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伢子這一場接風宴的確是下足了資本,單單看着這些真正率屬於幾千年前古漢王朝才能看到的青銅酒杯,陸羽心裡真就被這個風騷的暴發戶嚇住了。
本來陸羽還以爲今晚這貨打算開幾瓶茅臺或者是國窖1573來嚐嚐,卻被方伢子小小的鄙視了一把,還大言不慚的在陸羽面前說喝那種看起來價格貴的酒實際上是一件自掉身份的事。因爲真正懂得喝酒的人,他們知道在華夏,有些酒根本不是你有錢就能買得到的。
“哇靠,有你說的這麼牛嗎?”陸羽被方伢子唬得一愣一愣的,雖然他酒量真的很不錯,但是以前喝酒根本不管什麼種類,入了喉嚨就是當水灌。雖然他對聞名全世界的一些酒類別有所瞭解,不過還真對華夏古酒一竅不通。
“廢話!要不是衝着這酒,我還就不去辦這什麼狗屁至尊貴賓了!今天讓你嘗上一回,保準你下半輩子絕對會有很明確的奮鬥目標,那就是當個有錢人,然後可以天天喝這酒!”陸羽的家世方伢子跟小黑妞根本不知,所以此刻方伢子只當陸羽還只是塵世中一個混飯吃的武夫而已。
當然,從最心底來說,兩人對於這位童年曾經無數次爲了保護他們而頭破血流的夥伴,那是沒有一點兒看不起。
“呵呵,聽你這麼一說,我都有點兒迫不及待了!趕緊弄上來吧!”陸羽四下看着這充滿古樸氣息的茅草屋,倒也萌生了一份恬然。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別擔心,雖然這酒挺貴的,不過今晚你想喝多少就有多少!”三人席地而坐,小黑妞這一坐下來,修長的雙腿側偏在地上,全身上下那股妖嬈氣息立即顯現出來,看得陸羽驚呼女大十八變。
“別急,別急,就快到了,你仔細聞一聞,是不是有一股淡淡的酒香正從遠處飄過來?”方伢子閉着眼睛拼命嗅了嗅鼻子,整張臉上一副陶醉。
還真別說,陸羽當即也聞到了一股非常特別的香味,這股香味酒香並不濃重,卻更似一種不知名的花卉香味,馨香撲鼻,令人心曠神怡。
沒過幾秒,三個穿着有點兒像古漢時期宮女衣服的侍者出現在茅草屋門口,令陸羽驚訝的是,她們幾乎一個撲通都半跪在地上,手裡託着托盤,緩緩挪動進來。
靠!真可謂帝王般的享受!竟然是傳說中的“跪式服務”。看來,這個“人間天堂”的幕後老闆爲了賺足京華市貴族們的眼球,的確下了不少功夫。
三位女侍者的托盤上並非是陸羽急切想看看的好酒,而是一些看起來非常精緻的小菜餚和煮酒所用的固體酒精、爐子等工具。
等到女侍者退下之後,一位看起來眉清目秀的男侍者終於擡着一個非常古樸的酒鼎上來,一下子,整個房間頓時被那股越發濃郁的馨香包圍。這種香氣竟能沁人心肺,讓人精神爲之一震。
陸羽興沖沖的湊了上去,這才異常壓抑的發現,這古鼎裡面所謂的超級好酒竟然是呈現一種淡淡的玄青色,而且看樣子它的形態很是特別,是一種介於固態跟液態之間的粘稠狀,倒很像那種還沒凝固完成的琥珀。
“乖乖,這到底是啥玩意兒?方伢子,這真的是酒嗎?”陸羽泛起了嘀咕,男侍者雙手環抱着古鼎,看起來並不是有很多,可陸羽卻發現他的牙根咬得緊繃繃的,不知道是鼎很重還是這酒很重。
“廢話!這要不是酒的話,那咱們華夏就沒有古酒可言了!知道不,這可是酒祖杜康當年秘密流傳下來的獨特釀酒技術所釀造的‘青杜康’,我聽這裡的老闆臭屁過,他說這就是上個世紀末埋下去的,距離現在足足過去了一百多年,現在這東西在市面上的價格都已經被炒到了三四十萬一斤!”
方伢子伸手幫助男侍者把古鼎放到了小平桌上,接着構架好爐子跟固體酒精,準備點火煮酒。
“臥槽,不是吧?這一斤酒要三四十萬?這麼說,它比起世界上那些赫赫有名的紅酒還要來得金貴?”依照陸羽目測估計,這古鼎裡最少得有三斤以上吧?雖然看着方伢子一揮手近百萬似乎根本就毫不在乎,可陸羽此時在考慮的卻是,自己等一下喝不喝得下去。這喝上一小口,尼瑪就是一捆的人民幣堵上你的喉嚨啊。不知道會不會噎死?
一切準備就緒,方伢子點燃了幾個固體酒精放到固定正下方,就彷彿蠟燭一般開始煮起了酒。期間,他還不忘朝陸羽吹噓道:“你可不知道,現在在我們面前的這青杜康其實已經稀釋了很大程度,要不然,它的本體狀態就像一塊堅冰一般,咬上一小口都能讓你睡上一整天!”
隨着古鼎下方的溫度開始身高,陸羽還真的發現這玄青色的青杜康似乎開始由粘稠狀逐漸被融化開來,呈現緩慢翻滾的玄幻狀態。
而此時,那股馨香的味道已經濃郁到令陸羽的鼻尖有點兒發癢,單單聞着味道,都有種薰醉之感。
“呵呵,小羽,別怕,這酒並不烈!再等個幾十秒,等它的溫度抵達四十五攝氏度的時候,這個酒纔是最好喝的時候!”小黑妞一直都帶着淡淡的微笑,眼神有點兒肆無忌憚的盯着陸羽的臉龐直視。
“嗯嗯,來來,我們先吃菜吧!”陸羽拿起了筷子,一臉微笑的夾了菜送到小黑妞的碗裡。
這種動作,以前在小院子裡面簡直是太習以爲常了,小黑妞跟方伢子都屬於那種養尊處優之輩,當年雖然到了四合院,可一個個小脾氣高傲着,中午那頓飯愣是不吃,都嫌院子裡的老人做菜沒有勁道。可後來,在陸羽一筷子一筷子往他們碗裡堆積的時候,他們唯有低下腦袋隨便扒上幾口,即便食不知味或者味同嚼蠟,他們也不敢違抗陸羽的命令。
小黑妞神色微微露出一股別樣的欣喜,卻被方伢子看到了,立刻遭到一記嗤笑。
“小羽,這些年找到女朋友了吧?”方伢子好似隨口一問,可另一邊的小黑妞卻是伸長了腦袋很注重的聽着。
“呃……這個,這個嘛!”陸羽右手放下筷子,左手摸着後腦勺,一臉靦腆之態,“算是有了吧?那你們倆呢?對了,黑妞現在長得這麼漂亮,追求你的人從你們家門口開始排隊差不多應該能排到天安門了吧?”
陸羽可不敢在一個女孩子面前說自己擁有“三妻四妾”,而且自己還有打下“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的未來打算。這種齷齪心思要是被女人知道了,只怕自己以後被廣大女性同胞辱罵成禽獸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哈哈……看你緊張成啥樣?整的跟一個純情小處男似地!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什麼叫算是有了?呵呵,真不夠爽快!要是換成你問我的話,我一定這麼回答,七個處女,十六個非處女!哈哈……”
陸羽心裡頭那叫一個汗顏,敢情方伢子似乎完全就沒有把小黑妞當成一個女人。他吹起牛來,表情萬分得瑟,好似因爲自己能成爲一個“少女殺手”而感到非常自豪,大有一種準備再接再厲的模樣。
果不其然,小黑妞微微蹙眉惡狠狠的瞪了這隻披着羊皮的色狼一眼,這才轉頭看向陸羽回了句:“我處對象的事情,如今都只能聽從家裡做主,自己根本沒法有一點兒主張。”
“不會吧?難道你們家還打算幫你包辦婚姻?都什麼年代了!而且,你們家錢也不少,還搞這種權勢利益上的聯姻也太沒勁了吧?”陸羽當即對小黑妞表示親切慰問。
“不知道呢!反正走一步算一步吧,我現在也還沒成年,就算他們急着想把我往外送也是送不出去的!”小黑妞也動手幫陸羽夾菜。
“靠!我呢?怎麼沒人幫忙夾菜的?小黑妞,你可不能這麼沒良心,這些年我也帶你到很多地方玩過了,還幫你辦了這兒的至尊貴賓,你多少要給我留點面子嘛!”方伢子抗議了起來。
“呵呵,你還敢說?每次你鬧出麻煩的時候,是誰親自跑到你們家裡在你父母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證,你是清白的,無辜的,都是別人先欺負你的?”
小黑妞又剮了方伢子一眼,怒了努嘴繼續往陸羽碗裡夾菜,擺出一副不鳥方伢子的姿態。
“好呀你!要戳我老底是吧?那我也不客氣了,這幾年,是誰天天一大清早拖着我跑步?是誰一天到晚讓我問我的女朋友該用什麼護膚品、敷什麼樣的面膜……靠!我現在一直覺得,我追了這麼多美女,都特麼爲你服務了。你現在牛了,集各種美女所長,連幫我夾個菜都不肯了!”
此時方伢子臉上的冤屈,那可比被莫須有罪名害死的岳飛還要悲憤,比起六月飛雪的竇娥還冤,比一身清白的陳世美還要欲哭無淚。
“呵呵……別別別,別生氣嘛!我幫你夾不就好了!”陸羽一臉微笑,他太清楚兩人的爭吵只不過是想要讓他回憶去曾經一起度過的過往。那裡面有快樂,有悲傷,有同甘共苦,也有相互嘲笑跟調侃……
“切——你還說,你還敢說?玩起消失,一玩就是六年!尼瑪,害我當年買了個奧特曼變身器一直在琢磨爲什麼變身不了,愣是沒人給我提醒,被家裡人嘲笑了好長一段時間!你真該死啊!”方伢子接着把槍口掉轉對上了陸羽,一副小委屈。
“行了,行了!都多大了,還玩這種,你不噁心,我都嫌惡心呢!青杜康已經熱好了,咱們今晚不醉不歸!”小黑妞開始拿起專門舀酒的青竹簍子往這些古漢王朝的青銅杯裡倒入。
“嗯嗯,咱們今晚也算是學了一回人家的煮酒論英雄,雖然咱們論的都是狗屁!”方伢子很是意味深長的凝視着陸羽,舉起青銅杯抓於胸口。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會有,一句話,一輩子,一生情,一杯酒!
此時一切盡在不言中!三人同時碰杯,杯盞相交間發出青銅特有的鐺鐺響。
“伢子,黑妞!今晚咱們就接着煮酒論狗屁吧!”陸羽將這股溫和的液體送入嘴裡,接着一咕隆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