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俊傑看着凌空架設的橋樑,心中有點發悚道:“可司,這橋會不會塌呀?”
楊浩看了他一眼道:“這話應該黃跑跑來問,而不是從你的口中說出!”
趙俊傑臉紅耳赤道:“那是、那是。”說話間,他的目光已經看到了前面十多米遠處的一個一米見方的圓臺。這個圓臺高出了橋面約有一尺許,有點象個巨型的發動機活塞,側面異常的光滑,還反射着某種金屬的光澤。
“這是幹什麼用的?”不但趙俊傑,後面好幾個人都同時出聲問道。
楊浩走上前,仔細打量着那個圓臺,一時也猜不出到底是幹什麼用的?也許只是一個點綴?但是這樣的點綴在這裡又能起到什麼樣的作用呢?
黃跑跑忽然叫道:“這個臺子有點象臺磅秤,我要上去‘稱’一‘稱’!”說完果真站到了那圓臺上。
“黃跑跑你別愚蠢,快下來!”農民伸手想將黃跑跑拽下來。但是圓臺已經急劇地旋轉起來,黃跑跑也隨着圓臺的旋轉而密集地轉個不停,農民根本就拽不到黃跑跑,反而被一股強大的張力給擋了回來,差點踉蹌跌倒。
劉大俠連忙伸手扶住了農民道:“別激動、別激動!”
這時圓臺也已經停止了旋轉,但是卻已經和整個橋面平行了,也就是說,原先高出橋面一尺許的那一截已經看不見了。再看黃跑跑,仍然還是站在圓臺上,但是整個人已經嚇得快要癱軟了。
楊浩忙捏住黃跑跑的衣領將他拽了下來,問道:“黃跑跑,你沒事吧?”
黃跑跑翻着白臉,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道:“我沒……事,就是……腦袋……有點……暈……”
劉勇笑道:“暈是正常,不暈纔不正常!”
大頭也笑道:“是啊,在那臺子上這麼轉上一通,是條狗都要暈,何況是你黃跑跑?”
色農則嗤道:“黃跑跑,你這就叫自作自受,活該呀!你要是不站到那臺子上去,怎麼會被轉暈?你還連累了農民,差點被甩到橋下去了!”
衆人正在指斥黃跑跑,忽然聽到某處傳來了一種奇怪的悶響,象是鋼纜正在拖拽着某種物體所發出來的聲音。
“看,那柱子正在下沉!”大頭忽然叫道。
衆人順着大頭手指的方向一看,果見不遠處一根浮動的石柱正在慢慢地沉到深淵裡去。幾秒鐘後,它就完全沉了下去,不見了蹤影。
衆人都面面相覷道:“這是怎麼回事?這根柱子怎麼沉了下去了?”
楊浩想了想道:“我明白了,這可能是和這個圓臺的下降有關係吧?這應該是一個機關,當圓臺降下去後,和它對應的一根石柱子也就自動沉到深淵下面去了。”
“那,這有什麼意義呢?”趙俊傑問道。
楊浩茫然道:“我現在也搞不懂。我們還是騎驢看唱本——走着瞧吧!”
於是衆人又慢慢地往前走去。
走了不多久,不知何處突然傳來了電火花的“噼啪”爆閃聲。衆人正在驚異,一個狼首形的生物突然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並張開血盆大口咬向了衆人,而首當其衝的便是劉大俠!
由於那東西和劉大俠的距離太近,劉大俠根本就來不及開槍,只得慌忙躲藏到黃跑跑的背後,同時駭叫道:“快打呀!”
黃跑跑也嚇壞了,本來他的腦袋還有點暈,此刻又見到了這種恐怖的東西,怎麼不嚇得毛骨悚然?當下他也慌忙往後躲閃,將劉大俠又給推在了前面……
“刷——”那怪物的兩顆雪亮的獠牙已經戳到了劉大俠挺拔的鼻子上!
“噠噠噠噠……”槍聲終於響起,那怪物嚎叫一聲,往後翻倒了開去,接着滾下了深淵,不見了蹤影。
劉大俠摸了摸鼻子,只見鼻子上除了留下了一陣涼風外,還是好好的沒有任何損傷。
趙俊傑不客氣地批評道:“你們兩個是怎麼搞的?竟然如此張皇失措、互相拉拽對方到前面當擋箭牌?你們這是什麼行爲?”
“就是,你們兩個傢伙太可恥了!”大頭也氣憤地罵道。
“我建議對他們兩個作出通報批評,以儆效尤!”劉勇也義憤填膺道。
劉大俠此刻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神態,當下哈哈笑道:“應該的、應該的,就是應該以儆效尤,防止東施效顰的事情發生啊!”
趙俊傑道:“劉大俠,你怎麼一點也不認識你的錯誤的嚴重性?剛纔你們倆的行爲極大地有損我們特遣隊的形象,我們特遣隊成立以來還沒有出過拿戰友的身體當擋箭牌的事例呢!”
“對,劉大俠確實太不象話了,他比我強壯,卻偏偏躲到我的身後,他還要臉不要臉?”黃跑跑也趾高氣揚地咆哮道。
劉大俠也嗤道:“黃跑跑你不要說我,你是五十步笑一百步!你以爲你是什麼貨色?”
“我五十步就是比你一百步要強一點,你不服是不是?”黃跑跑的大鼻子幾乎湊到了劉大俠的嘴巴上。
劉大俠終於大怒道:“黃跑跑你的大鼻子不要往我的嘴巴上撞好不好你出的臭氣都到我嘴巴里了!”
“你們兩個都別吵了,總之你們兩個必須作出深刻檢查!”趙俊傑叫道。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我們還是繼續前進吧。至於劉大俠和黃跑跑的錯誤,是可以理解的,因爲這本來就是人性的弱點嘛。”楊浩連忙打圓場道。
“可司你不要姑息遷就他們,你這樣養奸,只會寵壞了他們!”趙俊傑叫道。
“老趙你有完沒完?可司都說這是人性的弱點,是可以理解的,你怎麼就糾纏個沒完呢?”劉大俠不滿地叫道。
“對於劉大俠這樣的人,絕不能姑息養奸!我支持老趙!”黃跑跑大聲嚷嚷道。
“你也一樣!你以爲你就成了什麼好人了?”趙俊傑給了黃跑跑一個白眼道。
劉大俠哈哈笑道:“黃跑跑,你以爲你是誰呀,一個只知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我挨五十大板,你最少要挨一百大板!”
黃跑跑也哈哈笑道:“不會的,正因爲我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所以我挨的板子要少一點啊!”
“黃跑跑這個畜生簡直沒救了!”大頭等人都笑道。
劉勇也拍着劉大俠的肩膀道:“老劉,你就不要和黃跑跑那樣的貨色一般見識了。”
“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爲止了,不準再討論了!不過下一次再發生這樣的事,那是一定要處理的!”楊浩實在忍受不了這些人的婆婆媽媽。
於是衆人又慢慢地往前走去。走了三十多米,橋樑似乎有一個拐彎,折向了右邊,在拐彎處也有一個高出橋面的圓形石臺,同剛纔那個一模一樣。楊浩告誡衆人道:“這個石臺肯定也是一個機關,你們都不要上去亂踏啊!”
趙俊傑道:“那該怎麼處理這個機關?”
楊浩沒有回答,只是盯着那圓臺出神。看來用什麼辦法才能開啓這個機關也確實費腦筋。
這時,劉勇看見黃跑跑在一邊躍躍yu試,忙嗤道:“黃跑跑你不會是又想上去站一站了吧?剛纔的暈頭轉向難道還不過癮?”
黃跑跑答道:“我是想上去站一站……我不入地獄,誰入啊?”
劉大俠糾正道:“這裡是天堂,不是地獄!”
“這裡是天堂?是魔鬼的天堂吧?嘿!”黃跑跑捏着鼻子尖說道。
大頭噁心道:“你別捏了,等下把鼻涕都捏出來了!”
“這裡不是叫‘天堂之路’嗎?怎麼不是天堂?”劉大俠似乎和黃跑跑較上了勁。
“可司,看來要破解這個機關,還是象黃跑跑說的那樣,派個人上去站一站吧,這其實很簡單啊!”色農看着楊浩道。
楊浩點了點頭道:“好吧,那你們誰願意上去站一站呢?”
劉大俠道:“我上去試一試吧。”他見黃跑跑剛纔站在那上面都沒有事,心想這也應該不會有什麼很大的問題,當下便大聲叫道。
楊浩見他塊頭大,便同意了讓他上去試一試。劉大俠便大大咧咧地向前跨出一步,站到了那圓臺上。那圓臺開始還沒有動靜,劉大俠正左顧右盼時,腳底下卻突然轉動了起來。劉大俠一時沒有提防,頓時重心不穩,普通一跤便摔倒在了圓臺上。
“劉大俠小心!”楊浩等人大呼小叫,想過去拽劉大俠起來。但那圓臺越轉越密,劉大俠也隨着圓臺密集地轉動着,就和一架風車一樣,衆人根本都已經看不清了他的人影,哪裡還拽得他到?
直到半分鐘後那圓臺自己又停了下來,接着慢慢地沒入到了橋面以下,僅剩下個圓盤和橋面平行。再看劉大俠,象只老狗一樣四肢攤開、仰面朝天地躺在圓盤上,似乎已經昏了過去。
楊浩忙將他拉了起來道:“大俠,你沒事吧?”
劉大俠總算睜開了眼睛,晃了晃花崗岩腦袋道:“我沒事……”說完搖搖晃晃地便往某一個方向走去。而那個方向正是深淵!這種橋樑又是沒有欄杆的,稍微往前走幾步,就會掉到深淵裡去,而劉大俠又被轉得暈暈乎乎,更是連北都找不着,身體的平衡性也變得異常的差,因此他這往前一邁步,就差點撲到了深淵裡!
“劉大俠小心!”楊浩疾伸手捏住了劉大俠的衣領,死命將他拽了回來。然而楊浩忘記了這裡是微重力環境,將劉大俠拽得過猛,結果他自己又向橋樑後方的深淵摔了出去……
“可司小心!”衆人大呼小叫着慌忙又去拖楊浩的手,而黃跑跑更是去捏楊浩的衣領,結果衣領沒捏到,他自己也差點一個踉蹌往前撲了出去!
“黃跑跑站穩了!”趙俊傑咆哮一聲,一手拉住了楊浩,一手拽住了黃跑跑,而楊浩還同時被農民和色農拉住,黃跑跑也被劉勇和大頭拽住。幾個人完全跌成了一堆。
好一陣手忙腳亂後,衆人才掙扎了起來,重新恢復了正常。而這時那石柱子沉入到深淵裡的悶響聲也傳入到了衆人的耳朵裡。
楊浩鬆了一口氣道:“好了,我們繼續前進吧。”
在前進的過程裡,他們又先後踩下了四、五個這樣的圓臺,沉下去了四、五根石柱子,並且一路上還遭遇到了好幾次戰鬥,耗費了個把小時,纔來到了深淵的最中心,也就是橋樑斷了的地方。
趙俊傑看着對岸道:“這個地方過不去了,該怎麼辦呢?”
楊浩道:“剛纔咱們開啓的機關應該要發生作用了吧?”
衆人都不解道:“那些機關能發生什麼作用啊?”
楊浩道:“那些石柱子沉下去後,這裡應該升起一座橋樑,把這座斷橋連接起來啊。”
“可是怎麼沒有升起來啊?”衆人困惑道。
楊浩一邊四下打量着,一邊尋思道:“那就是還少了一個什麼環節……”
他的眼光驀地落到了旁邊一座平行的橋樑上,那裡似乎還有一個圓臺。但從這邊到那邊最少有三米,而中間則隔着無底的深淵。
衆人順着楊浩的眼光望過去,也明白了那座圓臺可能是關鍵。但是該怎樣過去呢?
劉勇道:“還是飛過去吧,這麼一點距離,應該沒事的!”
楊浩搖頭道:“絕對不能飛過去,否則這裡將由天堂變成地獄!”
“那怎麼辦?”衆人的腦袋一齊大了起來。
楊浩想了想道:“還是來想個辦法吧。”他的眼光落到了自己的重力槍上,他頓時有了主意,對衆人道,“我有了一個主意,不知道你們誰敢來試一試?”
“什麼主意啊?”衆人一齊好奇道。
“我抓住重力槍,打開‘吸附檔’,將人的身體吸住,然後這個人用雙腳去夠那圓臺,直到將圓臺踩下去!”
“什麼?這也太冒險了吧?萬一重力槍吸不住人,而使得人掉到了深淵下面去,那怎麼得了?”衆人一個個都驚駭得目瞪口呆。
楊浩斬釘截鐵道:“冒險也得試一試,這是唯一的辦法了!這樣吧,你們來穩住重力槍,我來當這個踩圓臺的人!”
“可司,你要想清楚啊,這可是玩命啊!”趙俊傑、農民、色農等人一齊勸說道。
但楊浩不爲所動道:“要成大事,就不要怕這樣、怕那樣!總之我已經決定了,農民、色農、俊傑你們三個穩住重力槍,把我吸住後,然後再把我送到那邊去!”
趙俊傑還是反對道:“萬一重力槍失靈了,或者誰把吸附檔調到了彈出檔,那不就完了?”
楊浩道:“這把重力槍我們已經使用了很多次了,似乎還沒見到它失靈過,再則不要讓黃跑跑靠近這把槍就行了。”
趙俊傑明白了楊浩的意思:“你是說不要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靠近這把槍?”
楊浩點頭道:“是的。”
趙俊傑便看了農民一眼道:“農民好象也有點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呀?”
農民尷尬地抹着頭上的汗珠道:“那我退出……”
趙俊傑道:“那就劉勇上吧。”
“等一等,可司,你不能歧視我們啊!我們爲什麼不能靠近這把槍?你這不是摧殘我們的信心嗎?”黃跑跑忽然大叫道。
楊浩道:“黃跑跑,這件事開不得玩笑,這關係到我的性命呢!我難道把身家性命交給你這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
黃跑跑道:“那你的意思是,老趙、色農他們就是可以完全放心的人了?別看他們以前沒有犯過昏,不代表以後也不會犯昏啊!倒是我們這些經常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已經犯過了昏,所以對自己的錯誤也有了一定的認識,實際上比老趙他們其實還要令人放心一點啊!”
楊浩苦笑着搔了搔花崗岩腦袋道:“黃跑跑,我怎麼覺得你的話總是那麼有道理呢?那好吧,你和農民、劉大俠三個人上!”
趙俊傑一聽,立刻毛骨悚然道:“可司,你要信任我們,你不能讓黃跑跑他們來做這件事啊!”
劉勇和大頭也叫道:“可司,你要想清楚啊!黃跑跑、農民和劉大俠是三個什麼樣的人,你怎麼能信任他們呢?你這不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嗎?”
楊浩道:“信者不疑、疑者不信!我已經決定了,就這樣了!”
衆人知道自己無法說服楊浩,只能苦笑着搖搖頭,讓開了位置,讓黃跑跑、農民和劉大俠來操縱重力槍。
楊浩先讓他們三個將重力槍擡了起來,將槍口對着他的腦袋,然後將檔位調到吸附檔,瞄準後便扣動機括……
“撲”地一聲,從重力槍口噴出一道藍色的光焰,楊浩一下子便被這道光焰吸了起來,整個身體都懸在了空中。
趙俊傑等人擔心道:“可司,你怎麼樣?你沒事吧?”
楊浩被零點能量緊緊地吸着頭皮,根本就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是衝衆人做了一個沒事的手勢,然後又朝黃跑跑等人做了一個送他過去的手勢。
黃跑跑等人還算是全神貫注,完全是按照楊浩的手勢來做這件事情。當下見到了楊浩要求送他過去的手勢後,便將重力槍慢慢地往那座平行的橋樑上移去,楊浩的腦袋被重力槍緊緊地吸着,但身體已經凌空越過了深淵,到達了平行的那座橋樑上空。
楊浩看準了那個圓臺的位置後,又衝黃跑跑等人做了一個手勢,那意思是放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