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以前林紅軍喜歡喝酒鬧事,所以媳婦一氣之下和他離婚了,孩子跟着媳婦。
儘管兩人都沒有各自組建家庭,偶爾帶着孩子也聚聚,但平時並沒有住在一起,林紅軍接手紙紮鋪後,就自己一個人經營。
剛剛過完年不久,這天清晨陽光暖暖地照在林紅軍身上,他坐在椅子上睜開眼睛,坐用手理了理繚亂的頭髮,剛想叫快餐。
這時門被推開了,一個面容憔悴的中年走了進來,
中年人手中拿着一張照片,上面是一個特別漂亮的女人。他自稱白先生,他說照片上的女人正是他亡妻,問能不能按照照片,幫他扎個和他妻子一模一樣的紙紮人。
林紅軍很是奇怪,因爲他從來沒有遇到過按死人扎紙人的。
現在他熟悉紙紮這個行業了,倒是知道一些店鋪比較陰損的事情,除了扎小姐這類亂八七糟的紙活,就是按活人做紙紮。
一般來說,大多是因爲死者生前喜歡某個明星或女人,爲了滿足死者願望,親友乾脆便偷偷拿着活人的相片,讓紙紮店幫着扎個紙人燒了,這不得不說是相當陰損的事。
由於第一次見到那死人相貌扎紙人的,所以林紅軍有點好奇地問了一句。
白先生便說起了他和他妻子的故事,他說他和他妻子兩人是大學同學,畢業後一起創業,他曾經幾起幾落,落魄得連吃飯都困難了,但他妻子始終不離不棄,兩人相濡以沫,一晃就過去十多年了。
如今兩人的生活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沒想到天有不測風雲,半年前他妻子卻在一場意外中不幸去世了。
前些天他看電視時看到某蠟像館的新聞,可能是思念亡妻過甚,白先生突發奇想,便想扎一個和亡妻一模一樣的扎紙人放在家中。
雖然認爲這個白先生有病,而且病得不輕,弄個紙紮人擺在家中,多滲人啊!
可是主動送上門的生意,林紅軍當然不會拒絕,有錢不賺是傻子,他立刻滿口答應了白先生的請求。
等白先走了之後,他便拿着照片去了另外一家叫極樂天堂的紙紮鋪。
這家極樂天堂紙紮鋪老闆叫殷,殷老師是個膽大妄爲見錢眼開的主兒,按活人照片做紙紮就是他開發出來的新業務。
見到林紅軍送生意上門,殷老闆很是高興,結果白先生亡妻的照片,拍着胸脯保證明天下午紙紮一定準時送過去。
次日下午,極樂天堂紙紮鋪果然準時紙紮送來了,手藝甚是精湛,和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樣,惟妙惟肖,給人一種是活人的錯覺。
按照約定到了晚上,一臉憔悴的白先生也如約而至。
見到和妻子容貌相同的紙紮人,對方很是激動,連說謝謝讓他們夫妻重逢,這讓林紅軍心裡直發毛。
很快林紅軍不再心驚肉跳了,對方除了訂金,又多給他兩千塊錢表示感謝。
轉眼過了半個月時間,原以爲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
這天早上他看電視新聞的時候,突然主持人報道了一條離奇的死亡事故,還有記者在現場採訪的畫面。
報道稱死者昨晚掉到路邊溝渠摔死,不知是編導失誤或其他什麼原因,死者的臉上沒有打馬賽克,一臉異常恐懼的表情。
林紅軍一眼看出死者正是在店裡訂購亡妻紙紮人的白先生。
記者在現場採訪附近居民,大部分人都扭頭轉身就走,只有一個老頭接受採訪時說那地方正是死者的妻子半年前摔死的地方,這讓人感覺十分詭異。
從新聞報道中才得知,這位白先生所居住的社區距離這裡並不遠。
很快有附近居民傳來說,說死者
讓人覺得詭異的是,說警方發現死者家裡一片狼藉,一個破碎的紙紮人倒在裡面,臉上帶着詭異的微笑……
大家都說那死者是被紙紮人嚇死的,衆說紛紜。
林紅軍心裡也忐忑不安,直覺上白先生死真的很可能和紙紮人有關。但他很快把這種情緒從腦海中清除出去了。
自從接受紙紮店以來,整天和各種紙紮接觸,他自認爲見慣生死的膽子大了。
晚上和朋友喝點酒,就關上紙紮店門睡覺了。
可是不知不覺之中,他在夢中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喝得醉熏熏的,進了一間裝飾豪華的客廳,大廳裡擺放着一個活生生的紙紮人。
仔細一看,竟然是白先生亡妻的紙紮,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就是白先生。
他抱着紙紮人親了一口,說了一聲晚安,正準備返回臥室睡覺,突然從窗戶吹進來一股冷風,他打了一個冷戰。
當關好窗戶,不料手機從兜裡滑了出來,啪地掉在地上。
他彎腰去撿摔破的手機,突然一雙腿擋住了他的視線,他吃驚地擡起頭,一張妖異的臉在燈光下散發着蒼白的光。
他頓時嚇得後退一步,發現竟然是紙紮人,不知什麼時候移動過來了。
隨後用力搖了搖腦袋,他認爲是自己的幻,連忙回了臥室。躺在牀上,他想睡卻怎麼也睡不着,心怦怦跳得厲害,
於是他乾脆打開櫥櫃,拿出一瓶白酒仰頭喝進大半瓶去,徹底醉了,然後躺在了牀上眼睛一閉,不一會就傳出了呼嚕聲。
午夜時份,他被一陣怪異的嘶嘶聲驚醒。
他睜開眼,室內漆黑一片,突然感覺一個軟綿綿的女人身體鑽進他的懷裡,並且用手臂緊緊地抱住他。
就着這一刻,他象是被蛇咬了一樣騰的一下跳了起來。
隨後猛地拉亮了電燈,慘白色的燈光照在紙紮人驚怖駭異的臉上,他下意識猛地把紙紮人推出被窩,紙紮人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這時電燈彷彿接觸不好,發出嘶嘶的聲響,忽明忽暗閃爍不定。
紙紮人從地上緩緩坐起,臉上的紙被摔破了一塊,她輕輕地擡手把那塊紙貼回到臉上,向着呲牙一笑,緩緩地向牀邊走過來。
此時他已經分不清自己是林紅軍還是白先生,心臟砰砰劇烈地跳動着,兩隻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紙紮人,滿臉的難以置信。
只見紙紮人一步步向自己走過來,臉上始終帶着微笑,臉上的紙隨着她的腳步輕輕地擺動着,林紅軍退去可退的靠在了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