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再次提到那隻倒黴的烏篷船之時,巴沙的臉色立即變得慘白,好像想起了什麼,嘴角一抽一抽的,甚至連身體也開始痙攣起來。
“巴沙,怎麼了?”看見他如此反常,秦天奇怪地問答。
這時候巴沙眼睛內充滿了恐懼,手跟着顫抖起來,神經質地喃喃道。“鬼渡船,那是鬼渡船,準定沒錯!”
“那船確實不對勁,什麼是鬼渡船?”秦天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地問道。
巴沙說也是聽別人說的,酉水河上飄蕩着一條由鬼魂撐着的烏篷船,經常在夜晚或漲水的時候出現,當人們無意中坐上前,幾乎全部死於非命,大家稱之爲鬼渡船。
相傳這條烏篷船上的惡鬼就是以前有個姓吳的渡工,那時橋很少,過河基本上靠擺渡,他生意特別興旺,然而吝嗇得要命,從來不給河神送點兒祭品,就連香紙也沒燒。
後來終於出事兒了,也是一個暴雨傾盆的日子,連帶船上一塊兒三人,都被捲入巨大的洪流,連屍體都撈不着。
“大家都說河神爺爺把他當作祭品給吃嘍!”巴沙面色慘白看着河面,雙眼透着驚恐,說道,“從事擺渡的,絕對不能不尊重河神爺爺!”
當聽巴沙講完,秦天和陳笑面面相覷,不由得後怕,知道這鬼渡船和幽靈船差不多,幸好秦天發現的及時。
“這附近有村莊,我沿着河岸找找!”儘管在水中個掙扎,秦天感覺自己等人被衝得並不遠,想起渡口對岸的村莊,此時他們很幸運被衝到了對岸,所以提議道。
由於岸邊的道路被沖毀了,三個人只能在河邊的樹林穿行,可是沿着河岸又走了很久,依然沒有遇到人家。
不知什麼時候,天上的月亮有璨藏到烏雲後面。氣溫漸漸下降,狂風肆虐地颳着,四周的樹葉不斷髮出的響聲,宛若地獄深處幽冥的哀怨。
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鈴鐺聲,驟然劃破了靜謐的夜空。
那鈴鐺便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若是在平時,肯定不會有人覺得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但是在這寂靜無人的荒野山林之中,聽上去卻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陰人借路,陽人迴避”緊接着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更顯得駭人了。
當聽到這個聲音,
秦天激靈一下,手指壓着嘴脣,對着驚詫的陳笑兩人做了噓的動作,連忙一扯他衣服,躲閃到路邊的一塊巨石後面。
不一會兒,蜿蜒的山路上,出現一個身着青布長衫,頭戴草編斗笠的中年男子,一邊搖着手中兩隻紅繩銅鈴,口中唸唸有詞。
“師兄,我都快累死了!還沒到地方呀?在這個中年男子的身邊,還有一個與之打扮一模一樣的年輕男子,個頭略矮,大約一米六多點,手裡提一盞血紅色燈籠,沒好氣地說道。
其實這並不算什麼,最恐怖的還是他們身後的兩個人,確實的說,它們早就已經不是人了,而是兩具冰冷僵硬的屍體,相隔六七尺一個,雙手平伸着,雙腿筆直,跟隨兩人的身後,跳躍而行。
兩具屍體一男一女,但都帶着高筒氈帽,額頭之上壓着一張黃色的紙符,所以,無法看清它們的面容。
若是普通人見了他們這陣勢,準得嚇得屁股尿流,魂飛魄散。
聽到矮個子的年輕人說着,那個搖鈴鐺的中年男子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過了身子,手中的攝魂鈴也停止了響動,那原本跳着的殭屍也突然停止了動作,安靜的矗立在那裡,猶如一尊尊的雕像。
“好你個小邊子,你着急趕路回去約會,差點壞了事,現在又嫌累了!我沒找你算賬,你還和我嗦,你沒看這道路多難走!”中年男子緩緩摘下斗笠,眯縫着眼睛,望了望昏暗的蒼穹,繼而面露慍色。
“得了吧,師兄,咱們好不容易接了這一單買賣,我還不是儘快完成任務,我們手頭鬆快鬆快!”那個被稱作小邊子的年輕人不以爲然,又朝天作揖,彷彿拜祭亡靈。
“你個臭小子,你還強詞奪理,哼,什麼屍身都敢接中年男子一臉怒容,指着小邊子,紅燈籠微弱的光線下,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
見師兄這副氣憤樣兒,小邊子語氣頓時緩和了下來。“我說師兄啊!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別老拿師父他老人家那一套出來好不好?解放這麼多年了,都流行火化了,唉,我們日子不好過呀!有生意就不錯了!”
小邊子說到這兒,不免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兒;中年男子與他面對而立,沉默一會兒,最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當聽到兩人對話,秦天也娜娜吃驚,原來竟遇到湘西的趕屍一族。
湘西民間,自古就有趕屍這一行業,趕屍匠從不亂收徒弟。學徒由家長先立字據,接着趕屍匠必須面試。一般來講,要看滿16歲,身高1。7米以上,同時還有一個十分特殊的條件,相貌要長得醜一點。
現在從這對師兄弟的相貌,就可以看出來了。
傳統的趕屍人,大多是一個身穿道袍的法師。不管什麼天氣,都要穿着一雙草鞋,身上穿一身青布長衫,腰間繫一黑色腰帶,頭上戴一頂青布帽,手執銅鑼,腰包藏着一包符。
他們有個規矩,無論屍體數量有多少,都由他一人趕。當然也有例外,畢竟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這一對師兄弟顯然就是如此。
法師不在屍後,而在屍前帶路,不一面敲打着手中的小陰鑼,一面領着屍體往前走的,手中搖着一個攝魂鈴,讓夜行人避開,通知有狗的人家把狗關起來。
屍體若兩個以上,趕屍匠就用草繩將屍體一個一個串起來,每隔七、八尺遠一個,黑夜行走時,屍體頭上戴上一個高筒毯帽,額上壓着幾張書着符的黃紙垂在臉上。
趕屍途中有屍體客棧,這種神秘莫測的屍體客棧,只住死屍和趕屍人,一般人是不住的。它的大門一年到頭都開着。因爲兩扇大門板後面,是屍體停歇之處。
趕屍人趕着屍體,天亮前就達到屍體客棧,夜晚悄然離去。屍體都在門板後面整齊地倚牆而立,遇上大雨天不好走,就在店裡停上幾天幾夜。
今天上午才下過暴雨,路很難走,實際不利於出行,這趕路應該是年輕男子的主意,才遭到埋怨!秦天暗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