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的戰鐵只覺着好像一塊巨大的隕石從天而降,剛好砸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猛的睜開眼,的確是有東西砸在了自己的身上,不過不是隕石而是紅衣坊聖女。
“我還以爲是做夢呢。”戰鐵強自支撐着對聖女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壓着我,我很累的。”
聖女冷冰冰的不說話,因爲腿上的傷不輕,現在直往外冒血,她只好就勢往旁邊挪了挪。戰鐵發現了她的傷,他覺着有點不好意思,對受傷的人應該多點關懷纔對。他剛想表示一下好意,鬼手和鬼婆婆過來,給聖女處理了傷口。
此時戰鐵的意識安全醒了,無意中的一瞥,看見紅衣坊弟子中的一女子,不由得叫出了聲:“小曼!”
不遠處的女子長得很是標緻,儘管臉上吐沫了些許的粉彩,仍遮掩不住那份花季的純潔,只不過那雙眼睛略顯呆滯,失卻了本該閃動的靈氣。對於戰鐵的呼喊更是無動於衷,跟她半點關係沒有。
戰鐵一激動,心血上涌,差點又吐血。趕緊盤腿做好,運行鬥魂平息氣道。因爲本靈受損,想完全恢復需要一段時間。他勉力站起,踉蹌着走到那長相頗像小曼的跟前,盯住了她的眼睛。
那女子淡漠的看着戰鐵,並透露出反感神色,她道:“你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來!”語氣之冷,直戳戰鐵心。
“小曼。”戰鐵輕輕的喊着,“小曼。”
“我不是小曼,我是紅衣坊十二天女之一的天霞。”
戰鐵只感到一陣頭暈,他記得清清楚楚小曼的脖子上有一塊紅色的胎記,而這個所謂的天霞也有,很明顯她就是小曼。他儘量讓自己平靜,緩和語氣道:“對不起,認錯人了。”不管怎麼說,小曼還活着,當初在青雲山上的那具燒焦的屍體是一種假象。
鬼手走到兩人中間,威脅戰鐵,道:“你最好識相一些,看在剛纔你跟陰不二拼命地份上,我鬼手就先饒你這一次。”
如果不是運氣大傷、小曼還活着,戰鐵肯定會跟鬼手大打一場。此時本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原則,戰鐵決定先養好身體,剩下的事情以後再說。不過目前他得搞清楚小曼的事情,從她說話行事來看,顯然她已經不再是之前的小曼,而是紅衣坊的十二天女。
“鬼手大哥,這個人好煩啊。”小曼,不應該是天霞對鬼手道,“我不想看到他。”
聽到之前最愛的小妹這樣說,戰鐵心裡有點不是滋味,曾經那個單純的女孩子是那麼的美好,把自己當成親哥哥,今天的她卻是那樣的冷漠再沒有當初的那份爛漫。從她的臉上看不出生活的多姿多彩,有的只是冰冷和殘酷。
聖女經過鬼婆婆等人的救治,由鬼婆婆攙扶着來到戰鐵跟前。從懷裡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瓷瓶,從裡面取出一顆紅色的藥丸,交到戰鐵手裡。“這是紅衣坊秘製靈藥,對功力的恢復有好處,你服下吧。”她說話的聲音很輕,卻是句句入耳。
紅衣坊是地斗大陸最大的魔教,像五旗兩都都是與之爲敵的,今天看到小曼被他們變成了天霞,心中對其也有很大的看法。不過對這個聖女他卻有一種天然的親切,接過藥丸,扔進嘴裡。
“你就不怕有毒?”鬼婆婆在一邊道。
戰鐵豪爽的一下,做出一個滿瀟灑的動作,“咱可是百毒不侵。”這句倒是實話,他因爲BT病毒的緣故,身體機能變異,一般的毒藥對他構不成實質性的威脅。不過紅衣坊的東西畢竟不同一般,先是一股極爲清涼的氣流在體內遊走,感覺挺舒服,不過隨着氣流的遊走,戰鐵慢慢覺出了不對勁,藥丸如同一顆**徑直在體內炸開,震得他整個內臟疼痛難忍。汗一顆顆的滴落下來,痛苦導致臉上的表情扭曲,最後一股極爲猛烈的氣道直衝向腦頂,他支持不住,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看着在地上抽搐的戰鐵,鬼婆婆等人均露出說不清楚含義的微笑。最後紅衣坊聖女一招手,一頂紅轎由四人擡着出現在空中,她上了轎子,一行人飄飄幽幽的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蒼茫當中。
戰鐵想運功把藥丸逼出來,但是無濟於事,他越是運功,那股力道越是猛烈,最後折騰的他沒有法子,只能逼迫着自己靠意志力抵抗疼痛。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那股折磨人的疼痛一點點的消失,衝勁激烈的氣道重又化成柔和的暖流,讓戰鐵好一陣舒爽。他試着運行氣道,與藥丸產生的暖流融爲一體走遍全身,元氣恢復的極好。
此時天已經大亮,周圍有些樹木,傳來的清脆鳥鳴聲很是悅耳。而那明亮的陽光斜斜的鋪滿一地,更是有一種祥和之感。經過一晚上的折騰,戰鐵此時感到了疲憊,走到一棵大樹近旁靠着半躺着,陽光恣意的灑在臉上,他可以好好的喘口氣休息一下了。
一聲驚雷,接着一道閃電,戰鐵打個激靈蹭的站起,本能的運行起鬥魂,雙拳握緊,周身發光,雷聲不住,閃電灼灼,風很大,黑雲層層,樹枝搖動,樹葉嘩嘩作響。原來是變天了,虛驚一場。
譁!傾盆大雨霎時而落。
饒是在牛氣的人物,在大雨的衝擊下也很是無奈。戰鐵現在只能望雨興嘆,這種天氣下,天山鎖鏈給他帶來的麻煩尤其明顯,他想來個騰雲駕霧,可是腳底不給力,只好跟個普通人一樣,拖着雙腳行走在泥濘的野外。
一邊走一邊尋找可以避雨的地方。被大雨淋溼的滋味真不好受,溼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加上鐵鎖鏈沾上的泥巴,看上去十分的狼狽。在大雨裡行走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尋到了一處荒涼的廟宇。
廟是破破爛爛的,能夠避雨總是好的。戰鐵走進裡面,倒是先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肉香。他早晨沒吃飯,這時候的確是餓了,肚子嘰裡咕嚕的叫個不停,循着香味過去,只見一個穿着打扮滿不在意的老人在燒着一隻野兔。
老人聽到有人向他這邊走來,把貪婪的目光從美食上挪到戰鐵身上,他看戰鐵一副落湯雞的樣子,嘿嘿一笑招呼道:“小夥子,過來坐。”老人倒是很和善,“一會兒這兔子就燒好了,咱爺倆可以大吃一頓嘍。”
在這種鬼天氣裡碰到這樣好的老人,戰鐵只能說生活其實還是很美好的。他坐在老人旁邊,一邊烤火一邊銬衣服。拉家常的問老人:“大爺,你怎麼會在這裡?”
老人呵呵的笑着,他很得意他那雪白的鬍子,輕輕地捋了捋,道:“我一個人閒着沒事,就四處閒逛。”他人雖然老可是精神很好,聲音更是底氣十足,一望而知不是一般的老頭兒。他看着戰鐵身上的天山鎖鏈,“你是逃出來的囚犯?”
戰鐵尷尬的笑了笑,“不是,這個說來話長。”
“你爲什麼不找個鐵匠把這玩意兒給拿掉,整天戴着你不覺着累啊?”
“我倒是想拿掉,可拿不掉啊。”戰鐵無奈的聳聳肩,“它是用天山精鋼打造的,根本就拿不掉。”
老人微微地點點頭,用空餘的左手翻看了一下鎖鏈,“是跟一般的鋼鐵不一樣,有一股冷冷的感覺。”這時候燒兔子剛剛好,老人取下來,從懷裡又取出必要的作料經過一番加工,美味的燒兔子正式出爐。
戰鐵也不客氣,接過老人遞過來的一條兔腿,吃的那叫一個香。“喔...真香,好吃!”
工夫不大,一個兔子吃的只剩下了骨頭。抹抹嘴,戰鐵對老人一個勁的道謝。
老人擺擺手,“小兄弟別整虛的。咱爺倆能在這裡碰到那也真是有緣。你叫什麼名字啊。”
大半天了,戰鐵還沒把自己介紹出去,趕緊說明了自己的身份。對這位看上去蠻有好的老人,他沒有隱瞞。
“好,很好。”老人漫不經心地道,“看不出來年紀輕輕,你經歷倒是豐富的很。”頓了頓,“既然老天讓咱爺倆碰上了,那我就幫你把這個東西給拿掉吧。”他指了指戰鐵身上的天上精鋼鎖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