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避難區遠在一百多公里外的工業小鎮。
陰暗潮溼的地下室中光線昏暗,發黴的味道和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無所不在,尚雲、杜高峰這兩個人手腳之上帶着鐐銬,臉色蒼白,驚悸不安的看向血腥味道傳來的源頭,一扇生鏽的鐵門之後。
這是一間刑室。
“喝啊......”
“呼,呼,呼......”
鐵門之後,虛弱、卻又令人毛骨悚然的痛吼聲、咆哮聲飄飄蕩蕩。
噠噠噠......
這個時候,清晰的腳步聲響起,尚雲、杜高峰兩人猛地站起身來,看向身後的地牢通道。
一道高大、冷酷、散發着不詳煞氣的男子緩緩從通道中走了出來。
猶如綿羊遇到了雄獅,看到這個男子,杜高峰眼神惶恐,硬着頭皮道:
“委員長閣下,我們和齊嶽白鴉只是第一次嘗試組隊而已,這件事跟我們兩人毫無關係,您是否能......”
“我當然知道和你們兩個毫無關係,否則你們現在也不可能站着和我說話。”
明血漠然的掃了一眼兩人:
“我不會那你們怎麼樣的,在我得到結果前你們就給我在這裡待着吧。”
哐當。
話音剛剛落下,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刑室生鏽的鐵門突然打開,萬山神情疲倦,渾身血跡斑斑的走了出來:
“老師,您來了。”
明血點了點頭,淡淡道:“他們兩個交代了麼?”
萬山的臉色有些難堪:
“沒有,沒想到這兩個人的嘴這麼硬,一個晚上用了諸多手段都沒能讓他們開口。這兩個人似乎很畏懼陳沖,甚至勝過了我們的嚴刑拷打,不過他們的意志似乎已經接近極限,再給我一點時間的話......”
畢竟是開啓了基因鎖的超凡者,意志強大,普通的折磨手段很難撬開他們的嘴。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打狗還要看主人,到目前爲止他們只是懷疑陳沖,卻沒有任何指向性的證據,而陳沖現在已經成爲了戰部高層,心有顧忌之下他們也不敢做的太絕,沒用動用那些酷烈的極刑。
“萬山,畏首畏尾,瞻前顧後,難成大器。我告訴你一個道理,要麼不做,要做就做絕!”
明血走上前,輕輕拉開刑室的大門,漠然道:
“閒來無事,接下來就由我親自來審吧!”
萬山眼皮微微一跳,就是一旁戰戰兢兢的杜高峰和尚雲兩人也心中發寒。
而進入刑室之前,似乎想到了什麼,明血轉頭看向杜高峰和尚雲兩人:“好戲不能缺了觀衆,你們也進來,做個人證吧。”
兩人臉皮一抖,對視一眼,硬着頭皮拖着鐐銬跟着明血進入了刑室。
一進入刑室當中,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隨後尚雲和杜高峰兩人就看到兩道血肉模糊的人影披頭散髮,頭顱垂落,呈大字型被吊起,渾身上下不斷有鮮血散落。
這兩個人的肩胛骨已經被鐵鉤洞穿,身上到處都是各種鞭痕、烙鐵燙傷、淹溺的痕跡,十指更是被一根根鋼針釘入,而指甲蓋也全部否被野蠻拔掉了。總而言之,這兩個受刑的人已經不成人形,渾身上下似乎沒有一塊好肉,簡直慘不忍睹。
正是齊嶽和白鴉兩人。他們兩個人似乎已經虛弱到了極點,對衆人進入刑室都沒有什麼反應。
血腥味撲鼻,看到這麼一副觸目驚心的景象,杜高峰和尚雲兩人臉色微微一變。
“不得不說,你們兩個的意志和勇氣,或者說是愚蠢,出乎了我的預料。”
明血面無表情看着刑架上的兩人,淡淡道:
“你們之前所經受的一切,只是萬山他們有所保留的前戲。我可以告訴你們,你們所謂的忍耐、抵抗毫無意義,因爲小孩子過家家的戲碼已經結束,接下來我會讓你們體會一下什麼叫做真正的地獄。”
感應到了什麼,刑架之上,齊嶽眼皮動了動,勉強睜開了眼睛,看向臉色漠然的明血,慘然道:
“想不到,我們這兩個小角色,竟然,竟然能讓你親自出手......”
此時此刻,齊嶽的內心已經被潮水般的悔恨,以及惶恐所填滿。
大意,他們太大意了!
他們以爲萬山針對他們調查的風頭已經過去,並且想着自己兩人上級原力戰兵在手,並且還有尚雲杜高峰兩人加入隊伍,萬山也不可能那他們怎麼樣,所以才接下了戰部的外派任務。而他們沒想到,他們剛剛抵達翡翠林的時候,明血這麼一個他們絕然無法抵擋的人物卻早已經在等着他們!
毫無還手之力的,他們甚至連反抗和逃走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抓來了這裡,然後經受了十餘個小時的嚴刑拷打。
而到了現在,他們兩人的意志和承受力都已經到了極限。就連齊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你知道,你們愚蠢在哪麼?愚蠢在你們還心懷僥倖,想着只要緊咬牙關,就能扛過去。”
明血感嘆了一下,從腰間的挎包中取出一副手套和一個方鐵盒子,慢條斯理的道:
“想不明白麼?既然我親自動手把你們抓來了這裡,如果沒有得到我想知道的答案,怎麼可能讓你們活着回去,告發我違反了戰部的禁令?”
“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們,你們只會有兩個下場,一個是繼續守口如瓶,負隅頑抗,然後經受各種不必要的悽慘折磨,再被我殺人滅口,死的無聲無息,甚至不會有人知道你們死在了這裡。”
“你不覺得這樣的情況,和當初緋紅他們一模一樣麼?都是悄無聲息的失蹤在了荒野之中,去向不明,變成一樁無頭公案。”
“忠心耿耿,用自己的生命替他人保守秘密,很偉大的情操,不是麼?”
明血森然的話音落下,齊嶽血肉模糊的身軀頓時篩糠一樣的顫抖起來。
明血慢慢戴上手套,擡頭露出一個淡漠的笑容:
“還有第二個選擇,那就是老老實實的說出真相。”
“放心,說出真相我也不會立刻殺死你們,我還需要你們作爲人證,向避難區揭露一切。而這樣一來你們可以多活不少的時間,甚至如果你們只是從犯的話,還罪不至死。活着纔有一切的可能,這個最基本的道理不用我教你對麼?”
齊嶽緊咬牙關,滿是血污的臉上盡是掙扎的神色。
因爲他知道,以明血的身份、作風、手段,他所說的這一切都是事實。
被抓來了這裡,他們等同是與避難區徹底隔絕,身處絕境。如果他繼續負隅頑抗下去他也不可能擺脫現在這樣的絕境,只會在經受更加痛苦、殘酷的折磨後成爲一具冰冷的屍體。
沒有人會知道他們死在了這裡,甚至沒有人會替他們報仇。
繼續再保守秘密似乎變得毫無意義。
“看來你還需要考慮考慮?”
明血嘴角勾勒出一個冰冷的笑容,看向另一個刑架上似乎昏迷不醒的白鴉,感嘆道:
“這個女人和你是什麼關係?”
齊嶽聲音沙啞:“你想說什麼?”
“放心吧,就算是一個女人,在我這裡也會把她當做一個戰士,不會用什麼卑劣下流的手段。”
明血走到昏迷不醒的白鴉面前,漠然道:
“我只是覺得,需要一個實例來幫助你做決定。”
說話間,明血打開了手裡的方鐵盒子,從中取出了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圓溜溜的事物:
“這個東西我叫做食骨蟲卵,算是一個新發現的物種,避難區的荒野指南上還沒有記載。至於它的功用......”
拿着這枚被稱作食骨蟲卵的東西,明血輕輕的將其貼在了白鴉腰腹間的一道血口之上。
哧溜一聲,剛剛一接觸到白鴉的傷口,整顆蟲卵像是擁有了生命一樣猛然吸附住了血肉,隨後肉眼可見,一隻只米粒大小的白色蟲子像是遭受了什麼巨大的誘惑一般從蟲卵之中迅速鑽出,然後鑽入了白鴉的皮膚之下......
嗤嗤嗤......
眨眼之間就有數十上百支的白蟲鑽入了白鴉的體內,同時一股極端詭異的,好像老鼠磨牙的密集啃噬聲響起,白鴉的皮膚表面也頓時出現了數十上百個不斷遊走、鼓動的凸起,加上從她身體裡面傳來的沙沙啃噬聲,看上去恐怖至極!
“啊啊啊啊啊啊!”
下一刻,原本處於昏迷狀態的白鴉陡然雙目圓睜,面容扭曲,發出野獸瀕死般的恐怖叫喊!看到白鴉身上這樣的變化,不管萬山還是尚雲杜高峰兩人都倒吸一口涼氣,猛地倒退了一步,好像生怕被那詭異的蟲子沾染上一樣。
“食骨蟲,顧名思義,他們最喜歡的食物就是骨質。”
然而在這一聲聲毛骨悚然的嘶吼中,明血淡淡道:
“對於獵物,它們會鑽入血肉,最先找到骨頭,然後一點一點的啃噬。我曾經計算過,一顆蟲卵,在一個小時內就能將一個成年人的全身骨骼啃乾淨,把人變作一副軟軟的皮口袋。”
“你想一想,一個人,器官內臟保持完好,但是卻沒了支撐身體的骨頭,這會是一副什麼樣的景象?承受者又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我想一定很有趣。”
說道這裡,明血轉頭微笑着看向齊嶽:
“這只是地獄體驗之一,你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可以考慮。”
然而聽完明血的話,齊嶽已經是頭皮一炸,目呲欲裂!
“停,停手!”
下一刻,他雙眼血紅,聲嘶力竭的咆哮道:
“停手啊!”
“只,只要你停手,我就說!”
哦?
明血挑了挑眉毛,嗤笑道:
“明智的選擇。”
說完,他就走到發狂般慘叫的白鴉身前,然後再度從鐵盒子中取出一包材質不明的粉塵,輕輕灑在了吸附在傷口的食骨蟲卵上。
沙沙沙。
幾秒鐘過後,骨骼被啃噬的聲音頓時停止,隨後白鴉身上有數十上百的鼓包迅速涌動,涌向了蟲卵所在的位置,然後密密麻麻的白色食骨蟲從血肉中爬出,鑽回了蟲卵之中。
“好了。”
做完這一切,明血轉頭看向齊嶽,目光灼灼道:
“現在,告訴我,緋紅的死,是不是陳沖所爲?”
此時此刻,齊嶽目光灰敗,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心中再沒有了絲毫僥倖。
他沉默片刻,閉上雙眼,最終啞着嗓子道:
“沒錯,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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