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個忙唄!”
呂恆咳嗽了一聲,似乎是漫不經心問道。
皇帝好奇道:“什麼忙?”
呂恆咳嗽了一聲,尷尬道:“聽說拜堂的時候,要拜高堂,也就是我的父母,是吧?”
皇帝納悶,轉過頭,低聲詢問身旁的嬪妃:“有嗎?”
嬪妃掩嘴偷笑,點頭道:“有啊,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對拜,乃是拜堂三道必要的程序,怎麼會沒有呢?”
皇帝咳嗽了一聲,正襟危坐點頭嗯了一聲:“嗯,是有這麼一個程序!”
剛剛皇帝跟他老婆的偷偷說話,呂恆自然看到了。
此時,見老皇帝擺出一副,博學多才的樣子,呂恆心裡極度無語。
裝什麼呀!
心裡誹謗了一句後,呂恆尷尬的笑了笑,道:“我呢,父母早亡,所以,待會兒沒拜的啊!”
皇帝想了想,道:“拜長兄啊,長兄如父”
щшш.тт kán.CO 呂恆嘴角抽了抽,嘆氣道:“陛下,您聽說過我有兄長嗎?”
皇帝想了想,撓撓額頭道:“好像真沒聽過!”
“那你們家還有誰?”皇帝轉了個彎,好奇的問道。
呂恆苦笑:“我們老呂家數代單傳,現在,除了我以外,再無他人
皇帝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呂恆,驚愕道:“都死光了?”
呂恆大怒:“會不會說話!”
皇帝訕笑。
擺擺手,然後低着頭思索了很久,然後一拍手,笑道:“拜靈位啊!”
身旁朝臣們聽到陛下此言後,羞愧低頭。
場中一片詭異的景象,大臣們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實在難受。
一旁,嬪妃聞言後,忍着笑意,搖了搖皇帝的胳膊。
“哪有這樣的?”
轉過頭來,對一旁的禮部侍郎道:“王大人,您說!”
禮部侍郎王大人上前來,笑了躬身道:“回娘娘的話,可以拜義父!”
義父?
呂恆聞言後,心中微微一嘆,果然,跟掌門,哦不,跟自己想的一樣。
輕嘆一聲後,呂恆擡起頭,看着還在皺眉思索的皇帝,咳嗽了一聲,道:“要不,你試試?”
四周的文武大內侍衛們,陡然聽到這句話後,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他們驚愕之際的看着呂大人,再看看皇帝。心中頓起萬丈波瀾。
呂大人認陛下做義父?
“試什麼?”
皇帝還沒回過神,猛然聽到後,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一旁,嬪妃淺笑,激動的拉着皇帝的手,低聲說了一句。
皇帝越聽,眼中越亮,到了最後,嘴巴咧的牙花子都能看得到。
“沒問題啊!”
皇帝陡然掉了個高腔,聲音都變了。
“沒問題,快快快,你現在就給我磕頭,我馬上認你做義子!”
看着皇帝那火急火燎,得意洋洋的樣子,呂恆無奈嘆氣。
“義父大人在上,受孩兒一拜!”
呂恆拱手說完這句話後,深深一拱。撩起長衫,當場便準備給皇帝跪了下去。
皇帝一臉的笑意,一直看着呂恆。
但就在呂恆真的要下跪的時候,皇帝頓時收斂了笑意。
連忙起身,制止了呂恆。
“你我之間,需要如此嗎?”
皇帝扶着呂恆的胳膊,逼視着他道。
呂恆笑了笑:“你是安康的父親,這個頭一定要磕的。應該的,必須的!”
連着兩句話,表達了不一樣的感覺。
看到呂恆眼中的真誠後,皇帝臉色微動,鬆開了呂恆的胳膊,身體靠在椅子上,微微點頭。
擡起頭,深深的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老皇帝。
看着他滿頭白髮,垂垂老矣的樣子。
呂恆不由的想到了幾年前,二人在桃花源相遇的那一幕。
當初,老皇帝一身明黃龍袍,談笑風生。舉手投足間,一股睥睨天下的氣概揮灑而出。
那時候,還有洪全,魯治,張文山、
如今,洪胖子等人早已離去。
與老皇帝一輩的人,走的走,離得離,如今,只剩下了老皇帝自己。
風吹過,老皇帝的花白鬍須在風中飛揚。掠過那雙依然傲氣不見的雙眸,掠過了那歲月留下痕跡的臉龐。
真的老了!
呂恆輕嘆一聲,擡起頭看着皇帝,恭敬拱手,態度前所未有的認真。
“保重!”
皇帝神色微動,緩緩靠在椅子上,輕嘆一聲。
“你也保重!”
呂恆艱難一笑,雙手伏地,恭敬的拜了下去。
皇宮中,雖有千萬人,但此時卻寂靜無聲。
風吹過,皇宮深處那顆早已乾枯的桃樹上,偷偷的抽出了一片嫩綠色的新芽。
成了呂恆的義父,老皇帝自然而然要先行到呂府去。
新君武錚自然是飛去不可。
如此一來,鑾駕開動。數千千牛衛護送。
一路鳴鑼開道,旌旗蔽日。
大周史上最浩大的婚禮,終於拉開了帷幕。
迎親隊伍一路走過,沿途百姓紛紛歡呼叫好。
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呂恆,披紅帶路,一臉春風笑意。
看着道路兩側的百姓,呂恆笑着拱手還禮。
在他的身後,則是七頂花轎,宛若一條紅色的絲帶一般,貫穿長街。給這洛陽城,增添了無數喜慶的氛圍。
隊伍一路前進。
在到了呂府外的巷子口後,早就等候在那裡的王功業,展雄等軍中將領,大呼小叫着,招呼着彼此,點燃了爆竹。
噼裡啪啦的爆竹,歡快的響着。飛濺的紅紙,混雜在火藥味中帶出了濃重的喜慶。
煙塵瀰漫中,騎着白馬的呂恆,引着身後轎子,哈哈大笑着,走到了呂府門前。
“落轎!”
騎着馬的禮部侍郎,看到呂府的管家李二站在一旁發呆後,直接一把推開了他。自己當起了婚禮主持。咳嗽了一聲,扯開嗓子,大聲喊道。
呂恆翻身下馬身後轎子齊齊落地。
換了一身新衣裳的禮部侍郎,走到門口,扯開嗓子喊道:“奏樂,新郎背新娘入府!”
皇家樂隊演奏的喜慶樂曲,驟然響起。
噼裡啪啦的鞭炮聲中,戴紅花,着喜袍的呂恆走到了第一頂轎子前。
伸手撩開了轎簾,轉過身,蹲下來。
轎子裡的鳳披霞冠的柳青青,俏臉微紅,輕咬着嘴脣,緩緩起身附在了呂恆的背上。
“走嘍!”
禮部侍郎受到這氣氛感染,比誰都高興。
見新郎已經背起了新娘子,他扯着嗓子,沙啞大喊一聲。
滴滴答答的樂曲中,呂府張喜子,貼紅貼。
噼裡啪啦的爆竹聲,響徹洛陽上空久久不斷。
將七個新娘子一個個的背進大廳後。
呂恆已是汗流浹背。
還沒等他緩一口氣,便被宮中的嬤嬤們,推搡着站好了位置。
高堂座位上,皇帝與貴妃並肩而坐含笑看着眼前的呂恆,還有那七個如花似玉的新娘子。
“一拜天地!”
禮部侍郎一聲唱喏。
呂恆與七個新娘子,齊齊彎腰拜下。
“二拜高堂!”
八人轉過身來,對高堂座位上的皇帝和貴妃躬身行禮。
老皇帝老懷開胃樂的哈哈大笑。
“夫妻對拜!”
七女一字排開,站在呂恆對面。
一聲唱喏面對面行禮。
“新人敬茶!”
一聲唱喏後,王立業哈哈大笑着,端着茶盤笨拙的跑了過來。
分發到了呂恆與七個新娘手中後,王立業連忙退下。
八人上前,將八個茶盞遞到了皇帝和貴妃面前。
兩人面對着如此多的茶盞,高興的哈哈大笑。
正準備接過茶盞一個個喝掉的時候,站在一旁,早就心裡不爽的護國親王武寧遠衝了過來。
“皇兄啊,這麼多茶,你也一個人喝不了,我替你喝!”
說罷,也不管身後皇帝大怒的表情。
武寧遠咧嘴笑着,直接從柳青青手裡取過了茶盞。仰起頭一口乾淨,然後語重心長的對柳青青道:“好女兒啊,以後可一定要好好照顧你丈夫啊!”
柳青青羞澀抿嘴一笑,點頭輕聲道:“女兒銘記在心!”
叮囑完柳青青後,武寧遠又從第七個新娘子手裡取過了茶盞。
“女兒啊,這些年你受苦了,不過你放心,以後就是你享福的日子了!”說罷,武寧遠眼中帶着歉意,看了這頂着紅蓋頭的女子一眼,輕聲嘆息一聲,端起茶盞飲盡杯中茶水。
這新娘子聞言後,嬌軀微微一顫,聲音微微顫抖着,低不可聞的聲音道:“女兒,銘記在心!”
“武寧遠,你這個混球!”
茶水被奪,皇帝頓時發飆。
拍着椅子站起來,指着像個柱子一樣站在自己眼前的武寧遠,大聲罵道。
武寧遠轉過頭,看到皇兄那暴怒的摸樣,出奇的沒有反駁。而是白了他一眼,哼哼道:“我不惜的跟你一般見識!”
說罷,武寧遠轉過身來,拍了拍新郎的肩膀,又是一番叮囑後,轉身離去。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皇帝氣的渾身發抖。
“陛下,今天是呂大人的大喜日子!”
一旁,貴妃滿頭黑線,善意的提醒道。
皇帝恍然大悟,連忙拍了拍額頭。瞪了武寧遠一眼後,壓下滿肚子的火氣。轉過頭來,笑着對呂恆和七位新娘子道:“那傢伙的話,雖然很多時候都是廢話。不過,念在他是長輩,你們聽聽就行了!”
武寧遠聞言,暴怒。
新夫人連忙拉住了他。
皇帝得勝似的笑了笑,然後挑釁似的瞪了武寧遠一眼。轉過頭來,不等武寧遠發飆,便對呆住了的禮部侍郎道:“繼續吧!”
禮部侍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連忙點頭:“是是!”
想了一下,好像婚禮進行的差不多了!
轉過頭,咳嗽了一聲,尷尬的對皇帝道:“陛下,現在該您派送紅包了!”
皇帝愜意的微笑,頓時僵在了臉上。
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