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前世記憶甦醒?
“那頭九頭天狼也是異種,黛畫有她如虎添翼!不過,在黛畫死之後,那頭九頭天狼便失蹤了,有人看到它在天地間四處遊走,似乎是在尋找着什麼東西——”
幽明指着那九頭天狼道,宗政司棋也愣愣地看着。舒殢殩獍
那如白雪般的獸毛,似乎勾起了某些塵封的記憶。
“我最喜歡白夙花,你又長得這麼白,你就叫白夙好不好?”
“嗷嗚——”
“哈哈,我的夙兒——”
關猛見宗政司棋一進來便少有言語,忙推推她,看着她迷茫的眼神,關切道,“司棋,你怎麼了?若是不舒服,我們便回去吧!”
宗政司棋從那詭異出現的幻象中回神,對上關猛關切的眼神,忙搖頭,“沒事,只是看到這些古神壁畫有些感嘆罷了。”
衆人繼續朝前走去,眼前一副特別巨大的壁畫映入眼簾,入眼的都是慘不忍睹的戰鬥場面。
兩方人馬打得異常慘烈,處處都見無頭的斷屍,哀嚎的仙神,血流成河,傷者扭曲的面部和怒吼的戰士,描繪得入目三分,彷彿真正置身於那場大戰,耳邊似乎還有喊殺之聲!
“那是倖存下來的神族刻下的神魔戰場!”
幽明看着那壁畫,萬分唏噓,那一戰,神魔死去了絕大多數!
衆人已經去過神魔戰場了,看那漫天的白骨也知道那一戰的慘烈,如今看到這壁畫,更覺得震撼非常,可宗政司棋的目光卻是死死地抓住了一角。
那裡,兩個人相對而立,女子滿面血污,眼中盛滿了憤怒的火焰,一劍刺穿了對面男子的心臟,而那男子的劍,卻刺穿了女子的腹部!
那男子竟然就是在神魔戰場中看到的上邪!
“那是古神黛畫與魔將上邪同歸於盡的畫像!”
幽明解說道,宗政司棋看着那壁畫,想起了神魔戰場上找到的上邪的屍身,心沒由來的一陣抽痛,她似乎從黛畫的眼中看到了淚水,又分明從上邪的眸光中找到了十分的柔情!
他們絕對不是如畫像之上的那般是一對仇人!
突然覺得腰部一陣陣抽痛,她忙捂住了痛處,竟然是她腰間那一處胎記的地方,她擡頭,竟然看到黛畫受傷的部位與她胎記的地方完全吻合。
好痛!
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她沒入其中,“乖,別看了!”
冥夜知道,那是她前世最傷痛的一幕,縱然是轉世了,那傷痛依舊存留!鐫刻在她的靈魂之中!
關猛見宗政司棋的異樣,不由得心驚,低頭竟然又看到小龍在嚶嚶嗚嗚地哭着。
“仟兒!”
“關猛爹爹,我好傷心——”
小龍抓着關猛的衣裳,紫金色的淚珠將他的衣衫都染上了色,關猛慌了,還以爲它是被眼前這殘酷的神魔壁畫也嚇到了,一邊注意着宗政司棋,一邊哄着小龍。
小龍在他懷中哭了一會兒,便睡着了,小嘴兒一張一合,依舊是呢喃着夢話。
“夙兒,救活孃親——”
幽洛見宗政司棋有異樣,也是過來照看她,宗政司棋自方纔莫名的痛楚中反應過來,忙微笑道,“我沒事。”
幽洛狐疑,看宗政司棋那模樣,定然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連宗政司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悲從何來,反正就覺得心痛得窒息!
幽明已經舉步往洞穴的深處去了。
走了一會,便再也沒有看到壁畫了,撫平了莫名翻動的心緒,宗政司棋強打起精神,隨着衆人往洞穴裡面走。
“司棋,你怎麼了?”
關猛關切地摟過宗政司棋,小龍已經趴在他肩膀上呼呼大睡。
“沒事。”宗政司棋搖頭,看着小龍軟軟的呼吸,心意一動,不禁摸摸它的龍角,小龍咂咂嘴,繼續睡。
真是個貪睡的小東西,明明昨夜裡是它吵着要來這裡看看的,沒想到才走幾步,就睡着了!
走了不一會兒,前面又有一個陣法,幽明將那陣法檢查了一遍,確定了沒有問題,便大開陣法,將洞穴深處的一個石門推開,陽光透進了洞穴中,眼前豁然開朗!
衆人魚貫出了那洞穴,發現眼前竟然是一個村落一般的世外桃源。
近處花香陣陣,遠處青山綠水,還有簡單的房屋,與閒竹部落一般的人間仙境。
一條小溪緩緩流過,小溪邊上,一座座簡樸的小屋子矗立,遠處山林中也是冒出三三兩兩的屋頂,如外界的山間一般淳樸乾淨,完全不見一點塵世的喧囂。
只是這裡太寧靜了,流水無聲,鳥鳴不見。
幽明看着眼前的一派絕對的寧靜,“這乃是當年古神的一個部落!被我的先祖保留了下來!就算是無盡歲月過去了,這裡依舊是當年的模樣!”
說到這裡,幽明有點小小的自豪,這裡之所以能保持當年的情形,乃是因爲閒竹大神的陣法,無盡歲月過去了,閒竹部落一直守護着這裡,依舊保持了當年的情景,似乎那些神族只是去了什麼地方,不一會兒便會回來似的!
那些竹屋木頭屋子都保存了無盡歲月,甚至門口放着的棋盤,也是十分的嶄新,一點灰塵也無,只是這裡實在太安靜了,靜得宛若夢魘。
看着眼前這一切,宗政司棋再度陷入迷幻之中。
好熟悉,這村落,那樹林,那小溪,那橋,竟然像是在夢中見過一般!
這裡之所以能超脫歲月的侵蝕,得益於閒竹布下的至上陣法,維持了一個微妙的空間,這裡的時間幾乎是停止的!所以,得以保存了當年佈下陣法時的模樣。
“這裡是古神曾經居住過的地方,你們可以去看看,但是切不可損壞任何東西!”
幽明說罷,帶着幽蓮幽凡去查看大陣的陣眼,看玄力是否耗盡,留下了宗政司棋一干人。
幽洛也是第一次來這裡,很是好奇,一雙眼睛忽閃忽閃,四處走走看,稀飯跟着它,蹦着到了橋上。
只見這裡,一切都是靜止的,無風無雨,佈下陣法的那一刻的情景被永遠的鐫刻於此,永恆的那一縷陽光普照整個村落,空中白雲朵朵,再無變化,溪邊柳絲隨風而起,永遠固定着揚絲風中的情景,水中一條魚兒躍出了水面,固定在了空中無盡歲月。
“古神部落,與外面沒什麼兩樣啊!”
幽洛左看看右看看,這裡除了比外面的古樸些之外,實在看不出玄機,因爲這些古神是天地間的第一批‘人’,各方面的都沒有現在的人先進,這部落還是如矇昧時期一般。
不像是古神的居住地,倒像是深山老林之中與世隔絕千萬年的古老村落!
小龍還在熟睡,關猛抱着它,隨着宗政司棋冥夜一起在古神部落之中走。
眼望着眼前這一切,宗政司棋的腦袋越發的混沌,腳步不由自主地動着,朝着一個熟悉的地方而去。
熟練地走過一條條碎石小路,越過一叢叢花地,再踩着幾塊石頭,過了那流水靜止的小河,最後看到了十里花田。幽洛見她那個模樣,很是疑惑,見冥夜沒說話,便也默默地跟了上去。
眼前的花田種滿了白色的無名花朵,香氣撲鼻,一朵朵白色的花朵,比天上的白雲更明豔,比雪更純潔,這一片花海,在日光之下,盡顯瑩白,照亮了衆人的眼。
這裡的時光也是靜止的,正瞧一陣風吹過,在這一片花田帶起點點白色在空中飛舞,永遠地停留在了這絕美的一幕。
花田之中,隱藏着一棟簡樸的小屋,造型別致,一看便知道這裡的主人也是一個淡雅之人,屋前還種着一顆翠綠的樹,枝繁葉茂,樹蔭之下,是一個石桌,門前一條碎石小路穿過了花田,延伸到了衆人的面前。
好美!
衆人由衷地讚歎一番,不知道宗政司棋是如何找到這麼一片淨土的,但她的目光已經停留在了這一片花田之上,久久不願離開。
某些塵封的記憶被喚醒……
“上邪,你不要命了!這裡可是神族的部落,你怎麼來了!”
“哈哈!當然是來看我的小畫兒!乖,讓我親一親,兩天不見,老子想死你了!”
“不要,你快走,呆會有人看到你就麻煩了!”
“那好,我們到你屋裡去!”
“上邪,你個色狼!”
……
“喏,這是給你的。”
“什麼東西?白夙花的種子?!這花世間少有,你怎麼弄到了這麼多種子?”
“哈哈!我就知道你喜歡白夙花,要不然也不會給你那隻九個腦袋的狼取名白夙!這是我去了極南之地看到的,全搶了送你!”
“極南之地?那可是白夙上人的地方,你居然——”
“老子跟他說了,這是我媳婦兒喜歡的,不給也得給!”
“討厭,誰是你媳婦兒!”
“哈哈!你肚子裡都有我的崽兒了,難道你想反悔!那可不行!我們現在就去把種子撒了,過幾天,你就有花兒可以看了!”
“討厭!”
“我的崽兒出生了,就天天用這白夙花的花瓣泡澡,保證長得漂漂亮亮的!”
……
那一句句對白,接連不斷的撞擊着她的心,看着眼前這熟悉的十里雪白,似乎身臨其境,看到一對男女,有說有笑地在這裡撒下白夙花的種子,約定了等花開。
可惜,花開之時,物是人非…
幽洛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白色的花,有些好奇地摘下一朵,放在鼻子邊聞着,“師傅,這是什麼花啊,真好看,你見過嗎?”
就算是冥夜關猛也沒有見過,似乎從未出現在人類的記載中,畢竟這是無盡歲月前的東西,現在都已經絕種了吧!
宗政司棋看着這花,喃喃地道,“白夙花,花中之皇,其花異香,其葉入藥,起死回生,這世間少有,乃是極南之地,白夙上人靈氣所化!”
世間少有,這裡卻有一大片!
“咦,師傅你怎麼會知道?”
宗政司棋未答,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知道,只是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似乎是不經大腦思考便答出了。
她提步踏上了碎石小路,往花田中央的那個小屋走去。
關猛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一把將她攔住,“司棋,不要去!”
冥夜自然是知道她異樣的原因,若是猜得不錯,這裡應該便是黛畫的故居,不知道這裡留存了什麼東西,對宗政司棋是否會有影響,也是將她攔下了。
“我,只是想去那裡看看罷了。”
不理會衆人的阻攔,宗政司棋已經飛身落在了那小屋的前面,環視四周,周圍都是一片白色的海洋,如夢似幻,住在這裡的人想必更是幸福萬分。
因爲那都是她的愛人爲她種下的花田。
她看看那大樹,看看那樹蔭,舉步走向了小屋,輕輕推開了大門。這裡不像其他地方,還保持着主人剛走的情景,那桌椅之上,都落下了灰塵,想必主人走了許久之後,這裡的才被閒竹布下陣法封存。
屋裡的擺設很是簡單,主人似乎是獨身的女子,一牀一椅,一桌一凳。
桌上某個白色的物件吸引了她的注意,她上前去,拿起那東西,拂去灰塵,乃是一個白色的玉雕,只是那雕刻的手法太過粗糙了,只是隱隱可見其形,是一頭狼,模糊地長了幾個腦袋,正是黛畫的那頭九頭天狼,名爲白夙!
“小畫兒,今天是你生日,我送給你一份大禮!”
“哈哈!上邪,這是什麼?好醜啊!”
“難道你看不出來嗎?這是一塊混沌玉,靈氣十足,能加快修煉,延年益壽,百病全無,世間只此幾塊,我可是花了大力氣,才勉強雕成了這個模樣!”
“你雕的什麼?”
“你的那頭笨狼!”
“胡說,夙兒纔不笨!”
“嗷嗚——”
“笨狼竟然敢咬本大爺!哪個腦袋咬的,老子今天一定給你掰下來!”
宗政司棋不禁破顏一笑,苦澀中帶着甜蜜,幽洛也發覺了宗政司棋的異常,她似乎是來過這裡,對這裡的一切都這麼熟悉!
但見冥夜與關猛都沒有什麼反應,便也默默地看着宗政司棋,想看到底是什麼回事。
她很是喜歡那玉雕,將之把玩了一遍又一遍,柔潤的玉雕之中都暈染了她的溫度,撫摸上去,似乎通過那玉雕,觸到了另外一個人的溫暖的手,那溫暖,就算是過了無盡歲月,依舊直達內心。
到最後,竟然丟不開手,但想起這畢竟是古神的遺物,幽明也叮囑過不能損壞,便也將它放下。
“嗚嗚!”
幽洛懷中的稀飯蹦了下去,落到了牀邊的一個坐墊之上,稀飯正在那墊子上舒服地滾來滾去,宗政司棋蹲下身,將稀飯抱起,打量起那墊子來。
“夙兒,這是我給你做的新墊子,以後,不許再跟我搶牀睡!”
“嗷嗚——”
……
墊子依舊嶄新,甚至還有幾根粗壯的白毛,像狼毛,透着珠玉般的光澤,宗政司棋也不知道在作何感想,將那幾根狼毛小心翼翼地收起。
在她看墊子的時候,冥夜卻呆呆地看上牆上掛着的一副古畫。
那畫似乎是畫成不久,彩色依舊鮮豔,畫中是一個迎風而立的女子,豔冠天下,一個回眸便叫天地失色,眸中含着纏綿情意,那作畫的人也是畫工了得,畫中美人栩栩如生,似乎隨時都要從畫中飛躍而出,畫中女子的腳下,有一隻九頭的白狼,嬌憨可愛,是那縮小的九頭天狼!
那畫中女子——
“那是古神黛畫!”
幽洛在壁畫中看到過這黛畫,自然是一眼認出了,但壁畫畢竟是壁畫,怎麼可以與這丹青相比,這丹青纔是真正地將黛畫的風姿完美的刻畫出來,衆人看着那畫,似乎隔着無盡歲月真真實實瞻仰着古神的風姿!
“哇,黛畫好美!”幽洛由衷地讚歎道,不忘加上一句,“跟師傅一樣美!”
“確實很美——”
宗政司棋呢喃着,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再看看她腳下的九頭天狼,最後,目光觸及畫上的落款。
可惜了,是神魔時期的字體,早已經失傳,但幽洛卻認識。
“風然?作畫的人是風然?風然是誰?黛畫的男人嗎?”
幽洛歪着腦袋,想了半天,倒是關猛知道一些,蹙眉道,“傳說果然是真的,上古大魔風然與古神黛畫——”
“什麼上古大魔?”
幽洛依舊是疑惑,關猛正想答,便聽冥夜一聲驚呼,“你們看,這是什麼?”
衆人順着他的目光看去,一道簾子之後,竟然掛着一套古神的戰袍!
那戰袍乃是白色,不知道是何強悍的材質做成,從頭具到靴子,樣樣俱全,看似應該是一個女子所着,隔着老遠,便感受到了非同一般的氣勢。
不用想,這一定是黛畫的戰袍了!
宗政司棋呼吸越發的急促了,這戰袍——
“風然,你快走,這裡是神族的部落,你魔氣太濃烈,會被發現的!”
“畫兒,我說兩句話就走!”
“風然,對不起,我已經答應了上邪,忘了我好嗎?我們是不可能的!”
“畫兒……這是我祭練千年的戰袍,本來想自己用的,送給你。”
“不用了,謝謝。”
“不,一定要收下,這戰袍能抵禦神帝的攻擊,哪怕是軀體滅了,靈識也能保住,我預感到天地即將面臨大劫,這戰袍能保護你,你一定要收下!配合你的輕風劍正好。”
“風然,我真的不值得你爲我做這麼多!”
“畫兒,讓我抱抱你,好嗎?”
……
宗政司棋不堪其擾,發狠似地拉拉頭髮,腦袋疼得厲害!
爲什麼,黛畫的記憶如潮水般的涌進她的腦海裡,如奪舍一般控制她的心神!
難道是因爲進了這古神的遺地,自己被黛畫殘留的意志所影響了嗎?在古戰場中也是這般!
在內天地中觀望了許久的傾修終於忍不住飄了出來,目光一直盯着那戰袍,眼中滿是驚歎。
“若是我猜得不錯,這應該是傳說中,上古魔神風然用自己的精血祭練而成的本命戰袍‘風魂’,我還以爲在神魔大戰中毀了,沒想到居然被完整地保存在了這裡!”
原來這戰袍的名字叫做‘風魂’!
“傳說,這戰袍能抵禦神帝的攻擊,除了那天地的主宰者,無人能破,神魔大戰之後,風然在天地之間四處屠殺神族,被衆神聯合追殺,卻依舊存活了千萬年,便是仰仗這戰袍。”
抵禦神帝攻擊!
衆人眼中俱是火熱!雖然不知道神帝是什麼,但聽起來,確實是厲害得緊!
但冥夜知道,神帝是天地間除卻主宰者之外,最強大的人!既然能抵禦神帝的攻擊,這戰袍果真是逆天了!
但宗政司棋卻在此時插話了,“不,風然將它重新祭練了一遍,威力大增之後,送給了黛畫,但是神魔大戰,黛畫卻沒有穿它,而是將它放在了這裡,因爲她抱着必死的心態而去。”
冥夜看着宗政司棋,滿目的驚異,他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不屬於宗政司棋的東西!
難道,黛畫的記憶因爲故地重遊,甦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