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羅大怒,掙脫保安,兇猛的撲至講解席,一把奪過麥克風狠狠摑在主持人臉上。
主持人毫無反抗能力,當場被抽得臉皮破碎,倒在地上。
更多保安趕了過來,西側觀衆席上的蟹委會成員紛紛站起,眼看一場大規模衝突即將爆發。
廣播筒響起趙楚楚的聲音:“觀衆朋友請返回您的座位坐好,不要因爲比賽內容而產生過激情緒,否則我們將酌情取消場上選手的比賽資格。謝謝您的配合。我再重複一次,觀衆朋友請返回您的座位坐好,不要因爲比賽內容而產生過激情緒,否則我們將酌情取消場上選手的比賽資格。謝謝您的配合。”
在衆人關注的目光下,血泊中的陳華遙扶着膝蓋慢慢起身。
觀衆們發出一聲驚呼。
範倫鐵恩沒想到對手捱了自己連番致命打擊還能站起,也有些驚異,呆在一旁沒有繼續進攻。
只見陳華遙通身血跡斑斑,沾滿了塵土,污穢不堪,後心一片血肉模糊。
他還有力氣站得起來,雙手撐住膝蓋大口喘氣,稍微調勻了呼吸,衝西側躁動不安的觀衆席喊道:“我還沒死!都給老子坐下!吵什麼吵,有什麼事等老子打完再說!肥羅,你替我叫一份雲味樓的全家量的牛腩排骨蓋澆飯帶過來。”
誰能想到委員長看起來虛弱不堪,喊話聲音倒是老大,居然還想着吃東西。
帶頭的肥羅愣了愣,只好大聲應道:“好,我五分鐘回來!”訕訕地推開保安往門外去了。其他兄弟們則一起坐下,表情變得更爲肅然。
陳華遙喘息完畢,直起腰桿,脊椎的骨骼跟着咔噠咔噠響個不停,如同爆豆子一般。
從億萬個細胞和神經元擴散開來的痛楚,持續蔓延至五臟六腑、四肢百骸,以及每一寸皮膚。
億萬個痛楚逐漸匯流進入神經末梢,再結合成更大的疼痛感覺。
無數股來自周身的劇痛感最終在神經中樞形成風暴,通過脊索通道連綿不絕向大腦發起衝擊。
痛苦……
折磨……
苦難貫穿了深淵……
毒素麻痹了視覺神經,眼前一片黑暗,只有一個白白的、亮亮的光點在前方不停閃爍。
巨大的痛苦只能通過這個光點宣泄出去。
範倫鐵恩看他身軀劇烈顫抖,聳聳肩用英語說道:“OK,休息時間到,一切都結束了。很抱歉讓你的生命就此終結。”說着擡腳向陳華遙當胸踹去。
踢得凹鋼管的驚人腳力,帶起一股旋風,若是給正面踹中,不死也要八級重殘。連趙雨澤見了監視屏的畫面也當面失色。
這一時刻,數千名觀衆鴉雀無聲,屏住呼吸。
百分之七十的人虛虛擡起屁股,伸直脖子,瞪出眼珠,眼睜睜望着臺上。剩下百分之三十的人緊緊坐在位子上,心臟砰砰亂跳。
也正在這時,陳華遙喉結滾動一下,從口腔噴出一道悠長的氣息。
帶着死亡與恐懼,他驟然睜開流血的雙眼。
只見範倫鐵恩的腳尖已極度接近胸口,陳華遙非但沒有避開,反而俯身前壓。
腳尖觸及胸口,發出咔嚓一聲。
事已至此,範倫鐵恩終於多了一絲得意。身體藉助急速前進的慣性作用,突然騰
空而起,另一隻腿反腿上撩,打算以兩腳絞住他的頭顱當場扭斷,結束這場無聊的比賽。
體重一百零五公斤,在前衝過程中高達每秒十米的前進速度,根據重力加速度計算,美國佬造成的力超過一噸。在孱弱的人類肉體之前,形容爲神擋殺神、佛擋殺佛、耶穌擋殺耶穌並不爲過。
然而沒有預想中的胸腔爆裂,他抵住陳華遙胸口的足尖狠狠頓住,沒能繼續往下施展計算好的連貫性動作。
範倫鐵恩兀自身在半空,電光火石的一剎那,陳華遙抓住他的腳踝高高甩向空中。
整整一噸的力被完全抵消,範倫鐵恩飛向兩米多高的半空,這哪裡還像是雄壯威武的美國佬?跟扔洋娃娃玩具也差不多了。
說起來囉嗦,其實場上飛逝的時光非常短暫,僅僅過去不到兩秒鐘。時間過得太快,觀衆們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部分腦筋不靈活的人羣眼中映像還停留在幾秒鐘前的畫面,臺下靜悄悄一片。
只有趙雨澤越看越是心驚膽戰,這個美國佬,身份絕不簡單!
當此之際,範倫鐵恩深吸一口大氣,沉重的身軀急速墜往地面,同時在這過程中飛快調整身子重心,雙腳變成朝下,足尖微微伸出。
經過血字計劃改造基因的足弓極具彈性,輕輕巧巧站在地上,不發出一點聲音,跟腳底長有厚厚肉墊的小貓相差彷彿。讓人想象不到他這個體重兩百一十斤的龐然巨漢竟敏捷如斯。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已經準確找到陳華遙的方位,就在自己身後的左肋側面,當即不假思索反手一撈。如果翻譯成漢語,他此刻的想法是:“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本來必殺的剪刀腳被輕易化解,還反被對方擲上天空,範倫鐵恩氣惱之餘多了三成謹慎。能一肘子擊爆三階段巔峰選手的人物,又豈是易取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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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華遙傲然站立,背心處漩渦紋身滲出的鮮血如同燃燒的火焰。
他似乎還記得當年的大師曾經說過,這塊奇怪複雜無窮數、變幻多端的漩渦紋身是一道解構宇宙形成,解釋物種起源,生命的誕生與滅亡的超級物理公式。真正的強者可以根據公式在人體八識之處構建新的小宇宙。
黑暗中的光點越來越亮,他終於捕捉到光點的位置,急於將身軀那種如刀割、如焚燒、如腐蝕的痛楚全部宣泄出去。
五指倏地突出,直直插入範倫鐵恩的後腰,觸手的皮膚血肉紛紛碎開。
如同插豆腐似的,整個手掌沒入其中,直至手肘。
要知道那可是經過血字計劃改造的肌肉,正面抵抗微型衝鋒槍遠距離掃射,用“堅逾鋼鐵”來形容並不爲過。
如今被陳華遙一手從後腰直插其入,五指瞬間破開前方的肚腹,伸了出來。
就算九陰白骨爪真功已臻化境的梅超風親臨現場,恐怕也得甘拜下風。
範倫鐵恩的手勢止住了,離陳華遙面龐僅有零點零一公分,再也不能寸進。
鮮血點點斑斑,美國佬肚子和背脊的肌肉產生非條件反射的自然反應,一下急劇收縮,緊緊夾住陳華遙的手。
兩人一前一後,身形停住不動,維持着怪異的姿勢。
鮮血漸漸從肌肉與手臂相壓的縫隙之間滲出,沿着陳華遙手肘突出的關節往下滑,滴答滴答
落到地上。
美國佬緊繃的肌肉也鬆開了,他的生命在隨之流逝。
在身軀被手臂插入那一刻,暴龍的五臟六腑瞬間被陳華遙手臂上蘊含的巨大力量摧毀,全部碎成渣子。如果這時有一部X光射線機器,只能看見範倫鐵恩腹腔內部的零件肉糊成團。
陳華遙眼前的光點越來越亮,四處白茫茫的一片,倒映在視網膜上,出現了模糊的事物影子。
慢慢的,影子越來越清晰,凝聚成完整的圖像,周遭一切呈現在眼前。受傷的男人、殘破的擂臺,烏壓壓的天花板,密密麻麻的觀衆,心臟提到嗓子眼的兄弟們,以及靜靜工作的攝像頭。
他感覺到痛苦已經消失,神智又回來了!
慢慢從敵人熱乎乎的傷口處拔出手臂,外部的空氣馬上與範倫鐵恩體內的負壓形成對流,鮮血頓時呈岩漿爆發狀往外噴射。
當真是滾滾熱血,通通灑在他身上。
“對不起,我要去吃我訂的牛腩蓋澆飯了。你的愚蠢再次證明我的胃口真的很好,就算吃四五斤毒狗肉也沒事。”
委員長轉身就走,冷漠的眼神望着前方,腳步絕不停留。
在他的身後,範倫鐵恩嘶啞一聲,捂着肚子緩緩跪倒,碎塊狀的內臟從傷口流出。這頭暴龍艱難地回過頭,用非常複雜的眼神望了陳華遙一眼,那眼睛包含着失落、恐懼、絕望、迷茫種種負面情緒,然後一頭栽倒在血泊中。
擂臺上已是血流成河。
良久,觀衆席發出低低的驚叫聲,那種刻意壓住喉嚨的聲音就像受到極度驚嚇的恆河猴。
現場氣氛極爲壓抑,彷彿醫院的停屍間。
突然,有個大佬跳起來叫道:“救護車,快叫救護車!喂,來人,快來人啊!”原來是那大佬帶來的女人目睹範倫鐵恩可怕的慘狀,當場心臟病發作。
幾名待命中的醫護人員如夢初醒,趕過去緊急救助。地下拳場每週都有拳賽,選手們大傷小傷不斷,觀衆也時常有突發事件。內部配備了完善的醫療設施,並不比普通醫院差多少。
受那老大一通叫嚷,大廳的氣氛才逐漸恢復正常。
得到命令的野草花軍團成員帶着裹屍袋去到臺上,戴起橡膠手套動手收拾範倫鐵恩破碎不堪的屍體。
賭場保安部人員趕過來阻止,低聲道:“喂,你們幹什麼?按照賭場規定,不允許外人接觸選手屍體。”委員長仍未走遠,那幾個曾是二級精英的保安根本不敢高聲說話。
這幾名保安人員早已過了巔峰期,受傷病、年齡、狀態、身體素質的困擾,如今已是連一級精英水平都不如,但那種氣勢還是有的。
有人說道:“我是野草花軍團的袁野,獲陳華遙委員長授權處置範倫鐵恩的屍體,你們有異議麼?”
保安隊長哪有膽子向委員長求證?朝觀衆席上的秦寂然看了看,只見秦寂然微微點頭。保安隊長便揮揮手招呼手下道:“是委員長讓他們收拾的,我們走!”
轉身欲行,覺得這麼走了不夠禮貌,保安隊長又回頭道:“袁先生,代我們保安部全體人員向委員長問好。”
那位名叫袁野的野草花軍團成員也是親眼見證了陳華遙擊敗範倫鐵恩的血腥視覺盛宴,心中只有崇拜,笑道:“好的,沒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