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完佛,自然要去白馬寺中的牡丹園中,欣賞這國色天香的牡丹。
熙熙攘攘的人羣中,笑聲不斷,明媚的春色中,牡丹繽紛,那豐潤的花瓣,國色天香的容顏,將偌大的牡丹園,簇擁成了一片花的海洋,風吹來,花海淺淺起伏,花間蜂蝶起舞,如同仙境一般。
林間,學子侍女無數,傍立於牡丹深處,或是吟詩作對,也有淺笑輕哼。時不時有朗朗上口詩文傳來,與這香甜的空氣,濃於一處,讓人心神沉醉。
“柳家妹子!”正與佳人徜徉於花海間,指點着色澤各異的牡丹,卻聽聞一聲,嬌若鮮花,脆若黃鸝般的笑聲傳來,本是春暖花開,陽光明媚的時曰,這嬌滴滴的聲音,卻讓呂恆不禁打了個寒戰。
轉過頭來,看到那花海中,一身雍容大方的粉色長裙的安康公主,正帶着幾個侍女,朝着這邊走來。在她的身後,直到見到那花海中,正與書生牽手漫步的柳青青後,安康公主笑了笑,便直接走了過來。
“公主殿下!”柳青青淺淺一笑,斂起裙襬,對安康公主行了一禮,輕聲答道。
“妹妹真是好興致啊!”安康公主笑着瞥了一眼站在後面的呂恆後,輕輕牽起柳青青的手,笑意盈盈的說道。
雖然知道,安康公主是個女的,但是,當柳青青的手,被她抓在手裡的時候,呂恆的眼皮還是不禁抖了抖。
柳青青彷彿心有感應一樣,轉過頭來,看到叔叔那般樣子,掩嘴偷偷一笑。美眸中,那淡淡的歉意之色,讓呂恆無奈嘆了一口氣,打消了上前攪混水的念頭。
“你這嬌滴滴的美人,身邊連一個靠得住的人都沒有,怎麼就這麼出來?”安康公主瞥了呂恆一眼,神色認真的叮囑着柳青青說道。
一旁,呂恆聽到這話後,頓時臉黑下來。
尼瑪的,小爺我不算人嗎?
正欲上前證明一下自己的存在,柳青青淺淺一笑,對那安康公主道:“呂郎陪着呢!”
一聲呂郎,叫的身後的呂恆心花怒放,咳嗽了一聲,連忙整理儀容。
嘿,青青叫着一聲呂郎可真是不易啊。
難道今晚有戲?
呂恆很是自戀的想着,挺胸收腹,目視天空,做出一副高人狀。
“就他?”安康公主看了那書生一眼,撇嘴道:“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罷了!”
柳青青淺淺一笑,制止住了呂恆上前爭辯。轉過頭來,笑着對安康公主道:“呂郎也護得了青青周全!”
低眉淺笑罷,緩緩回到呂恆身邊。神色猶豫了片刻,終是輕咬着嘴脣,伸出皓腕,勾住了呂恆的胳膊:“青青信他!”
見這女子眸中滿是堅定之色,安康公主嘴脣囁喏了幾下,卻不在言語了。
她知道,如果在說下去,也沒什麼意思。那書生雖然看着似乎很生氣,但,以自己對他的瞭解,那書生壓根是做樣子。據父皇和魯大人說,這書生生氣的時候,往往都是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絕對不會喜怒形於色。
哼,僞君子!
安康公主恨恨的瞪了呂恆一眼,然後,看着勾着書生胳膊的美人,幽幽一嘆:“可惜了一顆好白菜!就這麼被一頭豬給拱了!”
呂恆聞言,拍了拍柳青青的肩膀,然後轉過來,笑嘻嘻的在安康公主的身上大量一番,尤其,在看到她那雄偉的胸部的時候,目光硬是在上面停留了很長時間。
這個年代,女子以裙裝爲主。雖然不像大唐那般的開放,袒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胸脯。但也不像宋朝女子的那般緊緊裹着。領口處,仍然能看到白皙的脖頸,還有,那微微凸起的雪白。
而這位安康公主的那傲人之處,絕對是呂恆見過所有的女子裡,最爲高聳雄偉的。
這般目光,自然逃不過安康公主的眼睛。被這書生這麼火辣辣的盯着,安康公主心裡不禁一陣氣惱,想伸手捂住,卻無奈規模實在可觀,兩隻小手捂來捂去,也只是冰山一隅而已。
“你看什麼?”安康公主終究是個女人,臉龐哪能比得過呂恆的厚度。悟了一陣,無奈春光太盛,掩飾不住。安康公主索姓也不去管了,雙手叉着腰,傲人的胸部頓時凸顯而出。
“無他!”呂恆不動聲色的吞了口口水,然後移開目光,一臉正氣的說道:“風景耳!”
“你!”聽到這書生這麼無恥的話,安康公主心裡窩火,氣的差點吐血。在看到那書生轉過頭去,目光淡然的望着那盛開的滿園春色。轉眼間,彷彿從來都沒有哪件事一樣。安康公主心裡詭異一笑,哼,吃乾淨了抹嘴不認人了,真是好姓子啊!
“好看嗎?”安康公主壓下火氣,美眸中火星嗤嗤的冒着,冷笑着道。
呂恆轉過頭來,很值專注的看着安康公主的胸脯,想了想,點頭道“尚可!”
安康公主:“……”
看着這個書生一副點評什麼東西的眼神,又是在自己的傲人之處瀏覽一番,然後摸索着下巴,點頭又搖頭,安康公主心裡一陣無力。
你以爲本宮是什麼,古董,還是書畫,尚可,尚你個大頭鬼!
“那本宮與青青姑娘的,誰更尚可?”安康公主捂嘴咯咯嬌笑一聲,直接開口挑逗呂恆了。
汗,這女子莫不是瘋了不成,這麼赤裸的挑逗,也敢說?
饒是呂恆臉皮極厚,也被安康公主這話驚得滿頭冷汗。
心裡忐忑了一陣,擡起頭來,正看到安康公主陰謀得逞一般的笑容,呂恆心裡無名竄起一絲業火。
簡直豈有此理!
呂恆定定的看着咯咯嬌笑着,胸部顫抖的安康公主,笑了笑,一臉無恥的笑着道:“目測不準,需要用手來親自丈量!”
說着,呂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陰險的笑着道:“公主想不想試試?”
安康公主咯咯的嬌笑,頓時戛然而止。
她那美麗的粉面上,一陣青一陣紅,盯着呂恆的美眸中儼然是噴火的苗頭。
嬌軀不斷的顫抖着,很明顯是被呂恆這句無恥之極的話,氣的不輕。
“你無恥!”
“公主過譽!”
“你卑鄙!”
“公主過譽!”
……“公主過譽!”
見無論自己怎麼罵他,那書生就這麼一句公主過譽,他,他難道不知道本宮是在罵他嗎》
公主過譽,本宮什麼時候讚譽你了!
看着那書生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拱手作揖,很是禮貌的樣子。
安康公主強壓下心中越來越盛的怒火,深吸了一口氣,很明智的停下了罵聲。然後冷着臉,直接拉着柳青青朝着前方走了。
身後,呂恆見那公主走後,卻是擡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亮晶晶的汗珠。
心中暗呼一聲,好險!
甩甩袖子,打掉身上沾染的塵土,便邁開步,朝着前方那兩個女子追去。
花海起伏,蝶舞蜂飛,清風吹來,片片花瓣在風中起伏。那花海上,飛舞的花朵,就像是大海中,激盪起的朵朵浪花一樣。
明媚的陽光,灑在那嬌嫩的花朵上,將殘留的露珠輕輕帶走。嬉戲玩耍與那牡丹中的女子,也似乎忘了剛剛的不快,牽着柳青青的手,在那牡丹從中,如穿花蝴蝶一般,遊走在其中。
“喂,那書生!”明媚的春光裡,安康公主手叉着腰,兇狠的盯着呂恆。
“幹嘛?”呂恆停下腳步,笑着問道。
“做首詩!”安康公主聽到身旁,一些遊人學子們搖頭晃腦的吟誦着詩詞,便轉過身來,對呂恆道。
“給個理由先!”呂恆抱着胳膊,一副待價而沽的樣子。
“你看看,這園中的學子,都會吟誦一首詩,送於心愛的女子,難道,你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我們青青落於人後?”安康公主眼睛眨了眨,突然將柳青青拉出來,氣勢洶洶的說道。
好吧,這個理由很充分!
而且……柳青青低着頭,不言語的樣子,明顯是等着自己的詩詞。
呂恆想了想後,靜靜的注視着那身着草綠色長裙的女子,淡淡道:“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羣玉山頭現,會向瑤臺月下逢!”
見呂恆僅僅是稍稍思索,便將這一首讚歎女子容貌的絕句,吟誦出來。感受着詩詞中那溢於言表的讚美之詞,安康公主愣是呆了片刻。
許久之後,她眼神複雜的瞪了呂恆一眼,低聲嘟囔道:“算你過關!”
見安康公主好像情緒低落,柳青青心中微微一嘆,牽着安康公主的手,看着自家叔叔,猶豫片刻,終是說道:“叔叔啊!”
“我不要……!“安康公主紅着臉,使勁兒的抽着手,想掙脫柳青青的手掌。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呂恆咳嗽了一聲,想也不想,直接一句銀詩脫口而出。
“你……”安康公主眼睛泛紅,儼然是氣得不輕,美眸中隱約有淚花閃爍,櫻脣都顫抖了。
“叔叔啊!”聽叔叔蹦出一句銀詩,柳青青心中也是不禁好笑。美眸狠狠的瞪了叔叔一眼,顯然是怪他胡言亂語。
哎……呂恆見狀,苦笑着搖搖頭。看着安康公主那紅紅的眼睛,收回目光後,靜靜的注視着路旁的一隻紅牡丹。
安康公主也停止了抽泣,但依然是寒着臉,低着頭。偶爾去看一眼那書生,然後又心虛的移開了目光。
正心裡糾結着,那書生的朗朗聲音傳來。
“一枝紅豔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
清朗的聲音,沒有帶一絲的打趣戲謔,只是淡淡的口吻,與淺淺的歉意。
安康公主嬌軀微微一震,被柳青青好言勸說着,置氣的轉過頭來,等看到那書生的樣子後,頓時破涕爲笑。
明媚的陽光下,萬花叢中,那書生臉上帶着風輕雲淡的笑容,定定的注視着自己。見自己轉過頭,那書生歉意一笑,拱手微微彎下腰,竟然是對自己行禮作揖。
擡起頭來,那書生黑白分明的雙眸,竟是如此的真實!
……不愉快的氣氛,隨着那拂面的清風,消失的無影無蹤。
或許,是心中的難解,安康公主雖然不在板着臉,但依然對那書生不理不睬。跟柳青青說話間,偶爾會偷偷的看身旁的書生一眼。見那書生並未露出什麼不悅之色,安康公主心中稍安。
牡丹園分成好幾部分,白牡丹,紅牡丹,豆綠,紫霞仙各分一園。
呂恆對牡丹的瞭解並不多,進了一處園子,看到滿園的紫色牡丹,心中仍然是有些好奇的。
“咦,竟然有紫色的?”呂恆摸索着下巴,一臉的不解之色。
“這是紫霞仙!”安康公主撇撇嘴,白了他一眼:“不懂不要亂說,大驚小怪的,真丟人!”
“紫霞仙?”聽聞這個名字,呂恆笑了笑,也不在意安康公主的嘲諷。獨自低聲自言自語道:“紫霞仙,呵,紫霞仙子!”
“你說什麼?”安康公主雖然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但是耳朵卻一直豎着。聽那書生低聲自言自語,她神色淡淡的問道。
“呵,想起了一個故事!”呂恆目視着那綻放的滿園紫霞仙,淡淡說道。
安康公主正準備問什麼故事的時候,卻見,迎面走來了一羣衣冠楚楚的公子哥。
幾個身着長衫的學子,搖頭晃腦,不斷的吟詩作對,風搔無比的樣子。
而在這其中,呂恆看到其中,臉上還貼着一塊狗皮膏藥的梁山伯,樑公子!
樑公子此時,正搖頭晃腦的吟詩,猛然間,看到前方的那些人後,頓時吃了一驚。說到一半的詩詞也戛然而止了。
“樑兄,怎麼……”身邊,一個紫色長衫的同伴準備問一下的,但當他看到前方那兩位絕色佳人後,眼睛頓時直了。
“在下突然想起,今曰家中有事,就先告辭了!”樑公子吞了口口水,閃閃笑着,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就直接拱拱手離去了。
“去吧,去吧!”那紫衣公子眼睛一直沒有離開二女的身體,聽到樑公子說有事兒,他心裡巴不得他趕緊滾蛋,擺擺手,便讓他離去了。
“嘿嘿,正是狼多肉少之際,少個人,老子就多個機會!”
只見,那身着紫色長衫,相貌英俊瀟灑的才子走了過來,輕輕搖着扇子。眉宇淺笑間,那雙賊眼卻一直都沒離開柳青青那絕美的面容。
“敢問小姐芳……”才子啪的一聲折上扇子,拱手作揖,笑眯眯的看着柳青青道。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一個比自己更帥的書生,走上前來。這書生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然後,在這才子驚愕的目光中,伸出手攬住了那女子的柔嫩的肩膀。
呂恆呵呵笑了笑,像是保護自己的生命一樣,攬着柳青青的肩膀,打量着這個才子:“芳名你就不必知道了,她是在下的髮妻!”
見這位絕色美女,被這個傢伙摟住,才子眼皮一跳,心中一片冰涼。再看看那女子低眉羞澀的樣子,那冰涼的心肝,頓時啪的一聲,碎成了無數瓣。
“你這廝,好生無禮,本公子未曾問你,你上來作甚?”才子心中仍然是不甘心的,頤指氣使的指着呂恆,冷笑着斥責道。
“在下也未曾跟公子說話啊,在下只是在訓斥一條狗!”呂恆冷冷一笑,一臉嘲諷的說道。
“你說誰是狗?”才子面色一變,臉色沉了下來,指着呂恆冷聲問道。
“誰搭話誰就是了!”呂恆瞥了他一眼,便將目光移開了。對待這種紈絝,呂恆心裡一點耐心都沒有。
“大膽,你可知你在跟誰說話?”正當那才子氣的渾身發抖的時候,其餘幾位才子聚集了過來,指着呂恆一陣狂轟濫炸。
呂恆掃了他們一眼,淡淡一笑。並不與理睬,似乎眼前這幾個人如同空氣一樣,並不存在似地。
這幾位公子皆是當朝重臣的公子,何曾被人這般無視過。此時,見這書生露出這般表情,頓時氣得肺都炸了。
一個公子貪婪的看了一眼那面色寒霜的美人,獰笑了一聲,便直接伸手去推搡呂恆。
豈料,一出手,便見這書生,閃電般的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後用力一扭,便見伸過手的公子小白臉頓時變成了紫色。
“君子動口小人動手!”這公子慘呼一聲,抱着手腕,蹲下來,嚷嚷道。
呂恆冷冷一笑,將他的手腕扭到背後,然後起腳,直接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嘭的一聲,便見那慘呼的公子,身體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場中局勢突然,便見其他公子頓時面色一驚。
他們皆是自詡爲高雅人士的學子,何曾見過這種場面。即便是有,也是自家的家丁出手。如今,看到這書生將同伴踹倒在地,然後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等人。
“你,你想幹什麼?”剛剛爲首的那個才子,面色一變,退後一步,指着呂恆,惶恐不安的問道。
回頭看看同伴,想尋求些支持。卻在回頭後,無語的發現,自己的同伴早就撒丫子跑了。遠遠望去,只看到那蜂蝶飛舞的花海中,一陣鳥獸驚飛,行人惶恐躲避。
尼瑪的!
這才子愣了一下,轉而憤然大怒。
口水亂飛的辱罵了一陣後,轉過頭,驚恐的發現,那書生突然站在了自己面前,眼神中滿是戲謔之色的盯着他,嘎嘣嘎嘣的揉着拳頭。
“君子動口,小人動手,你,你……”才子兄面色發白,吞了口唾沫,一邊退一邊結結巴巴的說道。
呂恆伸出手,按住了他那顫抖不已的身體,對他報以了神一般的寬容笑容:“放心,我不會動手!”
笑了笑後,目光定定的看着才子,想了想,開口問道:“會唱小曲嗎?”
“會,會!”紫衣公子捂着臉忙不連跌的點頭。
“來!唱個征服!”呂恆嘿嘿一笑,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獰笑着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