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龍兩姐妹還是第一次聽見這個名詞,不由好奇地互相對望了一眼,然後看着楊浩道:“什麼是‘不喊界’呀?”
“這你們就孤陋寡聞了吧?告訴你們,‘不喊界’就是喊都喊不應,也叫‘噗鼾界’……”
姐妹倆仍然搖頭道:“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呀?”
楊浩卻不再言語了,反而將眼睛一閉,竟發出了輕微的鼾聲:“呼嚕……”
姐妹倆大爲訝異:“喂,你怎麼不說話呀,睡着了?”
楊浩仍然沒有反應,似乎是熟睡過去了。
周、龍兩姐妹都很吃驚:“他怎麼說睡就睡過去了?”
“是呀,喊都喊不應呢……”
“咦……芸芸你剛纔說什麼?喊都喊不應?”周虹的腦子裡忽然靈光一現。
龍芸道:“是呀,他這麼快就睡着了,哪裡還喊得應呀?”
“我知道了。”周虹忽有所悟,接着露出了開心的微笑。
“虹虹姐你笑什麼呀?”
“我知道什麼是‘不喊界’了,可司現在就是去了‘不喊界’。”
“對極了,還是虹虹最聰明!”楊浩忽地睜開了眼睛,望着二人微笑道。
“虹虹姐聰明,那我就是不聰明的了?”龍芸翹起了嘴巴。
楊浩一呆,接着拍了拍花崗岩腦袋,微笑道:“芸芸當然也是最聰明的,你們兩個是雙峰並峙、雙蓮並蒂、不分伯仲、一點不差!”
“別堆砌形容詞了,我知道在你心中虹虹姐是最好的。我在你眼裡算什麼呢?”龍芸眼睛泛紅,委屈得快要掉下淚來。
楊浩一時不知所措,只得衝周虹打眼色,希望她勸解一下龍芸。
誰知周虹也嘟起了嘴巴道:“哼,芸芸你也太得寸進尺了,這一路上你不是一直和他在一起嗎?他對你好不好你還看不出來?倒是我,躺在冰冷的水晶棺材裡,沒人疼也沒人憐,要不是唐姐和春玲姐姐,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天日呢!我勸你呀,還是得好見收吧,要不我……”
周虹話未說完,淚珠如雨,順着雙頰流下。
楊浩一時呆住了,萬想不到自己一句無心的稱讚周虹的話竟弄成這樣?他一時不知道該勸哪個好,只得嘆息一聲道:“這是什麼時候,你們倆爲了這種沒意義的事在這裡哭鼻子?你們不是好姐妹嗎?理應互相關心、互相謙讓啊。”
周虹、龍芸一齊道:“再好的朋友,男朋友也是不能分享的啊!”
楊浩這時忽然豁了出去,乾脆做出一副下流的神色,敲了周虹的額頭一下,又敲了龍芸的額頭一下,無恥地腆笑道:“我既是你的‘男’朋友,也是她的‘男’朋友啊,你們兩個在我心裡不分先後、不分高低、也不分大小。吃飯一起吃、走路並排走、睡覺睡一頭、一個在左邊、一個在右邊……”
周、龍二人畢竟都是少女,聽了楊浩這麼露骨的話,不由都羞得粉臉嫣紅、身上發燙,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止。
不過二人畢竟已經不是剛剛交男朋友的青澀女孩了,羞澀過後很快鎮定了下來,一齊問道:“那,總有個先後秩序吧,比如說,做……的時候……”
兩個女孩始終不好意思把“愛”字說出口。
“那就石頭、剪刀、布,或者抽籤啊。”楊浩浪笑道。
“呸,笑得那麼淫,簡直就是個‘狂峰浪蝶’!”兩個女孩終於眉開眼笑。
見二姐妹的情緒恢復了正常,楊浩終於鬆了一口氣,同時用衣袖擦了擦汗,然後提議道:“現在才十二點多鐘,到天亮還有六、七個小時呢,咱們這樣乾坐着也沒意思,不如來做……”
“做……愛嗎?”兩個女孩子忽然衝口而出。說完之後,二女的身體已經燙成了火炭……
楊浩也是一呆,想不到二女怎麼突然說得出這種話來了?但隨即他便反應過來,明白二女不過是無意識的口快。爲了排解這種尷尬,他不由得不嘿嘿笑道:“二位‘老婆’,我們要做……愛也不能在這種時候呀,等回到了基地,我和你們拜了堂,那時再正大光明地做……”
“呸呸呸,你好不要臉,不害臊……”二女忽然又翻了臉,一齊啐道。其實她們心裡很甜蜜,這樣說不過是故意正話反說罷了,並不是真的翻了臉。
楊浩微笑道:“你們想到哪裡去了,我的意思是說,我們來做遊戲,你們還記得當初我教你們做的那個遊戲嗎?”
二女會意,一齊眉開眼笑道:“雞公直——直,格格格……”
“噓——”楊浩忙打眼色示意二女小聲點,不要吵醒了帳蓬裡的人。
二女也忙一吐舌頭,放低了聲音。
楊浩便看着二女道:“你們還記得規則嗎?”
周虹道:“當然記得呀,拇指是‘土地爺’,食指是‘雞’,中指是‘棍棒’,無名指是‘狐狸’,小指是‘蟲’!”
龍芸則歪着腦袋道:“中指好象有兩層含意吧,當它面對‘狐狸’的時候可以打狐狸;當它面對‘蟲’的時候,就要被蟲蛀……”
楊浩點頭道:“是的,但是它還有一層含意,就是當它面對‘土地爺’的時候。”
“是什麼呀?”二姝一齊問道。
“柺杖。”
“柺杖?”
“是啊,下面我們開始來玩吧,‘侯’。”
“侯”就是三個人一齊攤開手掌,看誰的朝上、誰的朝下。如果三個人的手掌都是一樣的朝上、朝下,那麼就要再“侯”。如果有兩個人的朝着一個方向,另一個人的朝着另一個方向。那麼兩個同向的就要先進行比賽,輸了的再和下一個人比。
三個人便一齊伸出手道:“侯——”
結果楊浩和周虹的手掌朝上,龍芸的卻是朝下。
楊浩便和周虹先比。兩個人口裡一齊喊道:“雞公直——直。”
龍芸忽然打岔道:“等一等,這手指明明是彎的,爲什麼要說‘雞公直直’呢?”
楊浩壞笑道:“你以爲‘雞公’就是指的手指嗎?”
“那是什麼?難道是公雞?”
“風馬牛不相及!”
“那到底是什麼?”
“不告訴你。”
“討厭,這也不能對我說嗎?”
“這個事情不能對‘未成年人’說。”
“討厭,人家都二十了,還‘未成年人’?”
“好了,芸芸別打岔了,可司……”
“不要叫我‘可司’,叫‘孟浩’。”
“好,‘孟浩’你出的是什麼?”
“公雞啊。”
“好啊,我是‘狐狸’,‘狐狸吃雞’!”周虹高興地輕呼一聲,在楊浩的鼻子上颳了一下。
楊浩無奈,只得又得龍芸玩:“‘李瑩’,來,咱們倆玩。‘雞公直——直——”
龍芸也出指道:“‘雞公直——直——”
楊浩出的“狐狸”,龍芸出的“棍棒”,她不由也高興地叫道:“‘棍棒打狐狸’!”在楊浩的鼻子上颳了一下。
“嗥——”三個人正在調笑,一聲冷戾的嚎叫突然傳入了三人耳中。
三個人的表情一下都僵在了臉上,兩個女孩子的身體更是劇烈地一抖,不由自主摟住了楊浩的腰。
因爲這一聲嗥叫實在是太突然也太恐怖。以至於三個人都沒有一點點心理準備!
楊浩豎起耳朵傾聽了一會道:“這可能是美洲獅或者美洲豹在叫,而且聲音的源頭也在一里以外,不用害怕。”
“啊?美洲獅、美洲豹?那不是要吃人嗎?”兩個女孩子仍駭得臉都白了。
楊浩輕聲道:“你們倆要是害怕就趕快進帳蓬去,我一個人在這守着就可以了,咱們外圍有高壓電網,它進不來的。”
然而二姝卻不肯進去。楊浩便也不再勉強,只是將黑火滅磁槍和金屬套筒拿在了手中,同時舉起一副微光夜視望遠鏡向遠處張望。微光夜視望遠鏡是最簡單的一種夜視望遠鏡,它就是把夜晚的星光和月光轉化爲可見光,而不是象主動式紅外夜視儀那樣還要帶一個電池,靠電力來驅動。
望遠鏡裡,各種各樣的樹木、植被映入眼簾,可以看見鳥兒和蝙蝠在空中飛翔,還有一些食草類的小動物在林間走動。但是卻沒有看見諸如美洲獅、美洲豹之類的動物。
那麼剛纔的那聲嗥叫又是怎麼回事呢?難道是因爲隔得遠,所以纔看不見嗎?
周虹忽然道:“帳蓬後邊好象有情況。”
“有什麼情況?”楊浩和龍芸都詫異地看着她。
周虹側耳細聽了一會,卻又搖了搖頭……
楊浩輕攬住二女的腰肢道:“好了,別去想那些事了,可能是咱們都太累了,心理太緊張的緣故,咱們放鬆放鬆,休息一下……”
話剛說完,“嗥——”一聲震動天地的嚎叫竟然就在面前響起,三個人的心都“咚咚咚”聚跳起來,睜眼一看,只見一個半透明狀的人形物體赫然出現在了半空中,並張牙舞爪地向他們狂撲了過來!
楊浩一看到這東西,一下就聯想到了白天唐軍對他說的,看到了一個透明的骷髏的事。當時他還不太相信,想不到現在竟然眼見爲實了!
他疾呼一聲:“虹虹、芸芸小心!”說着,端起黑火滅磁槍,以極麻利的動作推彈入膛、打開保險、勾動了扳機:“噠噠噠……”
藍色的光焰從槍口向四周迸濺,一梭子黑火滅磁彈準確地射入了那骷髏的身體中……
但那骷髏就象一張扁平的紙一樣在空中來回飄曳着,那黑火滅磁彈打在它身上就象沒事一樣。
楊浩大吃一驚:“怎麼,它難道不是磁場,這黑火滅磁彈對它竟然無效?”
說時遲那時快,那骷髏突然張開一張恐怖的大嘴,怪嘯連連,凌空猛撲過來,那骷髏頭也由虛無轉爲實體,並齜出兩顆大獠牙狠咬向周虹的咽喉——若被它咬中,必定是喉斷血流!
周虹不知道是嚇傻了還是怎麼回事,竟忘了閃避,只是呆呆地瞅着那骷髏,眼看那骷髏的獠牙就要戮進她白嫩嫩的肉裡……
“奪”一聲嘯響,楊浩手中的金屬套筒跳出了鐵棒,接着他欺身而上,鐵棒“刷”地揮出,正打在那骷髏的天靈蓋上,“啪嗒”,骨頭碎屑四散飛濺,那怪物也哀嚎一聲,迅速化成了一股輕煙不見了。
“虹虹,你怎麼樣?”楊浩將鐵棒收回到了套筒中,看着周虹道。
周虹喘氣微微道:“沒什麼,只是感覺有點突然……”
龍芸則不滿道:“虹虹姐也真是的,就那麼傻傻地站着,也不知道躲閃一下。我剛纔都以爲你沒命了。”
楊浩笑道:“那你怎麼不幫忙呢?你手裡也有槍和鐵棒啊。”
“我……”
“你別笑你虹虹姐,你和她一樣,都只知道犯傻。好了,你們兩個都進帳蓬去休息吧。”
“怎麼回事呀?”帳蓬裡的人聽到動靜都涌了出來道。
楊浩便把剛纔的事情說了一遍。
衆人都驚出了一聲冷汗道:“連黑火都不怕,那到底是什麼怪物呀?”
“咱們外圍不是還有一道電網嗎?”
楊浩道:“它是從空中來的,電網只能阻攔地面來襲的怪物,對空襲者無效。”
“這怪物是從水潭跟來的嗎?它到底是什麼來路?外形象骷髏,而且漂浮在空中,無質無量,難道這就是傳說的鬼魂或者幽靈嗎?”大頭道。
“不對呀,它還是有質量的,要不然它也就不會變成實體的骷髏。”朱鳳練道。
“我認爲它是虛無縹緲的狀態時對我們是無害的,僅僅能起到嚇唬我們、使我們的神經緊張的作用,只有當它轉爲實體形態時,纔會對我們有害,但是當它轉爲實體形態時,也就給了我們可乘之機——如果它不是轉成了實體形態,‘孟浩’的鐵棒還不一定砸得中它呢。”龍運鵬則發表了一通長篇大論。
楊浩道:“你們都分析得有道理。‘李民’,看來咱們還得好好研究研究,佈置一下防禦。”
高偉珍、夏紅等女生關心的卻是周虹、龍芸爲什麼呆在帳蓬外面:“你們倆爲啥不睡覺?在帳蓬外面幹啥?”
姜如蘭想起了自己上半夜的經歷,臉皮一紅道:“她們倆肯定是學我呀。”
“她們倆爲什麼要學你呢?”高偉珍和夏紅追問道。
姜如蘭哪裡好意思說她上半夜在帳蓬外面陪了唐軍半宿?面紅耳熱的她慌忙往帳蓬裡鑽去:“無聊——人家睡覺去了。”
此時所有的人都呆在帳蓬外面,因此帳蓬外面是人聲鼎沸,但是帳蓬裡卻是靜悄悄的,異常的安靜。
姜如蘭也沒開燈,找到了自己剛纔睡覺的位置,摸索着躺了下去。
她躺了不一會兒,忽然覺得自己的左邊似乎也有一個人躺了下來。剛纔躺在那裡的是謝燕。她忙叫道:“燕子,是你嗎?”
“什麼事啊,我在外面呢。”謝燕在應道。
姜如蘭吃了一驚,但仍然沒有覺得有什麼異常,不由撲吃笑道:“是誰呀,不聲不響地躺在這裡,想嚇我嗎?”
“阿蘭,你在和誰說話?我們可都在外面呢。”衆女孩在外面應道。
營地裡總共有六個女生。除了她以外,所有的人確實都在外面。姜如蘭這下子是真的有些吃驚了:“你們都在外面嗎?”
“我們當然都在外面了,你自言自語的在說什麼呢?莫不是和‘鬼’在說話?”高偉珍笑道。
姜如蘭忙撳亮了手電筒,忙旁邊一照……
這一照,頓時把她嚇得魂飛天外!
只見在她的身邊竟然躺着一具白森森的骷髏!
她慌忙坐了起來,沒想到那骷髏也跟着她坐起來,她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啊——”
那骷髏也大張着嘴,似乎正在發出同樣的慘叫……
此時,男生們正在議論事情,並沒有注意到女生帳蓬裡發生的事,而高偉珍等人也以爲姜如蘭在自驚自炸,不由紛紛笑道:“阿蘭,你別演戲了,你叫得再逼真也沒有用,想騙我們進帳蓬來陪你是吧?哼。”
然而帳蓬裡的叫聲卻越來越恐怖,接着姜如蘭不顧一切地鑽出了帳蓬,蓬頭垢面,目光呆滯,似乎確實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怎麼回事?”姜如蘭的動作終於引起了男生的注意,衆女生也不再認爲她是在裝了。她的男朋友唐軍更是搶步上前,扶起她道:“阿蘭,怎麼了?”
姜如蘭渾身顫抖,手指帳蓬,連聲音都嚇變了形:“有鬼、有鬼……”
“有鬼?有什麼鬼啊?”衆人皆大惑不解。
高偉珍和夏紅要去撩開帳蓬看個究竟,楊浩忽然喝道:“別撩——讓我來!”
兩個女孩子被他一嚇,趕忙住了手。
楊浩左手撳亮手電,右手將金屬套筒的開關一摁,“奪”地一聲跳出了鐵棒,然後越過衆人,上前將帳蓬猛地一撩……
帳蓬裡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楊浩正在疑惑,忽聽謝可在帳蓬右邊聲嘶力竭地駭叫道:“鬼來了,打鬼呀!”接着聽見他的黑火滅磁槍響了起來:“噠噠噠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