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帶路吧。”沐凡淡淡的開口。
將場上的尷尬寧靜打破。
所有士兵同時看向李成、戎薇兩人。
現在戎薇心中的恨意不單單針對沐凡，更有被情報部擺了一道的憤怒。
從始至終她只知道來人就是打傷他弟弟的兇手，然而對其他消息並未瞭解更多，因爲以審訊爲主的特務部，前期情報幾乎完全依賴於情報部。
“跟好我們，在這裡走錯路的下場就是被亂槍射死。”終於還是李成開口了。
戎薇現在的心態已經不適合再開口了。
聽到這句話後，戎薇也終於沉寂下去。
兩名手持磁能銬的士兵長出一口氣，走回去將磁能銬放回。
沐凡淡定的跟在後面，絲毫沒有顧忌周圍人的眼光。
殊不知現在沐凡在周圍人眼中已經和極度危險重刑犯畫上了等號。
地下走廊更深處不但沒有變狹窄，反而越來越寬。
直至沐凡看到一處幾乎可以稱爲地下基地的建築羣落。
當再次行走幾步後，一行人出現在一座看上去厚重低矮的建築物前。
戎薇面色陰晴不定的邁步走向左邊，那處房門上寫着“審訊室”。
他們終於來到這裡，可是戎薇的心理卻沒有絲毫的愉悅，將眼神中的厭惡強行壓下去，轉頭看着沐凡說道：“這裡是正常的調查步驟，請進去吧，放心，沒有任何強制措施。”
面前房門是一座厚厚的鐵門，在隱藏電機的作用下，轟隆隆的向側面拉開，露出一個供人出入的通道。
周圍的士兵只是分立兩側，並沒有再做出任何持槍對準他的舉動。
沐凡注視着面無表情的戎薇一眼，邁步進入。
身後鐵門重重的關閉，漆黑的房間內有明亮的燈光亮起，沐凡的瞳孔自然的收縮了一下。
這是一件很空曠的屋子，裡面除了一張鋼鐵座椅和一面砌在混凝土中的防彈玻璃，再無其他。
防彈玻璃上還有一些細小的通話孔，足以保障聲音的正常傳遞。
沐凡可以看到這把鋼鐵座椅上還有一些對應鎖具的接口，不過他身上並沒有磁能銬，所以走過去毫無顧忌的坐下。
隨後他便看到了厚厚的防彈玻璃另一側走來的戎薇、李成兩人。
兩名中校軍官坐下，李成看了一眼沐凡，微笑道：“不用過多擔心和緊張，我們只是例行詢問幾個問題，希望預備役軍官沐凡能夠如實回答我們的提問。”
“可以，你們儘快問，我趕時間。”
沐凡那毫不做作的淡定態度讓李成內心一陣猶疑，作爲資深的審訊官，他見過的人太多了，而眼前這種人在審問中是最難以突破的。
因爲從始至終，無論是看到特務部的武裝士兵，還是這些看上去陰森恐怖的建築羣落，這小子眼中都沒有看到半點波動。
這種人不是神經大條，就是性格真的堅毅到一定程度。
李成可以百分百確定沐凡就是後者。
這種人……難對付啊。
而戎薇自從進了這間屋子以後，整個人的神態彷彿變了一個人。
都已經來了，她是絕對不會讓沐凡就這樣輕輕鬆鬆離開這裡的！
隔着那厚厚的防彈玻璃，心裡終於有點安全感了。
這具玻璃足以抵擋住小口徑火箭炮的襲擊！
“現在開始審問程序，這裡是特務部，我們已經經過了司令部的授權，所以預備役軍官沐凡，我希望你如實交代你所做的一切。爲了印證你所回答內容的正確與否，我們將會對你的身體更方面指標進行直接監測。”
李成輕咳一聲後開口，沉重的鐵門再度開啓，兩名推着一部大型儀器的技術專家走進來。
“預備役軍官，一旦發現你在某些事情上說慌被儀器檢測出來，你的處罰將會加重一倍。這部設備會精準的探測到你身體的血液流速，你的心跳頻率，你的呼吸頻率，你身體肌肉的緊張程度……它會比你自己還要了解你。”戎薇臉上帶着一種難言的快意。
終於走到這一步了，現在所做的每一步可都是按照正常的程序來的。
她不相信這個小子會沒有問題，只要有丁點問題，那麼就足以把他留下了。
竟然敢再她面前動槍，新仇舊恨一起算，這個可惡的小子不會有好果子吃。
沐凡聽着厚厚的玻璃孔中傳出的話，低垂的眼皮下是……嘲諷的眼神。
不過口中卻輕輕嗯了一聲，“可以，來吧。”
然後整個人如同一尊雕塑般坐在那裡。
兩名技術專家聽到後，小心翼翼的靠近沐凡，不多時候超過十五種人體傳感器遍佈沐凡全身，腳下那密密麻麻的管線粗看上去更是不下五十條。
戎薇兩人低頭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光幕上浮現的數據，對視一眼後滿意點點頭。
儀器工作正常。
兩位專家走了出去，厚厚的鐵門關合時發出沉重的悶響。
“審問開始。”毫無感情的一句話伴隨着陰暗下來的燈光，氣氛瞬間變得緊張。
沐凡眼皮依然低垂，冰涼的氣息這一刻從心底覆蓋全身。
黑暗吐息……絕對冷靜狀態！
當擡起頭時，已經恢復了那淡漠平靜的狀態，這也是戎薇最討厭的一種姿態。
“你認識唐納修麼？”第一個問題突然說出後，戎薇眼神死死盯着那具測謊儀。
“認識。”沐凡平靜的說道。
一切指數毫無波動，不過戎薇沒有失望。
“你和唐納修有很深的過節，對不對？”戎薇現在的聲音如同冰冷的機器人聲音，在這種陰暗的環境下無疑能夠製造出更多的緊張感。
“深？不死不休算多深？”沐凡挑挑眉毛。
聽到這話後戎薇心中一喜，這個小子竟然自己湊上來了，省去她多少工夫。
“當然是深的過節，那你……爲什麼殺他！”最後半句猛然提起語調，說完之後戎薇眼睛緊緊盯着沐凡，希望能夠看出沐凡表情上的破綻。
“哦？他死了？”沐凡臉上露出一種恰到好處的驚訝。
沐凡說這句話的時候，儀器上其他指數並沒有變化，但是心跳卻快了幾分。
戎薇眼睛亮起，聲音特意放緩：“不要試圖差開話題，現在我們已經掌握了相關證據，你的心亂了……”
然而沐凡只是輕輕挑眉，甚至眼睛中露出喜悅卻略有些遺憾的神情。
“死了麼？真是太好了。”
聲音中充滿了輕快和愉悅，然後沐凡對着防彈玻璃後的兩人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我那是高興的。”
設備上的數據除了心跳確實沒有其他激動反應，沐凡這滴水不漏的回答讓戎薇的心理威壓技巧陷入僵局。
兩人都明白了，這個小子的心理素質恐怕是出乎意料的強大。
手指輕輕叩擊桌面，示意自己來，李成拿起對講器開口：“沐凡，昨天在一號山莊你和唐納修直接發生衝突，後來跟隨走掉的那些軍人是什麼身份？”
沐凡歪着頭看着李成，收起笑容搖搖頭：“你級別不夠，我勸你也不要問。”
“那之後你去了哪裡？”
“無可奉告。”
……
“我們懷疑你在消失的這段時間內執行了刺殺唐納修的計劃，所以需要你進行自我陳述來證明你的無罪。”
“我都不知道他怎麼死的，你讓我陳述什麼？”
……
“幾天之前公寓屠殺案，你爲什麼一個活口都不留下？”
“我完全不知道你再說什麼，你知道的，我參加完機甲演武大賽之後身體受到重傷，一直在學院內療養。”
……
“你說你在學院的人證和物證呢？”
“人證我還真不知道，不過物證……你們去調查所有的監控就好了，我相信監控視頻會說明一切。”
“對了，補充一句，我相信科學。”
……
時間依然在持續，當他們問起爲什麼今天上午沐凡突然回到定川學院時，沐凡微笑着答道：
“因爲我熱愛學習啊，我喜歡在知識的海洋中暢遊，我感覺在外面呆的時間太長了應該回來學習了。”
一直壓抑怒火的戎薇終於忍不住重重拍桌站起，她徹底失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