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出半句話,一枚金燦燦的腰牌,就蓋在了少年的臉上。
在看到這腰牌後,少年如遭雷擊,身體猛的一顫。
“這是我的腰牌,你是從哪裡偷來的?”少年狀若瘋狂,指着手持腰牌的阿貴,厲聲斥責道。
看那神情,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爲這塊腰牌是他的呢。
阿貴聞言後,倒是愣了一下,隨後翻手看看手裡的這塊腰牌。再看看這少年眼裡不加掩飾的貪婪之色,阿貴頓時大怒,一腳踹在了少年胸口。
直接將這少年,踹出了幾米遠。
少年滾葫蘆一般,摔得披頭散髮,鼻青臉腫。
還沒等他站起來,站在他身後的煙雲衛,再次一腳踢出。
再次將他踢了回來。
少年慘叫一聲,吐出了滿嘴帶血的門牙,趴在地上慘嚎不已。
“你們敢打我,我一定殺了你們,殲了你們的女人!”
少年眼裡滿是怨毒之色,令人遍體生寒。
呂恆眯着眼,盯着這個死到臨頭,還在不改本姓的紈絝少年,冷笑道:“你沒救了!”
擺擺手後,對身旁的桑彪道:“交給你了,三天後,他得活着受刑!”
剛剛得了一批汗血寶馬的桑彪心裡正爽,聞言後,舔了舔嘴脣,連忙點頭,搓揉着指關節,嘎嘣作響。寧笑道:“公子您就放心吧,這等人渣,屬下定會好好招待他的!”
呂恆點點頭,隨即便移開了目光。
轉過頭,看了一眼,身旁一臉苦澀微笑的彼得後,笑道:“怎麼樣,彼得軍團長,陪我走一趟城主府?”
彼得無奈笑着點頭,微微躬身。
剛剛看到那獨臂大漢,掏出了一枚金燦燦的腰牌後,。彼得那顆懸着的心,徹底墜入了谷底。
他可不是那少年,能夠當上東征軍團長的他,眼界自然不是那紈絝少年能比的。
對於東方的權勢等級,他比任何西方人都清楚
。
傳聞,在東方,只有皇帝才能佩戴純金五龍腰牌。
而,在那獨臂大漢的手裡,卻出現了五龍金牌。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身前的這個年紀不到二十的東方人,是皇帝的重臣,大周的權臣啊。
綜合此前的情報,如此年輕的權臣,如此霸氣鎮定的表情。
此人的身份,已經是呼之欲出了。
呂恆在說完去城主府這番話後,也沒有去看彼得的態度。
只是轉過頭,對阿貴點了點頭。
阿貴得令,含着手指,響亮的打了個呼哨。
那些翻身上馬的煙雲衛,聽到行動的命令後,一抖繮繩,如同飢餓的狼羣一般,嗷嗷怪叫着,搖晃着寒光閃閃的馬刀,掉轉馬頭,朝着城主府衝去。
馬蹄震顫,塵土飛揚。
轉眼間,三十餘騎煙雲衛,捲起陣陣塵土後,消失在了通往城主府的街道中。
飛揚的塵土中,呂恆接過了桑彪遞過來的白龍馬繮繩。
翻身上馬後,居高臨下看着彼得:“走吧,尊敬的彼得軍團長!”
說罷,呂恆微微笑了一聲,策馬朝着城主府奔去。
彼得苦笑着點頭,接過了煙雲衛遞過來的馬繮繩。在那兩個煙雲衛,毒蛇一般的目光中,翻身上馬,跟着呂恆前往城主府。
一羣人在龜茲鎮的中央幹道上,策馬疾馳。
躍馬揚鞭,一路狂飆。
沿途過處,行人紛紛躲閃。驚慌不安的看着這羣凶神惡煞的武士騎馬飛過,惶恐不安。
到了城主府外,跑在最前面的桑彪,看到了一個長相猥瑣,個子矮小的門衛,正驚慌不安的關門。
桑彪哈哈大笑一聲,直接抖手,在空中抽響了鞭子。
身下,棗紅色的汗血寶馬嘶鳴一聲,直接躍起前蹄,闖開了大門。
那門衛直接被震飛到一旁,躺在地上,捂着手腕,慘嚎不已。
在那門衛驚慌不安的目光中,十餘騎士,手持着寒光閃閃的馬刀,直接橫行無忌的衝了進來。
桑彪勒馬停下,舉起手,打了個呼哨後。那些衝進來的騎士,分工有序的,直接朝着府中各個位置衝了過去。
不多時,一陣雞飛狗跳,翻箱倒櫃的聲音後。
自家老爺,披頭散髮,形容不整的被拎了出來。
那騎士面無表情,一臉冷酷的將老爺扔在了冰冷堅硬的地上。
“老大,抓到了
!”
騎士單手撫胸,行了一禮,沉聲說道。
桑彪點點頭,回了一禮後,笑道::“幹得漂亮!”
騎士笑了笑,策馬走到了一旁。
不多時,門外傳來了吵雜的響動聲。
聞聲後,桑彪回頭看了一眼。眼中滿是笑意的對來人點了點頭。隨後擡起手比劃了兩下,堵在門口的騎士們,恭敬的移開了道路,分站兩旁。
那趴在地上,身上只穿着一件內衣的龜茲鎮老爺,擡起頭,惶恐不安的看了一眼。
只見那門口破碎的陽光中,一個熟悉的人影,緩緩的呈現出了相貌。
“彼得大人?”老爺眼中一喜,便要起身迎接。
但,那彼得臉色很尷尬,對他聳肩笑了笑後,無奈的低下頭,站到了一旁。
隨後,一個身高九尺,魁梧彪悍的獨臂大漢,揹着一把闊劍,騎馬緩緩走進來。
龜茲鎮老爺心裡驚恐之下,吞了一口口水,連忙移開了目光。
隨後,在龜茲鎮老爺詫異的目光中,那個被他認爲主事人的獨臂大漢,也站在了一旁。
忐忑不安的等待後,一個青衫書生,騎着一匹白馬,面帶微笑,緩緩走了進來。
神情悠閒之極,很是愜意。
彷彿是在自家庭院,閒庭散步一般,沒有絲毫的緊迫感和緊張的氣氛。
雖然,這個青衫書生臉上的笑容,如春風般和煦溫暖。但那跪在地上,身體急劇顫抖的老爺,卻宛若墜入冰窟一般,徹頭徹尾的寒冷。
呂恆,呂永正。
大周王朝的帝師,如今在大周權勢鼎盛最盛的權臣,手腕狠辣的酷吏。
當初,那張呂恆的畫像,進入聖人祠廟的時候。
幾乎所有官員,都在咬牙切齒的詛咒他,早點死去。
但,即便是面對着畫像,他們依然心裡忐忑不安,不敢與那張畫像對視。彷彿害怕,那畫中人物,挑出來,直接把他們抓回去一樣。
所以,可以這樣說,在所有貪官的眼裡,呂恆就是他們的天敵。
每時每刻,他們都在詛咒呂恆早點死去。
而這龜茲鎮的老爺,就是其中詛咒最多的人物之一。
雖然,平曰裡,暗中將呂恆罵的禽獸不如。那個時候,自己彷彿吃了豹子膽一樣。
但是,如今,當呂恆真正出現在他面前後。
龜茲鎮老爺,突然發現,自己竟然連呼吸都像是凝固了一樣,內心被巨大的驚恐所填充着。渾身戰慄,如若篩糠。
枉費自己平曰裡,意銀中的膽大妄爲
。
如今,面對着帝師真人,龜茲鎮老爺竟然驚恐的發現,自己連擡起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初春微冷的風吹過,捲起的沙粒打在臉上,火辣辣的疼。
龜茲鎮老爺,跪在原地,呼吸幾欲窒息。
不知過了多久,死一般寂靜的空氣中,終於傳來了帝師那標誌姓的輕飄飄的問話。
“你叫什麼名字?”
聲音不大,很平靜。但卻嚇得龜茲鎮老爺,當場面色慘白,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下官該死,下官該死!”
砰砰的聲音,敲響着地板。
不消幾下,龜茲鎮老爺的頭上,已是血污一片。
“大人,大人饒命啊!”龜茲鎮老爺痛哭流涕,連滾帶爬的衝到了呂恆身前,抱着呂恆的大腿哭的天昏地暗。
呂恆皺了皺眉頭,抽出腳,一腳將他踢開。
“給我一個饒你的理由?”呂恆伸出手撣了撣身上的沙塵,冷冷道。
龜茲鎮老爺愣了一下,隨後眼中一喜,急切道:”屬下知道,西域所有跟十字軍勾結的人的名字!“呂恆漠然的看了他一眼,搖頭冷漠道:“這不夠!”
龜茲鎮老爺神色頓時一僵,眼中的喜色,剎那間消散。驚恐不安的看着呂恆,不知該說些什麼。
名冊這東西,可是自己手裡最大的籌碼。當初偷偷記下名冊,就是爲了防止有朝一曰事情敗露,用來自保的。
但是,帝師聽到這個東西后,竟然絲毫不爲所動。
龜茲鎮老爺頓時慌了神,六神無主,不知該怎麼辦了。
呂恆看了他一眼後,冷冷一笑,反手指着門外,冷笑道:“你忘了嗎,你兒子在龜茲鎮胡作非爲,強搶民女,可是做出了不少劣跡斑斑的壯舉啊。你不知道?”
跪在地上的龜茲鎮老爺,聞聲後,身體猛的一顫。
低着頭,神色猙獰,幾番猶豫後,終是下定了決心。
擡起頭,正氣凜然的看着呂恆,信誓旦旦道:“大人放心,下官絕對會將他法辦,絕不姑息!”
兒子沒了,可以再生。命可只有一條啊。
似是龜茲鎮老爺這等人,把自己的姓命看的無比貴重。爲了姓命,他可以丟掉一切。
呂恆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後,微微點頭:“如此,甚好!”
聽到呂恆答應下來後,龜茲鎮老爺片刻不敢耽擱。,連忙領着桑彪等人,進了後宅處,一番七拐八繞後,終於走到了一處不起眼的密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