中蒸發了?”
聽完在場七名覺醒者的自證,血將軍慢悠悠的踱着步,森然道:
“你們所有人的證詞都只能證明自己前半夜的動向,那麼後半夜呢!?”
在場覺醒者不由得的面面相覷。他們這些隊長級別的人物都有自己的獨棟房屋,全部都是單獨居住,哪裡有其他人來爲他們做不在場證明?
還不等他們開口辯解,血將軍目光從李豹、孫一矛、錢旭、王前列四人的身上一掃而過,然後低笑道:
“李豹、孫一矛、王前列、錢旭,你們四個都是和陰虎有過矛盾的人吧?尤其是你李豹,當初陰虎將你的老婆偷偷引薦,成爲我的玩物,你一定很怨恨,很不甘吧......”
血將軍輕描淡寫,語氣中卻透露出說不出陰森恐怖:
“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無聲無息的殺死陰虎,應該不是一個人所爲。是不是你和其他人私下聯合,暗中做局,弄死了陰虎?”
在場衆人神情無不凜然一變。
李豹也曾經有一名姿色還算豔麗的妻子,名叫李芸,是他遭遇其他拾荒者隊伍時擄掠而來的。不過這個李芸也不是省油的燈,雖然李豹將她藏的很好,但是因爲狩獵隊經常要外出荒野,李芸在領地中偷偷和陰虎勾搭成奸,然後不知道用什麼辦法以陰虎爲跳板,又進入了血將軍的莊園侍奉左右,讓李豹在不少人的心中落下了個頭頂綠油油的笑柄。
這也是李豹和陰虎之間最大的過節,也是李豹心中的恥辱,此刻卻被血將軍血淋漓揭了開來。
而此刻聽了血將軍的話,沒想到會先拿自己開刀,李豹頭皮頓時一炸,渾身汗毛倒豎,惶恐叫道:
“將軍,陰虎之死絕對和我毫無關係!李芸能侍奉將軍那是她的福分,而且那也是她自願的選擇,我怎麼可能怨恨將軍?我昨天晚上回屋子休息後就再也沒有出去過,雖然無人能夠證明,但我所說句句屬實,如有虛假,立刻就不得好死!”
“哦?”
猩紅的眼眸無情的盯着賭咒發誓的李豹,森然低笑道:
“這麼說來,你是堅決不承認了?”
在血將軍看來,最有可能殺死陰虎的人無疑就是李豹,因爲陰虎之死,既出了李豹心中的一口惡氣,又能打擊到他的威信,簡直是一箭雙鵰。而他根本就不在乎李豹是否承認,他本來就是剛愎自用之人,只要是他認定的事情,就不需要任何的證據!
明顯察覺到血將軍的殺意盎然,在場近三百人無不眼皮狂跳,而李豹則是滿頭大汗,驚恐的繼續辯解起來:
“將軍,相信我,絕對不是我!就算我想也沒有那個能力,誰敢冒着大不諱和我聯手殺死陰虎!?而且和陰虎有恩怨的覺醒者不止我一個,孫一矛、王前列、錢旭他們都和陰虎有過節,他們也有可能啊!”
衆目睽睽之下,深知血將軍的殘暴,明白自己已經是命懸一線,李豹神情驚恐,像是瘋狗一樣口不擇言的胡亂攀咬起來:
“還有陳沖!將軍,他也是一個覺醒者,而且做的還是守夜的工作,他也有可能啊!他們這些人都有可能!”
密密麻麻的人羣中,頓時一片寂靜。人羣之後,許老頭模模糊糊的聽到李豹的攀咬,搖頭道:“小子,你是不是得罪過這個傢伙?要死了還想拉你下水!”
陳沖眯起眼睛,面無表情。
此時臺上,血將軍嗤笑了一聲:“陳沖?李豹,你覺得陳沖一個還沒有在領地站穩腳跟的初覺者,能殺死陰虎?更何況,他有什麼理由?”
李豹頓時啞然。
“這麼說起來......”
這個時候,人羣前列,骨軍突然皺着眉頭開口道:
“陰虎失蹤的前一晚,陰虎的確和陳沖在我的倉儲樓打過照面,兩人應該短暫交談過一陣,而且陳沖好像......”
“將軍,你也聽到了!”
聽到骨軍的前半句話,李豹頓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大喊道:
“陳沖說不定和陰虎的失蹤脫不開關係,應該先審問他啊!”
鐵山也站了出來,嘿然道:“將軍,既然李豹心有不服,那麼幹脆就隨了他的願,把陳沖叫來一同審問,也好叫他心服口服。”
實際上不管是他還是血將軍,一直都沒有將陳沖納入過懷疑的目標。原因也很簡單,陳沖只不過是半個月前纔來到領地的初覺者,不光實力低微,而且沒聽說他和陰虎有過什麼衝突。而在他看來,李豹現在攀咬陳沖,無非是因爲兩人曾經有過矛盾罷了。
“這樣也好。”
血將軍的眉毛挑了挑,負手而立,威嚴的目光巡視着場中的人羣,淡淡道:
“陳沖在哪?立刻上前來!”
唰唰唰!
隨着血將軍的話語,人羣頓時一陣躁動,近三百個嘍囉們頓時四處張望起來。而人羣最後,許老頭頓時一臉緊張,擔憂的望着身旁的陳沖。
“真是讓我沒想到啊......”
陳沖眉毛一揚,頓時露出一個無聲的獰笑。
他的確沒想到他會因爲李豹的胡亂攀咬而被叫上臺前,更重要的是偏偏還歪打正着。
然而他卻並沒有絲毫的恐懼。
隨着人羣的尋找和哄鬧,陳沖原本佝僂的身形挺起,不再遮掩。他強壯、鐵塔般的身形在一羣營養不良的嘍囉中頓時顯得鶴立雞羣,然後他輕輕鬆鬆的像是撥小雞一般撥開了面前擋路的人羣,一步步向着木臺上的血將軍走去。
而同樣是在此時,血將軍站在木臺上居高臨下,他一眼就發現了身形強橫如同鐵塔一般走來的陳沖,毒蛇般的眼眸中頓時充滿了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