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那定向能怪物已經解決。大家都以爲平安無事了,於是都跑到了山‘洞’外面的平臺上透氣,剛纔衆人扯住黃跑跑的手腳“打油”也是在平臺上進行的。因爲平臺有一定的傾斜角,而外邊便是懸崖峭壁,楊浩不得不呼籲衆人不要太靠近平臺的邊緣,以免出事。然而衆人只顧狂歡,哪裡把楊浩的話聽在耳裡?正在這時,忽然從空中襲來了一道冷風,這冷風來得非常古怪,彷彿有一雙巨大的翅膀在空中搧動着空氣,那氣流是急襲而下,衝擊得地上的沙石都飛了起來,如下雹子一般地打在衆人身上……
“都臥倒!”楊浩忽然駭叫一聲,接着抓起一支M4猛烈地對空掃‘射’起來:“噠噠噠噠……”
藉着槍口噴出的火焰閃光,人們彷彿看到空中盤桓着一個巨大的物體,該物體有二三十米長,似乎還生有一對展開達數十米寬的翅膀,那襲向地面的氣流就是它的翅膀所搧……
由於夜太黑,人們並不能看清它的真實面貌,實在無法揣測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大家都快退到山‘洞’裡去!”楊浩一邊掃‘射’一邊衝衆人駭叫道。
衆人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逃回了山‘洞’。
平臺上只剩下了楊浩一個人。
由於他採用的是長‘射’和急‘射’,因此他的一個彈匣三十發子彈很快就打完了。他“拍”地退掉打空了的彈匣。打算換上一個新彈匣——然而還沒等他將彈匣從身上掏出來,他便覺得有一道冷風犀利地襲向了自己的‘胸’膛……
他藉着夜光瞥見了一隻巨大的鐵掃帚般的爪子,這爪子的速度快得就如閃電,楊浩本能地閉上了眼睛,心想:“完了……”
然而耳畔又響起了槍聲,他睜開眼睛一看,那隻戮向自己‘胸’膛的爪子上迸濺着耀眼的火星,那爪子似乎受到了某種驚嚇,又閃電般地縮了回去,接着夜空中傳來一聲怪異的咆哮:“虎——噗——”
楊浩正在發楞,只見安妮抱着一‘挺’M249出現在了山‘洞’口,一邊衝那怪物猛烈掃‘射’,一邊向着楊浩大叫道:“楊,快進來!”
接着唐軍、衡其、謝可等人也都出現在了‘洞’口,每個人手裡的槍口都“突突”傾瀉着火舌,每個人都一邊掃‘射’一邊駭叫道:“可司,快進來!”
趁着衆人掩護的機會,楊浩終於退回到了‘洞’裡。
他剛一進‘洞’,一股狂風便呼地刮進了‘洞’來,風裡夾雜着大量的沙石,“嘩啦嘩啦”如下雨一般。所有的人都被這股狂風掀倒在地,每個人都拼命地抱住了頭,避免那些石塊砸落到自己頭上……
好容易等到風小了一點,衆人立即爬起來沒命地逃進了‘洞’‘穴’深處。
“好了,它不會進來了,大家不要跑了。”楊浩喘着粗氣呼籲衆人道。
“這到底是個什麼怪物啊?”衡其心有餘悸道。
“這可能是條翼龍——我看到它的身體有二三十米長,一對翅膀張開更是有四五十米寬。實在是太駭人了!”謝可瞪着眼睛叫道。
“可司,那真的是翼龍嗎?”衆人一齊將眼光望向楊浩。
楊浩搖頭道:“現在只能說,它是一個有翼的大型生物,至於它到底是什麼,現在卻不好說。”
這時,農民、老神等人也從下面趕來了。農民對楊浩道:“好了,所有的裝備都運上來了,可司你們又遇到麻煩了嗎?”
楊浩點頭道:“是的。”便把剛纔遭到的襲擊述說了一遍。
農民頭大道:“剛剛解決了一隻定向能怪物,又來一隻有翼的怪物,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啊?”
龍拐也‘插’話道:“是啊,而且全是BOSS級別的怪物,我看我們是不是闖到魔窟裡來了?”
農民疑‘惑’道:“有翼的怪物?翼龍?這怎麼可能?翼龍是和恐龍同時代的生物,早在幾億年以前就已經滅絕了,這非洲大陸上怎麼會有翼龍?”
楊浩道:“不是翼龍——很可能又是一種變異的生物。好了,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大家都好好休息吧,這個生物它是進不到這裡面來的。”
楊浩的話剛說完,山‘洞’口便傳來天摧地裂的聲音,只見‘亂’石橫飛中,狹小的山‘洞’入口忽然被撞出了一個大‘洞’,一個怪物的腦袋更是從撞破的‘洞’裡伸進來了——看它的情景。竟然是很容易地就進來了,似乎也沒有因爲身軀的龐大而被卡住的樣子。
楊浩仔細一瞧,才發現這怪物的腦袋就象一個農村裡耕田用的鐵犁扒,它轟隆隆地犁着山‘洞’的石壁前進,凡是被它犁到的石壁就如切豆腐一般地被它撞得粉碎,從而被它開出一條寬闊的路來!
衆人一個個駭得目瞪口呆、渾身無力:“天哪,這又是個什麼怪物?”
楊浩端起一‘挺’M249,一邊掃‘射’一邊衝衆人大吼道:“快撤!”
然而衆人還沒有來得及有反應,那怪物已經轟隆隆衝到了眼前……
“楊,快趴下!”安妮忽然在楊浩身後淒厲地一聲大呼。楊浩聞聲本能地向下一趴——只覺得肚皮重重地撞到了砂礫上,直撞得他暈頭轉向……
然而此刻吸引他的不是肚皮上火灼灼的疼痛感,而是從頭頂上飆‘射’而出的一條火龍!這火龍霎時便將那怪物的前半截身軀都給包裹住了!
“轟隆轟隆”那怪物帶着滿身熊熊的火焰倏然退了出去,山‘洞’裡只剩下了昏暗和遍地的砂礫‘亂’石以及撲鼻的煙塵……
“咳咳咳……”每個人都不停地咳嗽着,這嗆人的‘混’合味道實在有點讓人受不了。不過,種味道比起死亡的威脅來說那又簡直是有天壤之別了。
安妮扔掉手中的火焰**器,撲向前方的‘亂’石中尋找着楊浩:“楊,你在哪裡?”
楊浩從一堆‘亂’石中坐了起來,一面晃動着身軀試圖甩掉那些煙塵,一面答道:“我沒事。”
其餘的人也都從‘亂’石碎屑中鑽了出來,每個人都象在做夢一樣,似乎對自己突然的死裡逃生還有點不大相信似的。
衡其拭了拭眼屎道:“看來這怪物怕火——莫非要用五行‘陰’陽、相生相剋的辦法來對付它?”
“扯蛋!什麼五行‘陰’陽、相生相剋?它的皮也是‘肉’,拿火燙它當然疼了,要不給你燙一燙試試?”黃跑跑駁斥道。
衡其氣得七竅生煙道:“我懶得跟你這號垃圾說!”
黃跑跑一聽又唱起了高腔:“臭小子,你說誰是垃圾?剛纔是誰在外面打我的油打得最起勁?現在又來說我垃圾?剛纔打油時怎麼不說?”
衡其手指黃跑跑的鼻子道:“你唱什麼高腔?你以爲你嗓‘門’大就有理了?”
農民差點笑掉了大牙:“你以爲他會唱高腔?高腔是我國古代四大地方戲曲聲腔之一,同崑曲、梆子戲、皮簧腔齊名,是我國古代文化的瑰寶,還入選了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哈哈……”衆人一個個笑疼了肚子,農民這根本就是把兩碼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扯到了一起。不過,這一笑。也就把剛纔的緊張和不安全都驅走了。
“好了,大家現在向後轉,回到剛纔的那個石室裡去吧,這裡實在是太不安全了。”楊浩道。
“嗯哪,那怪物竟然會鑿石開山,看來它會隨時鑽進來的!”陳漢‘奸’也贊同道。
農民道:“下面恐怕也不安全,那個巨人怪仍然呆在我們最初進來的那個山‘洞’裡,正在那裡揮胳膊‘亂’甩‘亂’砸發神經,它的胳膊有時甚至能夠從那個石縫裡伸到上面來搗騰。我和老神有好幾次差點就被它給砸中了。”
黃跑跑沒話找話地問道:“砸中了會怎樣?”
陳漢‘奸’接舌道:“砸中了就沒了你了,真是個傻*啊你!”
黃跑跑恬不知恥道:“你別五十步笑一百步。”
“你們兩個又來了,你們兩個知不知道你們的廢話連讀者看了都心煩?”衡其上前駁斥道。
“讀者?”不但陳、黃,連農民等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了頭腦。衡其知道自己說漏了嘴,忙掩飾道:“我是說,將來有一天某個作家把我們的經歷寫成故事,老是寫你們兩個吵架的廢話,連讀者看了都會心煩。”
“嘟!我們兩個的爭吵就沒有一點益處了嗎?”陳、黃兩人同時用手指着衡其的鼻子道。
衡其反‘脣’相譏道:“你們兩個除了廢話連天,還說了什麼好話嗎?”
“告訴你,不是我們這兩顆聰明的腦袋想出了辦法,能消滅那個定向能怪物?你還能說我們兩個是垃圾、廢物了嗎?”
“哦?是這樣嗎?那好啊,請你們兩顆聰明的腦袋再想個辦法,幫我們解決眼前的難題!”衡其冷笑一聲道。
“眼前的難題?”黃跑跑翻了翻白眼,又捶了捶‘花’崗巖腦袋,說道。“現在山‘洞’外面呆着兩隻怪物,一隻會在天上飛,一隻長着銅頭鐵額會開山鑿石,在咱們的下面還有一隻巨人怪物,這個怪物會掄動着胳膊砸我們——不過它現在對我們有點鞭長莫及,除非它把這一座山都拆了,否則它是奈何不了咱們的。咱們要對付的只是眼前的這兩隻怪物。而首先要對付的就是會打‘洞’的這一隻,至於在天上飛的那一隻咱們可以不用去管它,它的翅膀再厲害,也進不到這裡面來!因此,咱們要對付的就是這一隻會打‘洞’的怪物!而這個怪物的弱點就是怕火!咱們只要守住了‘洞’口。看見它進來就用火焰**器燒它,等捱到天亮後再見機行事……”
黃跑跑的一席話將衆人全都驚得呆若木‘雞’。誰也沒有想到黃跑跑竟能滔滔不絕說出這麼一番長篇大論,而且說得是有鼻子有眼,完全不象是一個弱智之人所說的話。可他平時的舉動爲什麼又那麼弱智呢?難道他真的是大智若愚?
衡其呆了半晌,方拍着黃跑跑的肩膀道:“跑跑,真看不出啊,想不到你還滿腹經綸嘛,真是大智若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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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跑跑臉皮一紅,謙遜道:“哪裡哪裡?我只是大愚若智、大愚若智,我比愚公還愚蠢……”
“哈哈……”衆人一齊捧住了腹部,覺得這裡要是沒有黃跑跑,簡直就沒有了樂趣。
“哈哈……”楊浩也哈哈大笑,“跑跑啊跑跑,你把自己比作愚公?告訴你,愚公纔是真正的大智慧者,你到底是在說自己蠢呢,還是在往自己臉上貼金呢?”
“什麼?愚公是大智慧者?我還以爲河曲智叟纔是聰明人呢。”黃跑跑‘迷’糊道。
“好了,我們的‘愚公’,你的主意出的真不錯,我們今天晚上就來個以靜制動,只要防備那隻會打‘洞’的怪就行了,一切問題等到明天天亮後再說!”
楊浩說着,將那具火焰**器抱到了跟前,又和唐軍等人將‘洞’口的火力佈置了一下,然後示意衆人休息,不要再‘弄’出任何的聲響……
這一夜終於是在戰戰兢兢中度過去了。不過楊浩他們卻仍然無法走出山‘洞’去,仍然只能呆在黑漆漆的山‘洞’裡。因此對他們來說,白天和夜晚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農民道:“可司,我想我們很快就會離開這裡了,我估計向姑娘一定已經修好了‘斑毹’,她和蝦皮、小兵就要來接我們了。”
楊浩點頭道:“如果是這樣那更好。”
衆人也都被農民的話點燃了希望,翹首期望着蝦皮他們能夠早點駕駛斑毹出現,好將他們接出這鬼地方。
“大智若愚”的黃跑跑這時又問了一個傻問題:“農民,向姑娘和蝦皮他們怎麼會知道我們在哪裡?又怎樣找到我們?”
農民道:“這個不用你擔心,你只要想想我們是怎樣找到你們的就行了。”
“怎麼?還要保密?”黃跑跑不死心道。
“你說得對,保密!好了,快去做你的‘春’秋大夢吧。”農民在黃跑跑的腦袋上拍了一下道。
“那看來我們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了。”黃跑跑搖晃着‘花’崗巖腦袋靠住一堵‘洞’壁又睡了過去。
不知不覺又過去了幾個小時。衆人正在昏昏‘欲’睡時,忽然山‘洞’輕微地震動起來,似乎象重型卡車駛過一座大橋一樣。衆人起先並不在意,但緊接着這種震動卻越來越厲害,接着‘洞’頂上的石頭也紛紛砸了下來,隧道里頓時又是煙塵四起。
“怎麼回事?地震了嗎?”人人都駭得屁滾‘尿’流、驚慌失措、張惶四顧……
“有東西進來了!”唐軍忽然大駭一聲,抓起一‘挺’機槍便掃‘射’起來:“咚咚咚咚……”
“用火焰**器!”黃跑跑此刻比誰都積極,只見他一躍而起,抱起火焰**器便朝‘洞’口噴去,大股的火焰將‘洞’口燒得一片通紅,灼人的熱‘浪’將衆人‘逼’得一退再退……
“快停止,別‘浪’費了燃燒劑!”楊浩忽然大叫道。
黃跑跑還算聽話,急忙住了手。
“給我!”楊浩擠到了黃跑跑的位置上,去看那火焰**器——這火焰**器看樣子是一種古老的型號,有三個並聯在一起的燃燒劑鋼瓶,使用時必須趴在地上‘操’作,而且要離噴管遠一點,否則噴管噴出的火焰會燒到‘操’作的人。上次在紅木溪營地時黃跑跑就使用過火焰**器,而因爲把火焰**器當成一件好玩的東西在營地裡玩,結果差點把營地都燒掉了,那是黃跑跑所幹的第一件臭事。不過黃跑跑似乎並不吸取教訓,又開始玩這東西了。
“跑跑,你怎麼搞的,把燃燒劑都噴完了?”楊浩忽然驚呼一聲道。
黃跑跑用手捏了捏鼻翼道:“我不知道啊……”
楊浩並沒有斥責他,而是楞楞地望向山‘洞’的出口。
只見那裡的石塊又往兩旁飛‘射’‘激’迸起來,接着冒出了一顆碩大的腦袋,正是那個銅頭鐵額、會打‘洞’的怪!
原來剛纔它只是試探,並沒有進來,想不到成了驚弓之鳥的黃跑跑竟然將火焰**器的燃燒劑全給噴完了!
“可司,快撤!”唐軍駭然大叫道。
然而楊浩卻呆在原地沒有動,似乎整個人都沒有了感覺……
“可司,快撤啊!”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怪物離楊浩只有幾米了,它的大嘴一張,估計立刻就能將楊浩吞下腹去!楊浩也總算有了反應,但他沒有撤,卻反而撲向前,將手裡拽着一個東西扔進了怪物張開着的大嘴裡,接着趴到了地上……
原來他扔進怪物嘴裡的竟然是捆成一團的五、六顆高爆手雷!
那高爆手雷在怪物的嘴裡“滋滋”地冒着煙,並滑進了它的喉嚨裡……
那怪物正想品嚐一下這滑到它喉嚨裡的東西是什麼滋味時,高爆手雷的引線也燃到了盡頭……
自然是山崩地裂一聲巨響,接着是如發生了五、六級地震似的猛一陣搖晃,再後來那怪物的血‘肉’‘混’合着碎石砂礫順着隧道往前‘激’‘射’狂噴,直噴出了四五十米遠,將所有的人幾乎都給埋在了這血‘肉’和石塊的碎屑裡面。
不過這血‘肉’和石塊的碎屑自然不可能將人埋住。衆人爬了起來,紛紛奔向剛纔的爆炸地點。
“楊!”安妮第一個將楊浩從石塊和砂礫堆裡扒了出來。他的整個頭臉都被石塊碎屑和砂礫粉塵給蓋住了,根本看不出了原來的形象。他雙目緊閉,似乎已經沒有了呼吸。
安妮探了探楊浩的呼吸,忽然暴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叫:“他死了、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