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海明最後悔的事,就是讓兒子看到了報紙。
而範禎莫自從得知葉星橙入院的消息,便一個箭步往外衝,熟料卻被範海明攔腰抱住。
範家一片混亂吵鬧,範海明和夫人齊心協力,將範禎莫綁回了臥房。
“你都做父親的人了,不能再這麼胡鬧了。”範海明苦口婆心地勸。
“範海明,你說誰呢,我媽生我的時候,你也不是在外花天酒地嗎,你教訓誰呢?”
“你兒子沒說錯。”上樑不正下樑歪,範夫人順口嘟囔了句。
“什麼時候了,還翻什麼舊賬,勸不動他,有你將來哭的?”範海明只在兒子面前低過頭,眼見老婆拆底,兒媳還在一旁聽着,那脾氣上來,怒罵了幾句。
範夫人見兒子不聽話,也心酸地很,“我這一生,全砸姓範的身上了,指望不住老範,以爲這小范能指望地住,怎料也是這般的局面。”
這養兒養女,到了這步,最是苦澀。
夫婦二人對視一眼,過了大半輩子又都收斂了脾氣,滿臉堆笑,一齊朝“小范”規勸去了。
“我就是要去,你們是要跳樓抹刀,隨你們,我大不了再背個不孝的罵名而已,反正我就是個逆子,你們要給我扣這罪名,我有什麼辦法。”範禎莫被軟禁了多日,手機不能用,整天關在家裡,他本就愛玩,突然安靜下來,他渾身都不自在。
“禎莫,我和你媽都一把歲數了,你讓我們也省點心,我們一家人不是挺好的嗎?”
“是你們自私,你們將自己的快樂強加給我,你們都如意了,你們都痛快了,我呢,我呢?”範禎莫心急火燎地嚷。
“禎莫,我不是好父親,也對不起你媽,外頭***快活過,可你爹我從來沒爲一個女人鬼迷心竅過,男人不要那麼認真,這日子再不痛快也得過下去,人都是這個活法,禎莫,你得有點男人的樣子!”
“我是不男人過,可是我只想在星橙面前,變得很男人,我就愛衝她認真,你就樂意。”
“佳佳才懷孕,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人事呢?”範海明捅他,一臉驚慌。
“佳佳挺好,孩子也很好,就是你們不好,她理解我,也懂自己,不像你們,理解不了別人,也不懂得自己,所以這一輩子活的最是無藥可救,範海明,你別拿你那一套來糊弄我,我不聽,我不聽,你最好放我走,不然我跟你們斷絕關係。”
“那邊不是你去的地方,別胡鬧。”範海明怒斥一聲,範夫人也勸,“是啊,禎莫,她是方澍野的女人,你怎麼不知道進退呢?”
“我不懂什麼叫進退,我只知道星橙病了,我要去看她。”
“別說那麼好聽,若是隻是探望我二話不說,放你走,你這是過去找方澍野算賬的架勢,甚至要拆散了人家,我可不會任你胡鬧去?”範海明當即瞪起了眼。
“是,我最不慣方澍野,你們怕他,我不怕,我也不稀罕你的vinwo。”
“我生下你,就不會讓你的心長別家去,我說了不行,在這個家裡你還得聽我的,你能,我就看你能到什麼時候?”
範海明眼見兒子固執己見,拉了妻子兒媳出去,將門當即鎖了。
“範海明,你關不了我一輩子,關不了!”
“等葉小姐病情穩定了,我會建議她離你遠遠的,她會知道怎麼做的?”
“範海明,你混蛋。”
“你罵你爹,你更混蛋!”範海明叉腰門外,當即回道。
範家是一團地亂,爲了防止兒子跑掉,範海明連公司都不去了。
“海明,禎莫都五天沒吃飯了?”
“餓死也是範家的,若放他出去,惹出了亂子,我告訴你,不用我趕他出去,他自己就願意搬那邊去,哪怕是方澍野在,他也敢跟人家槓下去。”範海明鐵下心腸道。
範夫人淚眼婆娑,勸完兒子,看看丈夫,而兒媳佳佳也一樣的不知所措。
後來吃飯的時候,範禎莫又沒吃,範夫人那個揪心,這飯也吃不下去。
“爸,媽,放禎莫去吧,他只是去看看葉小姐。”兒媳羅佳佳小聲勸了句。
“佳佳,你是禎莫的妻子,你不能這樣慣着他,這種事有一次就有第二次。”範海明示意兒媳多吃點,滿臉的笑容。
範夫人眼瞅着丈夫勸兒媳,那些話聽着她都覺得可笑,範海明冷不丁瞧見妻子又拿眼睛瞟他,臉孔一熱,端起了架子,“這孩子都是你慣的,不吃就去外頭玩你的去,別一天在家裡礙眼。”
“不是我礙眼,是你坐不住,你那些情人啊催你催的急,你早猴急了,範海明。”範夫人眼睛明厲地閃爍着。
“越說你還越來勁是不是,我告訴你現在誰也沒有我兒子重要,咱們倆的事,別一天在禎莫面前翻來覆去的說,他這樣沒大沒小,都是你教的。”
羅佳佳眼見這夫妻二人鬥嘴,苦着張臉吃完了飯,然後她回到了臥房,看着有些脫相的範禎莫,雖然她和丈夫的感情很一般,可是兩人一直都沒什麼芥蒂,講話都很直接,從不繞彎子。
“禎莫,爸爸媽媽各回各的臥房了,我放你走,你先吃飯好嗎?”
“佳佳——”範禎莫被關了五天,精神萎靡,只覺的頭暈眼花。
“稍微吃一點,你纔能有力氣跑,我只能幫你鬆綁,打開房門,剩下的事全靠你自己了。”
“佳佳——”範禎莫撐着坐了起來。
“前天就想放了你,可是爸爸他看地緊。”
“佳佳,我只要有一口氣,就會照顧你和孩子一輩子,你別擔心,我只是放心不下。”
“我一直不知道愛情是什麼樣的,看了你對葉小姐,我才知道愛情可以是這樣的,對不起,我對愛情沒有那麼高的嚮往和追求。”
“佳佳,你很好,在我眼裡你不是那種物質女人,你只是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而已,我不喜歡愛情,可我沒辦法,愛上葉星橙,是我的噩夢,她是個很差勁的女人,她不愛我,就知道受那方澍野的罪。”範禎莫邊喝粥邊說道。
“雖然媽媽常說葉小姐是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可是我真沒這樣想過,帶我問葉小姐好,禎莫。”
“佳佳,星橙說你不會對我沒感情,我們有了家,有了孩子,我不在,你會孤獨嗎?”
“禎莫,我並不知愛是什麼樣子的,或者是因爲我不夠愛你,或者是因爲我如今富有了許多,可以去玩去開心,比我以前的生活強了很多,如今我還有了孩子,女人的很多我都有了,而在感情上我不貪心,也不奢望,靠愛過一輩子,我一直不相信那樣的事,我很滿意於目前的生活。”
真是夠坦白。
“佳佳,你的生活不會改變,我們會一直坦誠下去,我們的生活裡沒有虛僞。”
範禎莫和羅佳佳互看了一眼,他們是奇怪的組合,沒有深愛過,卻可以理解,可以彼此適應,相處愉快,而範禎莫在稍事休息,用餐恢復了體力後,在羅佳佳的幫助下離開了範家。
“爸,媽,我放禎莫走了。”
“佳佳,你——”範海明和妻子面面相覷。
“萬一禎莫有什麼事,我未來的孩子不就沒依靠了嗎?”
範夫人早已沒那麼堅定,眼見兒媳這麼做了,心中的憂緒少了大半。
“我得派人過去。”範海明唉聲嘆氣。
“海明——”
“就算讓他去,也得防備着他惹出亂子,我派人過去,發現苗頭不對,他還得給我回來。”
範海明雖然不悅,因着兒媳懷孕,也不敢大發雷霆,也只能抱着忐忑,希望兒子回頭是岸了。