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趙雲逸又讓衆人退後了十幾步,再次朝着前方扔了幾次石頭。
不過,這幾次沒有出現塌方,也沒有出現任何異常。
但是,地道里的衆人,依然是眉頭緊皺。就是因爲面前,這個長達五米的深坑。
這坑緊貼着牆壁,徑直朝下。沒有一絲可以攀附的地方,觸手就是刀刃都插不進去的牆壁。
看着眼前的陷阱,趙雲逸頓時頭大如鬥。
“怎麼了?”呂恆走過來詢問了一句。
趙雲逸伸手指着前方那長長的陷阱,尷尬道:“過不去了!”
呂恆走上前來,看了一眼眼前的情況後。轉過頭,對阿貴道:“能射過去嗎?”
阿貴眯着眼睛,仔細的看了一眼前方那石柱,點點頭:“沒問題!”
“真喜歡聽你這句話!”呂恆聞言,笑着說道。
身旁,趙雲逸愕然的看着這對主僕,心中不解。
不過,等看到阿貴搭弓射箭,而那箭矢後面拖着一條長長的繩索後。趙雲逸才知道,阿貴將軍這是要幹什麼了。
他是要用弓箭射到那牆壁中,然後用繩子搭起一條長索,士兵們可以沿着繩索攀爬過去。
只是……
對面可是石頭牆壁啊。
趙雲逸不可置信的看着阿貴,等待着他的表演。
用箭矢射穿石頭,雖然此事說起來有些荒誕。但昨日城門口,見識過阿貴將軍的追星箭法後,趙雲逸心中還是非常的期待的。
在趙雲逸猜測的時候,阿貴已經將那隻綁好了繩索的羽箭,搭在了弓弦上。而在他的手指中,還夾着另一支箭。
此時,王世超,洪全,趙雲逸還有弓箭手們都不約而同的聚集了過來,屏住呼吸等待着阿貴的表演。
阿貴手指捏着箭矢,定睛看着前方的石柱,深吸了一口氣後。單臂撐開,拉弓如滿月。
錚……
弓弦的顫抖聲中,那隻綁着繩索的箭矢,及射而出。
只是……
趙雲逸看着那飛過去的羽箭,似乎是朝着石柱的邊緣射過去的。
難道,射歪了?
不過,還沒等他想多久。就看到阿貴再次閃電般的搭弓射箭,指縫中的箭矢及射而出。
在衆人的目光中,只見第一支羽箭已經快要擦到石柱的剎那,第二支羽箭急速追上,嘭的一聲,射在了第一支羽箭的白羽紙上。
嗖……
那被射中的繩索,突然在空中出現了一個變線。
在衆人驚呆的目光中,沿着石柱繞了一圈,而那繩索也牢牢的綁在了石柱上。
“趕月箭法?”
圍觀的人羣裡,一個弓箭手看到眼前的奇景後,失聲驚叫道。
“趕月箭法,是趕月!”一聲說出後,整個弓箭營的士兵頓時喧鬧成了一堆。大家用看妖怪的目光,看着已經收起弓箭,站在了呂恆身邊的阿貴。眼裡滿是崇拜之色。
追星趕月,這兩種箭法一前一後,代表着弓箭手最高的造詣修爲。
昨日,在城門口看到阿貴將軍表演的追星箭法後,大家已經是驚爲天人。
如今,僅僅隔了不到一天,阿貴將軍竟然再次射出了趕月。
這般箭術,用箭神來形容,也毫不爲過啊。
一旁,呂恆看着趙雲逸和他的手下,那癡呆的樣子。心中有些好笑。
你們要是見到阿貴的三箭連環絕技,就知道什麼是爐火純青了。
繩索綁好後,士兵們開始攀爬着繩索,往對面而去。
隨後,過去的士兵又將幾個綁好的繩索傳遞過來,架了一個簡易的索橋。
隨後,呂恆等人才踩着索橋,小心翼翼的走過了腳下滿是尖銳刀鋒的陷阱。
到了對面,饒是王世超這等武將,都緊張的出了一頭冷汗。
長出一口氣,回頭看看自己走過的路,眼裡滿是驚駭之色。
過了陷阱,再次朝着走廊深處走去的衆人,皆小心了許多。
兩關被破,似乎對地下城池的人,震懾不小。一路上走來,再也沒遇到任何的干擾。如果不是知道,這個地宮只有這一條路進出的話。呂恆還以爲地宮裡的人,早已逃竄一空。
但是,就是這長長的沒有任何阻攔,沒有任何陷阱的路。趙雲逸的兵,卻在這裡出現了傷亡。
原因無他,只是長時間的恐懼和心理壓抑後,出現了幻覺。一個走在前方的士兵,突然間像是發瘋了一樣,瘋狂的六親不認,拿起刀就捅進了身旁的一個士兵的腰間。
那被砍了一刀的士兵,倒在地上,捂着肚子上的血洞,慘嚎幾聲便沒了聲息。
事發突然,誰也沒有預料到這種事情。當時,大家都愣住了。
雖然,趙雲逸最後出手,將那士兵擊暈在地。但是,這一幕,卻在後來的百米的距離離,不斷上演。
先是一個士兵發瘋,到了後來,被這種氣氛影響下,好幾個士兵都出現了異狀。
當有一個士兵突然間發瘋,一頭撞在石壁上,腦漿迸裂慘死當場後。,呂恆終於意識到,這事情似乎有些蹊蹺。
僅僅是心理的壓力,應該不會出現這麼嚴重的後果。
告訴趙雲逸,讓僅剩下不到十餘人的士兵停下來後。
“軍師,這到底是什麼呀?”手下的弟兄一個個發瘋,趙雲逸心如刀絞,說話間,眼中流出了淚水。
呂恆眉頭緊鎖,靜靜的思索着對策。
“剛剛,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心裡似乎想到了什麼,但是卻僅僅是一閃而過。呂恆努力的抓着那絲靈感,皺眉問道。
趙雲逸搖搖頭,喟然嘆了一口氣。
呂恆站在原地,靜靜的思索着。片刻後,呂恆盯着哪個被同伴被在肩上,昏迷不醒的士兵,對趙雲逸道:“叫醒他!”
趙雲逸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答應了。但害怕這個士兵醒過來再發狂,在叫醒他的時候,趙雲逸讓幾個士兵上前,按住了他的手腳。
伸出手指,在那士兵的人中按了一下後,昏迷不醒的士兵長出一口氣,悠然轉型。
醒過來的士兵,並沒有發狂,而是愕然不解的看着按着他的幾個人,納悶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四個同伴愕然,擡起頭不解的看着趙雲逸。而趙雲逸則是看着呂恆。
“沒事兒了,你們放開他吧!”呂恆擺擺手,淡淡說道。
等那士兵一點事兒都沒有的站起來後,呂恆詢問他道:“你在昏迷前是不是聞到了什麼?”
臉上有着大巴掌印兒的士兵,仔細回想了下後,連忙點頭道:“是,小人聞到了一股很純的香味,好像是花香。就聞了那麼一下子,小人什麼都不知道了!”士兵慚愧的說着,擡起頭看了呂恆一眼,眼中滿是悔恨之色。
剛剛的時候,他已經從同伴那裡得知了自己剛剛失手殺掉了自己的同袍的事情。此時,心中被一股深深的自責所籠罩着。難以自拔。
聽到這個消息後,呂恆微微點頭,皺眉思索着。
“香味,你的身上也有香味啊。而且好像也是花香!”氣氛壓抑的緊,連洪胖子這等樂天派都有些受不了。心裡焦慮之下,洪胖子便開始尋找話茬。聞到了呂恆身上的一股淡淡的香味後,洪胖子苦中作樂,笑着說道:“紅顏知己送的?”
呂恆笑了笑,點點頭,翻起身上的長袍,看了一眼別在腰間的香囊,微微一笑。
這香囊是在四川的時候,白素顏親手相送的。當時,她只是說,這個香囊裡的東西,能夠剋制情花,能讓自己神志清醒。是個寶貝。
當時,呂恆也沒往心裡去,而且還覺得一個大男人帶着這麼秀氣的香囊有些丟丟臉。但礙於白素顏的一片癡情,也只好掛在身上了。
此時,洪胖子提起來這件事,呂恆纔想到了白素顏的那款款深情。
“這香味真的很獨特!”洪胖子享受的深吸了一口氣,一臉愉悅,伸出大拇指讚道:“在這潮溼陰冷的地道,也感覺不到那股子發黴的氣息。倒像是在百花園中一樣!”
呂恆嘿嘿一笑,下意識的伸出手,將掛在腰間的香囊端起來,看了一眼。
深吸了一口香囊中的氣息後,呂恆正準備放下的時候,突然間想到了剛剛士兵們自殺的原因。
低頭看看手中的香囊,再想想剛剛士兵們那神經錯亂的突發情況。
情花!
呂恆眼裡精光一閃,擡起頭,看着前方幽深的走廊,冷冷笑着道:“我知道了!他聞到的香味,應該是黑色曼陀羅的味道!”
當初,在江寧的時候,武寧遠的士兵就曾經發現過這種花。當時,呂恆還以爲是安家散佈的。但是,現在看來,自己好像冤枉了安鵬了。
得知了罪魁禍首是有了些年頭的曼陀羅花後,事情也變得簡單起來。呂恆讓士兵返回取來了甘草等一些藥湯。讓士兵們撕下布條,澆上藥湯後,裹住了口鼻。
起初,士兵們還有些忐忑不安,懷疑這破湯藥管不管用。但是,過了一會兒後,他們發現,他們再也聞不到那股味道,而且也沒有人再出現發瘋的症狀後,終於是放下了心。
一行人沿着走廊,一直朝前走,在繞過一個拐角處的時候。呂恆他們終於看到了引發了十幾個士兵發狂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