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這場大戰就充滿了算計和陰謀。還有殺戮和血腥。
不管是曹操還是袁紹,他們誰贏了這場戰役,那就奠定了北方第一大軍士集團的基礎。
從一開始,袁紹就掌握着戰役的主動權。誰讓他的人多呢。
先是一封檄文,將曹操罵得狗血淋頭,企圖在大義上佔據上風。而後命顏良率軍攻擊黃河沿岸的另一處關鍵渡口“白馬”。卻被曹操親率大軍迎頭痛擊。不但斬殺了顏良,並且在延津南再次奇襲袁紹追兵,斬殺大將文丑。
初戰失利的袁紹重整旗鼓,利用兵力的巨大優勢,放棄了“奇兵”,改爲“對壘”。於官渡一帶與曹操主力對峙,尋求決戰。
兵力不佔優勢的曹操很快就暴露了己方一個致命弱點:後勤潛力。
雖然坐擁天地豪富之地,可糧食這東西很多時候並不是有錢就買得到的。一直紛亂不休遠沒有袁紹的地盤物資充裕。
兩萬大軍駐紮一日的糧食消耗都是極其驚人的。一兩個月還好,對持了足足三個月之後,曹操自己都幾乎失去信心。
而關鍵時刻,曹操的謀士荀彧擺明厲害關係,讓曹操明白自己如今除了咬牙硬抗之外根本沒有別的退路。於是抱着對那一份或許會出現也或許不會出現的希望繼續硬抗。
但曹操似乎也的確被氣運所縈繞,就在他已經覺得自己快要被袁紹生生耗死的時候,轉機出現了。
建安五年十月。被後勤煎熬得已經到崩潰邊緣的曹操得到密報,說袁紹的軍糧一大半都儲備在袁紹大營後方二十里外的烏巢。而曹操想要擊敗袁紹,唯一的希望便是奇襲烏巢焚燬囤積在烏巢的袁紹軍糧。
曹操留下大部分精銳繼續看守官渡大營。自己則是親率五千悍卒,趁着夜色悄悄渡河,然後從小路迂迴,直撲烏巢。很有些破釜沉舟的意思。
而得到消息的袁紹大驚失色,一面遣重兵連夜猛攻曹操大營,一邊親自領兵救援烏巢。
可一切都已經晚了。曹軍在官渡大營早已嚴陣以待死守不出,一時半會兒根本撬不開。而烏巢的大火一燒起來,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撲滅的。
這就是戰爭中最有勝負手的一個戰役轉折點了。
後勤這東西不管是在哪個位面,不管是什麼層次的戰爭都是被貼上“要害”標籤的存在。
袁紹大軍即便此時還有極強的戰力,可後勤補給被毀,想要再次湊集這些糧食沒個兩三月根本不可能。什麼人可以兩三月不吃東西?只有死人!
加之夜晚大火沖天,數十里外也是看得清楚,只要稍微有些經驗便知大事不好。
兩軍對壘中最害怕的就是袁紹如今面對的局面。後勤被毀,而且根本隱瞞不住。這對軍心和氣勢的打擊是毀滅性的。所以有一個詞叫做“潰敗”。
一潰千里,說的就是袁紹如今需要面對的局面。甚至用“一招敗,滿盤輸”來形容都不爲過。
後勤的喪失,潰敗的勢頭一起,根本就再也挽回不了了。不但袁紹大本營內的軍卒開始倉皇四散,就連被袁紹安排突襲官渡曹軍大營的張郃、高覽也在發現烏巢大火之後舉兵投降。
大勢已去,袁紹也只能帶着幾百親兵,倉皇逃回河北。至此官渡之戰宣告結束。也同時讓曹操確定了北方第一軍事集團同時又是唯一霸主的地位。
從建安五年正月一直到十月,這場戰事的起伏波折可謂驚心動魄。不但當事雙方緊咬牙關,殺得紅眼,旁邊密切關注這場大戰的各路諸侯也是看的心驚肉跳。大戰的結果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之外。
“陛下。袁紹大勢已去。曹賊在北方的地位已經日益鞏固,但想要徹底清繳袁紹勢力還需幾年時間。咱們是不是也該讓劉璋交出成都了?”陳宮陪着劉協站在南廣城的城牆上,散步。心裡盤算了許久纔將這話說出來。
有那種劉協從閻羅大人手裡得來的兩季稻種,這對於安撫手中流民,積蓄實力,鞏固後方控制區域來說,簡直就是無往不利。
都說亂世世道不平,山匪流寇滿天下。可這裡面大部分都是被逼的。活不下去了才走上燒殺搶的路。如今有了新的稻種,產量還如此驚人,加之劉協說了,只要下山來,就分地,分種子,並且稅賦只收三成。
換個官面上的誰,比如說劉璋之流,流民山匪們或許還不會信。可劉協對外的旗號是“血旗軍”,這在某些程度上也算是“山匪”是同流。所以,當第一批山匪走出山寨開始第一個吃螃蟹之後。陸陸續續的大量藏在山裡的人都走了出來。
控制內人口的暴漲,帶來的不單單是勞動力的充裕,還有兵源的擴大。
主戰兵力被劉協死死的控制在一萬人,其中八千爲喝過神水的血旗軍,剩下兩千是從流民中精挑細選出來的輔兵。
非主戰的軍卒全都分散在各個城鎮,總數多達三萬餘,統一稱爲民兵。不需要發糧養着。平時耕種,閒時訓練,劉協付出的只是區區“家中有爲民兵者,稅糧減少半成”。
用呂布的話來說,那就是,這種民兵的素質遠比現在到處流行的“壯丁”強了不知多少。比起各諸侯的精銳雖然有些不足,但比起普通軍士已經不差多少了。戰事一起,收攏起來訓練一兩月就能直接上戰陣的。
“再等等吧,等到這月月底,地裡的稻子收了。咱們再開始跟劉璋攤牌。”劉協扶着牆垛,眼神遠眺。頭也不回的答了陳宮一句。
“好的陛下。那一應事宜我會提前安排妥當。”
“嗯。對了,法正那邊的情況如何?有多少人倒向咱們了?”
“已經確定的是劉璋手下的別駕從事張鬆。其餘的人還在觀望。估計都是想看看咱們接下來的動作在做打算。”
等從城頭上下來。劉協回到自己的住處。屏退了左右,關上房門,習慣性的走到一方神龕下跪伏,嘴裡唸唸有詞。
神龕便是閻羅像。這個習慣是劉協從當初的那八千軍卒處學來的。也是某些軍卒起初尋求內心安慰,加之見識過閻羅大人的神蹟,於是捏了神像自己參拜。可後來信仰之力的反饋讓他們驚駭大震。逐傳遍了軍營,而後層層影響,直到劉協也加入了對神像的朝拜。甚至這個習慣已經波及到了血旗軍佔領區域的普通百姓家中。
而劉協發現,他對於神龕的朝拜效果明顯不同於別人。除了那反饋回來的信仰之力以外,還有一種清晰的聯繫感。他心中有所求,便會有機會得到迴應。比如說那些神奇兩季稻種便是他在朝拜神像的時候得來的。
“閻羅大人。我準備下月月初開始對劉璋的攻伐。希望閻羅大人能再賜一些神水助我。”
“可。”
劉協祈禱的結果便是下一秒,他的屋裡便出現了三口大缸,缸裡面便是那種讓他念念不忘的“神水”。看着分量,應該足夠兩千人分。
“多謝閻羅大人賞賜。劉協必定在今年年內徹底拿下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