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屋子,一直到凌晨十二點半,那安靜才被李宏的的話語聲打破:時間到了,咱們走吧!
方明看了眼李宏。李宏根本就沒有回頭看一眼,他身後的掛鐘,但時間卻能把握的不差一分。
一個人能當老大,並不僅僅取決於這個人的武力值,還要有個能當老大的靈活的頭腦,顯然,這一點,李宏很符合!
下了樓,六人並沒有驅車,而是不緊不慢的走出小區。走了十多分鐘後,幾分來到一處廢舊工場。
工場內,有着四五十大部分赤着上身的漢子。有的身上有紋身,有的將精短的短髮染成其他顏色,有的則是乾脆跟方毅一樣,頂着大光頭。有的身體強壯,有的則是肉乾。形色各異!
四五十人見李宏到來,皆是喊了聲“宏哥”
李宏點頭,開口問道:人都來齊了吧?
“該來的都來了!”其中一個身體強壯程度絲毫不遜於老二疤臉漢子道!
“嗯!叫兄弟們都準備一下,把傢伙都拿出來!”李宏說完,轉過身來,看向方明三人:想用什麼傢伙?
“一把短刀,一段實心鐵棒,還要一把軍刺!”方明直接開口。
“軍刺?”李宏有些奇怪的問道。
“我用!”方明笑着回答道,既然要玩命,手裡總要有殺傷力的東西,肉體凡胎的,跟人家大砍刀,大斧子往一起幹,那是煞-筆!
李宏點頭,然後看向老二道:“去把那把軍刺拿出來吧!”
老二直接轉身,走向工場旁邊的平房。
不過一會,四五十人,手裡都拿着傢伙走出來。其中剛纔那個刀疤臉手裡拿着一把彎短刀,一段一米長鐵棍,還有一把斧子。他將鐵棒和短刀遞給方毅和楊際。
兩個牲口用手掂量了一下,滿意的點了點頭。
老二出來的時候,手裡拿着一個半米長的盒子,還有兩條中華煙。他將盒子遞給方明後,便去發煙。
而方明則是打開盒子。然後他就看到,盒子裡面,擺着一把有半米長的軍刺,黑漆漆的,泛着寒光。他握着把手,看着軍刺的刺身。
“好東西”雖然方明沒有真正見到過軍刺,但是這一握,沉甸甸的,彷彿只拿着,都一種沁人心脾的寒意。
“當然是好東西,這可是專門從瀋陽軍區弄出的傢伙!”李宏笑說道。沒有一點戰前的緊張。
方明看着李宏,不說話。
而就在這時,工場大門口處,一陣緊急的剎車聲響起,隨後,後面又跟上五六亮松花江微型和一輛大客車。車門拉開,走出五六十人,衣着各異。
領頭的是一四五十左右的男子。男子抽着食指粗的醬色雪茄,平頭,身材算不上魁梧,但卻隱隱間,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
顯然,這人應該是這夥人的老大了!
“呵呵,宏哥,好久不見啊!”那男子笑呵呵的走向李宏,就好像多年的摯友一樣。
而李宏的身後,則是有不少的漢子,挺身上來,怕那漢子,對李宏有什麼動作!
李宏擺了擺手,卻是一笑,走上前,伸出手,笑說道:喬哥好久不見啊!
兩人的手握在一起!
雖然兩人看起來都很是友善,但這裡的所有人都知道,看似友善的態度背後,藏的卻是凌厲的刀子。只要一翻臉,立馬便會將那刀子伸向對方的腹部。
“多年不見宏哥,宏哥依舊光彩煥發啊!”那喬哥說着,鬆開那握的很緊的手。
“喬哥也是啊,多年不見,風采不減!”李宏笑說道。
聽後,那喬哥卻是搖頭:“不行啦,在j市混不下去了,這不,來找宏哥咬口飯吃,還忘宏哥不吝施捨點啊!”
“喬哥這話就不對了,誰不知道喬哥在j市那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道上的兄弟都說喬哥過的神仙的日子!”
“都是謠傳,誰要是說了,我喬八去砍了他!”喬哥面上一緊,很是生氣的樣子。
李宏一點都不在意,開口道:“喬哥真敢?”
“擦的,我喬八別的不敢說,但混了這麼多年,誰不賣個面子,一句話要個地方,還能辦到的!”
李宏的臉一下拉了下來,冷聲道:喬哥,有什麼事,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大家都是漢子,別跟娘們似的!
喬八呵呵一笑,然後道:“那兄弟就直說了。兄弟是看宏哥在h市混的不錯,想過來,宏哥吃肉,咱喝點羹湯就好,不知宏哥可不可以施捨點啊?”
“你過來,我吃啥?”李宏直接開口道,絲毫不給喬八面子。
“李宏,稱你一聲‘宏哥’是念你在道上有些年頭,但既然你不識擡舉,可就別怪我喬八不客氣了!”喬八的面上,笑意完全消失,冷然不已,配上他那張怎麼看都不想好人的臉,很是兇惡。
“我李宏十八歲就在道上混,什麼人沒有見到過?你喬八一個j市的混子,也想來我來我地盤混,不就是想把我李宏趕走麼?行啊,你都直接說啊,只要你有實力,能將我李宏這腦袋從肩膀上拿下去,h市的地下就是你的!”李宏提高聲音說完,然後他猛然將身上的白色襯衫撕扯下來。頓時,上身一道道傷疤,彷彿蛆蟲一樣,幾乎將他整個上半身全部佔盡,五百度大燈泡子下,從遠處看去,卻是有幾分猙獰。
方明自認爲定力不錯,可是此時看到一個人,身上竟然有這多的傷疤,心也是忍不住顫抖一下,這樣的“戰績”,需要多少長戰鬥,才能留下?需要多大的意志力,能在這多“傷疤”中活下來?
然後,在方明的眼中,那個一直是學問人斯斯文文形象的李宏,剎那間變成了一隻忍受飢餓並且依然緩緩站起身子準備獵物的豹子。
豹子的耐力不好。但就在那邊爆發的片刻,足以讓一頭犀牛、一直鹿。獅子厲害麼?是很厲害,但獅子捕獵的成功率不過是豹子的一半!
喬八的身子緩緩向後退去。而他帶來的四五十人,則是一步一步向前邁進。
李宏呢?他依舊站着,不過,他的手中卻是多了一把漆黑的短刀。他不能退。因爲後面就是他的“家”!
見李宏依舊在前面,方明身後不少人,都邁着大步,氣勢洶洶的衝了上去。方明三人依舊在抽着煙,沒有動。
兩方的人馬開戰。
混戰!沒過幾秒鐘,就有人掛彩了。
這纔是真正的黑幫,兩
方加一起,有一百號人。打起架來,不會像小混混那樣,見勢不妙就軟的跑掉。
魯迅先生曾經說過: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這羣人,不就是真正的漢子?雖然稱不上“勇士”這一詞,但能稱得上是“漢子”的人,那個沒有兩下子?
打架麼?現在不是在打架,而是在賭命!既然是賭博,自然會有賭注,他們的賭注就是他們的腦袋!用自身的實力來賭自己的命。實力強的,自然活下來的機率大,實力弱的,結果也只有在這條道上慘淡的倒下去。雖然會有些人,會走狗屎運,會贏得那麼一兩場,會贏得盆滿鉢滿,但既然走在了這條路上,便堵上了一場永遠都不會終結的賭局。
所以,這些漢子,拼打起來,都是不要命的,雖然招式間有些凌亂,但所有的努力只求一個結果,便是將自己的對手打倒!更大機率的保存自己的性命。
李宏在“戰場”中,瘋狂的揮舞着短刀,每一招,幾乎都是用盡全力,攻擊速度,角度,皆是達到了一定的火候。佝僂着腰被李宏稱爲“七叔”的老頭,身影不理李宏的,沒有拿任何傢伙的他,在人羣中穿梭了這半天,沒有受一點傷。
老二左肩被人砍了一刀,鮮血直流,但依舊拼命的揮舞這斧頭,見到對手,就往死了砍。
半分鐘後!
方明食指和大拇指夾着的煙提起,然後深深地吸了口,將菸頭摔在地上,從牙縫中吐出一個字:上!
接着,三人便各自提着手中的傢伙,衝了上去。
三人,幾乎平行推進着,衝進了人羣。然後,將各自手中的傢伙,擊向了敵人的身體!
對方對方明三人加入戰亂顯然有些措手不及,不過,畢竟是在這道上混久的人物,很快就適應了過來。
方明第一刺,將軍刺刺入了一個漢子的後背,然後拔出,黑刀子進,黑刀子出,沒有沾染對方的血液。
方毅這牲口力氣大,一棍子便砸在一個漢子的腦袋上,登時,那漢子便倒在地上,雙腿開始抽搐。
楊際倒提着短刀,胳膊一甩,便劃在一漢子的肩膀,鮮血竄出,濺到旁邊人的身上。
黑夜中,燈光下,安靜中,嘶吼與痛吟中。這一夜,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方明果斷的一擊後,緊接着便提着軍刺刺向另一個人的小腹!
人的小腹,乃是人體之上,較爲軟弱的地方,出了肋骨,幾乎就是內臟。這一點,老頭,也就是他的爺爺,曾經教訓過方明多次:玩命的時候,動作要簡潔,迅猛,一擊必中。
所以,方明在打架的時候,都是以最簡單的有力的動作,攻擊對手。此時,把自己的小命都放在賭桌上了,不拿出全力,到最後,草蛋的絕對會是他!
而他這一擊,雙腳格外用力,手腕稍微向下傾斜,腕力談不上勁猛,但刺入人的小腹,絕對沒有問題。
而被他攻擊的那個身體比方毅都要強悍結實的傢伙也好像察覺到方明似的,猛然用力量將正在跟他對峙的一個身體稍差的漢子撞開,然後,手中的砍刀迅速提起,橫着去砍方明的軍刺。
方明有點小意外,這漢子,是個練家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