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阿貴急匆匆的從院子外衝了進來。
見到諸位大人後,阿貴嘿嘿笑着跟他們點頭打了個招呼,然後卻是徑直走到了呂恆身邊。
“公子,人都抓住了!”
阿貴指着院子外面,壓低聲音對呂恆說道。
白天的時候,呂恆讓蕭大鵬去府裡盤查相關下人,他有一種隱隱的感覺。那青城妖道的掌教,鄭一很有可能是個極端的冒險主義者。
換句話說,就是信奉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皇宮很危險,按說是最安全的,但是無奈皇宮把守森嚴,根本進不去。退而求其次,這鄭一很有可能隱藏在王府中。
經過半天的暗中排查,蕭大鵬終於將府裡多出的三十多人全部都記下了暗號。當外面戰鬥打響後,蕭大鵬帶人以極快的速度,迅速將府裡的陌生面孔抓捕。
如今,這些人全部都被集中在王府後面的演武場中。
這一切做完後,阿貴纔過來稟告呂恆。
“發現鄭一了嗎?”阿貴是這羣人裡,唯一見過鄭一的,故而,呂恆有此一問。
“是的,公子!”阿貴興奮的點點頭道:“那老小子穿了一身女人的衣服,被發現的時候,還想逃,嘿嘿,阿貴一腳就將他踹飛,現在正昏迷不醒,被蕭大鵬看着呢
!”
聞言,呂恆點點頭。看到武寧遠等人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很是好奇的樣子。呂恆笑了笑,咳嗽一聲道:“走吧,諸位,帶你們去見個人!”
“誰呀?”安康公主不解的問道。
“去了你們就知道了!”呂恆神秘的朝着安康公主眨了眨眼睛,然後哈哈一笑,率先走了出去。
身後,安康公主撇撇嘴:“故弄玄虛!”
而武寧遠和張文山,則是一臉曖昧的擠眉弄眼,切切私語着,好像還在說什麼,很般配吧,果然如此之類的話。
搞得前方正穩步前進的呂恆,恨不得回去掐死他們。
靠,老不正經,亂點鴛鴦譜。
一行人朝着演武場去,路上的時候,呂恆也對武寧遠將具體情況說了一遍。
得知了具體的情況,武寧遠肅然的點頭,抱拳對呂恆道:“倒是老夫遺漏了!”
一旁,張文山笑着讚道:“年少英雄,算無遺策,看來當年江寧的關於妖孽的謠傳,並不是完全虛構啊!”
一旁,安康公主聽到這兩位老人家對這個僞君子如此的看重,不禁心生好奇。她曾經聽父皇不止一次的提過這書生,每次說起的時候,父皇都是一臉的讚賞之色,稱他爲有國之棟樑之才。
能讓父皇如此看重的人,安康公主還是頭一次見。故而,便私下裡派人去打聽這書生的消息。
因此,也有了昨曰的時候,在杏園的偶遇這件事。
只是,這書生當時實在是可惡,竟然無恥的說自己不會詩詞,搞得自己相當的鬱悶。
如今,聽張文山說起這書生的外號,安康公主心中狡猾一笑,便催促着張文山給她講講這其中的蹊蹺。
張文山自是不會拒絕,一口氣,將呂恆當年的風光無限,掉了個底兒朝天。
聽的安康公主咯咯嬌笑,一雙美眸打量着前方的書生,心中卻是驚訝不已。
僅僅是借一個家丁之手,便攪動了大週數十年來,最爲震撼的官場震動。這個傢伙,果然虛僞。
但是,安康公主無法接受的是,這個僞君子做這件事的起因,僅僅是因爲一個女子。
嗯,雖然那女子的確是生得禍國殃民,傾國傾城。但是,因爲一女子的原因,而做出這麼大的動作,實在不是好男兒的做法。
俗話說,兒女情長,英雄氣短。
看來,這個書生,也不過是個紅粉英雄罷了。
安康公主很鄙視的看着前方的書生,心裡卻是酸溜溜的。
而走在前方的呂恆,聽着後面張文山那張大嘴巴,一個勁兒的吹噓自己當年如何神勇,心裡一陣抽搐,恨不得上前堵住他的嘴巴。
明知道安康公主心懷不軌,覬覦小爺的美色,你還這麼直白的說,你讓我如何自處啊
。
呂恆心裡嘿嘿一笑,風搔的甩了下頭髮。
一旁阿貴看着公子如此自戀,頓時目瞪口呆,無限茫然中。
“帥嗎?”呂恆腳步微停,看着阿貴,笑了笑問道。
阿貴茫然點頭,回話道:“帥!”
“我覺得也是!”
“……”
……穿過廊橋,走過湖心,在穿過了一道拱門後,便來到了演武場中。
此時,夜色漆黑,風波微起。
夜晚的風吹來,不見春曰的溫暖,倒多了些蕭瑟。
那守在四周的寒衣武士,手持刀槍,冷漠的盯着演武場中,蹲在地上,抱頭怯怯的三十多個人。
夜風捲帶着草枝花瓣,拂過他們手中的鋼刀,曳曳的寒光中,嗚咽聲讓人頭皮發麻。
蕭大鵬正神勇無比的帶着兩個士兵,蹲在一個身着女裙的老頭面前,極盡挑釁辱罵之詞。
而那老頭,卻如老僧入定一般,任憑蕭大鵬挑釁辱罵,自是一副悠然自得摸樣,根本不爲所動。
如此這般的神色,自然挑起了蕭大鵬的火氣。
媽的,敢鄙視老子!
蕭大鵬惱火之下,直接擡起腿,就要踹過去。
“蕭大鵬!”
身後,突然傳來了軍師一聲清朗的聲音。
蕭大鵬聞聲,身體一顫,轉眼間,就換上了一副很親切,很肉麻的笑容。轉過頭來,看到軍師和王爺正朝着這裡走來,蕭大鵬嘿嘿一笑,連忙跑過去,指着身後的那個不男不女的老頭道:“鄭一在此!”
“嗯,看到了!”呂恆掃了一眼鄭一後,看着蕭大鵬道:“你剛剛準備幹什麼?”
“腳癢癢,撓撓!”蕭大鵬很無恥的說道。
呂恆聞言,怪異的看了一眼蕭大鵬,然後朝着那鄭一看去,只見他的身上,已經好幾個大腳印。呂恆佩服的伸出大拇指,對蕭大鵬道:“你這癢癢撓的厲害啊,都撓到別人身上了!”
他與蕭大鵬如此說着,一旁的武寧遠和張文山可沒有這般的閒情雅緻。
他們爲了抓捕鄭一,可是費勁了心血。現在,聽到那個穿着一身裙裝的老人,就是鄭一。武寧遠當即按耐不住,直接走了過去。
“你就是鄭一!”武寧遠居高臨下,盯着面前,這個鼻青臉腫,嘴角上還掛着一絲血的老頭,淡淡問道。
“嗯!”鄭一笑了笑,無力的點頭。
“您是八賢王?”鄭一看着面前這個一身戎裝,相貌英武的老將軍,開口問道
。
“對,我是!”武寧遠眼神動了動,貌似很久沒有人這麼稱呼自己了。
“王爺很好奇?”鄭一笑了笑,開口問道。
“呵,是有些,畢竟,八賢王這個名字,很久沒有人叫過了!”武寧遠點點頭,語氣很和緩。
八賢王,呵!
想起這個名字,武寧遠便想起了,當年年少輕狂的歲月。
如今,看看自己的滿頭華髮。武寧遠笑着搖搖頭,哎,歲月如刀,刀刀催人老啊!
“呵,我是……”鄭一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武寧遠身邊的人,卻又閉嘴不言了。
武寧遠見狀,直接擺手,讓其他人退去。
呂恆笑了笑,對武寧遠抱拳一笑,便要帶着阿貴離開。
“呂公子留步!”身後,鄭一開口喚住了他。
“何事?”呂恆皺了皺眉,開口問道。
憑感覺,呂恆便知,接下來的談話,會涉及到很多機密。而涉及到機密的事情,往往會意味着無窮無盡的麻煩,看這情況,似乎與皇家的內幕有關,呵,還是很大的麻煩。
呂恆心姓憊懶,本不想慘禍這件事。
故而開口有此一問。
鄭一笑而不語。
等到院子裡的其餘人等都離開後,鄭一這纔看着武寧遠道:“王爺還記得當年川蜀的李宗道嗎?”
聽到這個名字,武寧遠眼睛微微一縮,盯着鄭一道:“你是誰?”
“呵,王爺放心,在下不是李家之人!”鄭一先是笑了笑,搖頭打消了武寧遠的懷疑。
“那你是……?”武寧遠神色依然凝重,沉聲道。
“他是,當年李宗道家中的總管,名字叫做楊辰,後來,李家滅亡,他便潛逃。然後,就去了青城山,做起了道士。當然了,在這過程中,花了些銀錢,改了自己的籍貫姓氏,從楊辰搖身一變,據成了鄭一!然後,就成了現在的青城道掌教。楊參謀,在下說的可對?”呂恆直接道出了鄭一的底細,靜靜的說完後,看着一臉苦笑的鄭一,淡淡問了一句。
“呵,人人都說你有鬼神莫測之智,起初,楊某還不姓。如今所見,公子果然是名不虛傳啊!”鄭一無奈的笑了笑,擡起頭來看着呂恆道:“這些事情,已經有三十多年無人過問了,不知,呂公子是從何處得知的?”
“呵,對手嘛,一定要知己知彼!這是常識!”呂恆笑了笑,並沒有直接回答他。
聞言,鄭一定定的看着呂恆,半晌之後,他苦笑着搖頭,幽幽說道:“當時,在青城山的時候,我就應該殺了你的!”
呂恆笑了笑,不可置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