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其,你們不必掉頭,繼續往前飛,營救任務由我們來完成”衡其的耳機裡忽然傳來了楊浩的聲音。衡其鬆了一口氣道:“好的。”
衆人問道:“怎麼回事?”衡其道:“可司讓我們繼續往前飛,營救任務由他們來完成。”
朱鳳練道:“好得很,咱們總算不用再分神了。”
“可是我倒想回去把黃跑跑狠揍一頓”劉勇咬牙切齒道。
“揍他?別髒了我的手”龍運鵬哂道。
“其實這次事故不應該完全怪到黃跑跑的頭上。”老神卻有不同的看法。
“爲什麼不能完全怪到他頭上?難道不正是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造成的麼?”劉勇憤憤道。
老神解釋道:“這件事情,說來說去,農民也應該負有一定的責任,如果他堅持原則不鬆口,就不會讓黃跑跑有機可乘畢竟黃跑跑只是提出了這麼一個建議,事情的執行並不是由他來拍板。如果他是指揮者,那麼他就該負完全的責任”
龍運鵬點點頭道:“農民確實應該負一定的責任——既然明知道黃跑跑是這樣的垃圾,爲什麼還要對他言聽計從?這不是拿廢物當寶嗎?”
衡其打斷了衆人的議論道:“你們都別說了,你們說來說去,到時候我老周也要負責任了呢”
姜如蘭笑道:“衡其,你是得負責任呢,可司他們一再勸你在招入黃跑跑進梯隊的問題上要慎重,你偏偏不聽,還自以爲黃跑跑再也不會犯同樣的錯誤了。卻不知道他天生就是個愛犯錯誤的人當然,如果不給他犯錯誤的土壤,他就沒法犯錯誤。比如說農民如果堅持不聽他的意見,怎麼會發生這麼一場事故呢?”
衡其點頭嘆息道:“是的,我錯了……唉,也不知道農民他們怎麼樣了?黃跑跑摔死了倒沒什麼,農民等人要是犧牲了,那代價可就太大了”
“我懷疑農民他們可能都已經燒成了灰燼,連骨頭都撿不到了。”龍運鵬也嘆息道。
老神道:“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往好的方面想,他們的防護都很強,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衡其道:“還沒有太大的問題?如果他們還活着,怎麼不跟我們聯絡?不管他們死了還是活着,總之我們已經是出師不利了,而這個責任的源頭,就是……”
“衡其,別再把責任怪到黃跑跑的頭上了,我們自己都該好好反思一下。黃跑跑之所以一再出事,也和我們的麻痹大意有着很大的關聯。”姜如蘭不等衡其說出黃跑跑的名字,便打斷了他的話道。
“是啊,我們還是應該多作批評和自我批評。”老神也勸說道。
龍運鵬感到很奇怪道:“我覺得老神怎麼變了一個人了?你過去不是一個唯心主義者嗎?你最愛的就是麻衣神相、八卦算命啊”
謝可插話道:“是啊,老神還喜歡研究風水、易經那些封建迷信呢。”
“猴子,風水和易經可不是封建迷信,那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寶貝呢”老神不滿地嗤道。
劉勇叫道:“老神,你能不能給咱們算一卦,看看咱們這一趟行動究竟會不會取得勝利?”
老神摸着下巴上的鬍鬚道:“我早就算過了,最終的勝利一定是我們的,只不過,其中的波折你們可能誰也想不到。”
“什麼波折呀?”謝可問道。
“波折就是,我們會取得勝利,但是一定會出慘重的代價,這個代價不是犧牲性命這麼簡單。”老神若有所思道。
“還有什麼代價比失去性命更慘重啊?我想象不出來。”龍運鵬苦笑道。
劉勇則搖頭道:“老神盡瞎扯,我就不信這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比失去性命更慘重”
“前方發現敵人”姜如蘭忽然驚呼一聲道。
衡其仔細看了一眼面前的雷達顯示屏幕,再看了看實景屏幕,下令道:“準備戰鬥”
只見正前方的空中突然出現了三隻巨大的怪鳥。這鳥看起來就象是地球上遠古的恐龍——翼龍它們的身軀長達數米,兩翼展開有二三十米寬,正疾如流星趕月般地撲了過來。
“開火用第一套攻擊方案”衡其大喝一聲。
龍運鵬在鍵盤上輸入了開火的指令。
“送送送、送送送……”裝甲車前部的重機槍立刻傾瀉出了火舌,機槍彈如一道又厚又密的雨幕擋在了怪鳥前進的路線上。
但三隻怪鳥竟然不懼槍彈,反而加快了速度往彈雨中闖來。
“用第二套攻擊方案,精確制導導彈發射”衡其再次大聲喝道。
“嗖嗖嗖”接連三枚輕型導彈飛了出去,各射向一名怪鳥。姜如蘭道:“打中了,但是依然對它們沒有什麼影響我感覺它們的身體外面似乎罩着一層看不見的殼”
衡其心中一凜道:“難道它們有結界保護?”
龍運鵬道:“發射‘破魔彈’吧,這是專門用於攻擊結界用的”
衡其點頭道:“好,發射三發‘破魔彈’”
“嗖嗖嗖”三枚破魔彈拖着長長的黃煙飛了出去……
“轟、轟、轟”隨着三團炫目的黃光閃過,接着傳來三聲巨響,這表明怪鳥的結界已經被攻破了。
“好,狠狠地打狗日的”衡其高興地大叫道。
“嗵嗵嗵……”這一次發射的是破甲彈破甲彈連堅硬的鋼鐵都能穿透,就更別說怪鳥這失去了結界保護的血肉之軀了。
三隻怪鳥被凌空炸成了碎片飛向四面八方。衆人都鬆了一口氣道:“這些難日的傢伙也不是什麼刀槍不入嘛”
“看,那是什麼?”姜如蘭卻又發出了驚呼。
衡其一看屏幕,頓時便呆住了。只見三團被擊成了的碎片在空中又迅速地彌合了攏來,接着更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這三團怪鳥的碎片竟化成了三個巨大的骷髏形生物,這三個骷髏在空中舒臂展腳,似乎在跳着一種非常奇怪的舞蹈。然後在舞蹈中,它們漸漸地彌合到了一起,成了一個整體
“呼”它忽然將口一張,噴出了一團團的烈焰,這些烈焰眨眼間將整個天空都給燒了起來
劉勇駭呼道:“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看來我們要遇到麻煩了,這是惡魔出世了,惡魔是由死亡的邪靈變的,剛纔那三隻怪鳥就附着有邪靈的魂,邪靈是不死之軀,我們危險了”老神嘮嘮叨叨地說了一大通。
衡其不滿地嗤道:“老神,你的老毛病是不是又患了?大家都不要聽他胡說八道怪物會變身,咱們就不會變身麼?變身”
衆人答道:“變身”每個人都急急忙忙地按下了按鈕……
再說楊浩等人也駕着一輛裝甲車飄行車來到了“索哈託”山谷的上空,尋找農民他們失事的地方。
趙俊傑看着屏幕道:“好象是在H地區,四點鐘方向,橫座標五點八七、縱座標副十…二……”
楊浩點頭道:“明白了,向H地區前進”
“可司,山谷裡的怪物太多,咱們是不是該打掃一下‘衛生’?”王顯平提議道。
楊浩點點頭道:“好,釋放亞核彈,一次解決它們”
易志雄按照楊浩的指令打開了機艙,投放了一枚亞核彈……
不多久,地面上傳來一團比太陽還要炫目、明亮的光芒,這光芒就象決堤的洪水向山谷的前後兩端狂推而去。眨眼前整個“索哈託”山谷都淹沒在了一片可怖的白光之中,包括山、石、樹、木在內的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不見了,彷彿熔化進了這白光之中更不要說那些擁擠在山谷裡的成千上萬的怪物了。
“太好了,這纔是真正的大掃除咱們的‘掃帚’所到之處,將不會再有什麼活口”劉大俠眉飛色舞地大叫道。
“大俠說得太對了,對那些害人蟲,不要有任何的憐憫,任何對敵人的憐憫,都是對自己人的殘忍”江勇就象應聲蟲一樣隨聲附和道。
龍庭衛卻有點擔心道:“咱們這樣鬍子眉毛一把抓,會不會傷害到農民、黃跑跑他們?”
江勇道:“黃跑跑那樣的人傷害了無所謂,農民是個好人,千萬不能傷害了他”
易志雄嘻嘻笑道:“除了農民之外,就沒有好人了?”
“當然有,象朱鳳練、色農、大頭都是好人。”江勇補充道。
“看來你們對黃跑跑的成見很深呀。”趙俊傑道。
“由於他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給我們帶來的傷害實在是太深,我們沒法對他沒有成見”江勇冷哼一聲道。
“黃跑跑雖然犯了很多錯誤,但他終歸是我們的弟兄,咱們絕不能把他當敵人看待,否則咱們和‘黑暗之源’有什麼區別?”楊浩道。
“那我們對他只有人道上的同情你們想想,他每次犯錯的時候,有多少人想揍他一頓?他別犯在我劉大俠的手裡,不然我要捏出他的屎來”
“哈哈,劉大俠就只想着捏出別人的屎”易志雄差點笑掉了大牙。
龍庭衛卻仍然關心前剛纔的那件事:“可司,亞核彈會傷害到農民、色農他們嗎?”
楊浩答道:“亞核彈只摧毀非地球特徵的生命,因爲地球生命屬於炭基生命,分子結構和奧斯巴魯赫提行星的族類完全不同,因此不會發生誤傷農民他們的現象。現在我擔心的是,他們如果耍小聰明,將自己弄得和奧斯巴魯赫提行星的族類一樣時,他們就有可能遭到誤傷……”
劉大俠道:“他們應該不至於這麼蠢吧,放着好好的地球人不當,怎麼會弄得和奧斯巴魯赫提行星的族類一樣呢?”
楊浩躊躇道:“我也不知道,但不知爲什麼,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再說農民等人的裝甲車墜地後,果然並沒有受到多大的損傷,每個人最多把腦袋觸了一下裝甲車的頂蓬,或者把胳膊腿輕輕碰了一下,只引起稍微的皮外痛感而已。
但裝甲車掉進了怪物的密集隊形中,完全被怪物給包圍住了,大家都只敢呆在裝甲車裡,根本就不敢到外面去。而有點要命的是,他們的裝甲車失去了動力,再也不能開動了,裡面的超級無線電對講裝置也摔壞了,根本不能向外發出任何的消息。因此這也是大本營接收不到他們的任何信號的原因。
此刻裝甲車的外殼仍然很堅硬,一點也沒有破損的跡象,因此外面的怪物根本就無法進入到裝甲車的內部來。
但是裝甲車仍然有一個隱患,那就是被擊壞的底艙門。現在裝甲車實際上是以正面落地的方式斜插在一片鬆軟的泥土裡,車身前半部都被埋進了土裡,那個破損的底艙門自然也是被埋進了土裡。因此怪物們暫時是無法進入麼裝甲車裡來的。
“看來我們是在劫難逃了”聽着怪物在外面推擠着裝甲車的外殼,大頭沮喪地嘆道。
色農道:“我們現在所要做的事情就是稍安勿躁、等待救援”
農民則鬱悶道:“唉,我都不明白好好的怎麼就出了事?”
朱鳳練道:“這有什麼不明白的?如果不是黃跑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怎麼會發生這種事?黃跑跑這個人不僅僅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而且簡直就是個喪門星有他在,咱們就和倒黴的厄運連在了一起”
“這件事情你們怪到我頭上是不公平的,我覺得還是應該就事論事”黃跑跑不服氣地叫道。
“滋滋滋……”朱鳳練正要反駁黃跑跑的話,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了一種奇怪的聲音,這聲音有點象春蠶吐絲,又有點象什麼爬行類的生物在地上爬遊的聲音。朱鳳練急忙回過頭看了一眼,然而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脖子上”色農忽然衝他大叫一聲道。
色農的話音剛落,朱鳳練自己也已經感覺到了脖子上搭着了一個什麼東西,他忙用手一抓,只覺得抓着一個條狀物,約有茶杯口粗細,手感極爲粘滑,象有鱗片劃過似的——他其實戴着和“禁宮寶甲”用同一種材料做成的防護手套,這種手套連子彈都打不穿的,而且耐高溫、酸、鹼和腐蝕性的物體,甚至對各種有毒物質也都有很強的防護。
他這纔敢有恃無恐地去抓那東西。但那東西抓到他手裡後,仍然把他嚇了個夠嗆
原來他手裡竟然抓着一條蛇一樣的生物這蛇形生物比地球上的蛇更加醜陋可怖,那腦袋竟然長着三個,三個腦袋都呈一種扁扁的三角形,顏色則象是燒紅的火炭。那舌頭不停地在空中繞卷,時而沒入口中,時而又伸出口外,在空中纏繞扭動,舌頭的尖部還分着叉,似乎有着某種倒鉤
朱鳳練從小到大最怕的動物就是蛇。當下見到這麼個嚇人的東西,駭得他頓時就想將它扔掉。但那東西卻用尾巴死死地纏住了他的手腕,他扔了好幾下,楞是沒能將那東西扔出去。
“撲哧——”那東西反而將一口毒液噴到了朱鳳練的臉上饒是朱鳳練的臉上戴着防護面罩,也仍把他駭得魂飛膽喪只見那毒液正順着他透明的面罩往下流淌着,幾乎將他的視線都阻擋住了。
此時,其他的人也都被這一幕駭得心驚肉跳,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忽然黃跑跑大吼一聲,拔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衝着朱鳳練的脖子便砍了過去……
農民還以爲黃跑跑要割朱鳳練的脖子,頓時駭得心臟“突突”狂跳,聲音也都嚇得變了形:“黃跑跑住手,你想幹什麼?”
朱鳳練見黃跑跑突然拔出匕首奔向自己,也不由得駭上加駭:“黃跑跑,不要啊……”
“別動”黃跑跑吼聲如牛,匕首狂猛地“刷刷刷”連揮三下,“喀嚓嚓”三聲脆響,那蛇的三個腦袋被齊着頸項全部斬斷,一顆飛到了裝甲車的前擋板上,再彈落到農民的身上。農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急抖衣袖,將蛇頭抖落到了地上。
另外兩顆則分別落到了大頭和色農的身上。大頭和色農也極度恐怖地將蛇的腦袋抖落……
再看朱鳳練,那蛇的尾巴已經鬆開了他的手腕,並無力地滑落到地上。朱鳳練一張沒有了血色的臉也恢復了一點點紅暈。衆人呆了半晌,忽然一齊向黃跑跑翹起了大拇指:“黃跑跑,你真牛啊”
黃跑跑得意洋洋道:“那當然,要不然我怎麼會被稱爲‘福將’呢?事實終將證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別得意了,你後面還有很多”色農忽然衝黃跑跑狂吼一聲。
黃跑跑回頭一看,只見從裝甲車的後部竟爬來了幾十條剛纔那樣的怪蛇,聲勢非常的嚇人黃跑跑駭得屁滾尿流道:“太多了,我不敢殺”
“你老老實實呆着不要動”農民衝他暴喝道。
黃跑跑只得呆在座位上一動也不敢動,任那些蛇從他的身上、胳膊上、腦袋上爬了過去,接着又爬到其他人的身上……
每個人都不敢動,只是任由這些蛇在身上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